排开过于中二不谈，杰对悟的表演是相当感动。

套在【幼杰】的壳子里，五条家少爷终于稍稍摸清楚什么叫责任。虽然只是他出于某种目的演出来的，省心程度也较往常达到了50%。

悟似乎也有点想把面具等级刷回去，终于正经一会，在游乐园倾情献上超级靠谱的【小杰版限定款Satoru】。

在鬼屋结束后，杰用「六眼」再次凑近观察，果不其然，【幼杰】面具能量值飞涨，虽然离2级还有段距离，但差不多快脱落了。

杰觉得自己的人设应给也刷得差不多，他们后面还排了任务，保险起见，至少得有一个恢复成dk体。

【幼悟】杰凑到男同学身边和对方咬耳朵，“悟，我们要加紧了，今天你能量多，你先摘吧。”

“等一下。”

【幼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随后抽出一张开始帮满头血浆的【幼悟】擦脸。

【幼悟】杰：“？”

夏油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干脆不反应了，乖乖低着脑袋让对方帮自己擦干净，脸被对方的小手隔着湿巾揉来揉去，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湿巾啊？”

“因为杰会随身带着湿巾啊。”

五条悟看上去对夏油杰随身书包内的东西很了解，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翻过。更靠谱的还在后面。

“喏，来，”【幼杰】悟伸出手，主动拉着被擦脸擦得魂飞天外的【小神子】，语气有点点邀功意味，“你不是想脱面具嘛？就这样拉着我，接触久一点能量就升得快一点啦。”

黑发孩子拉着白发孩子，两个人穿着差不多的T恤衫（一起买的所以差不多），活泼可爱手拉着手，背后的小包上还系着买的动物气球，这画面让理子被可爱出了小红心。

“哇，你们感情真好呀！是幼驯染欸！”少女捧着脸陷入回忆，“我也有陪我长大的朋友，我们感情也很好！”

夏油杰脸有点僵，稍微使点力想挣开，结果另一双小手可劲儿扣押住了不给松。

杰：“？？”

杰去瞪悟，结果发现悟脸上【幼杰】的面具竟然涨能量了！悟像是从表情里猜到什么，朝他挤挤眯眯眼，悄声道：“看来小时候的杰很喜欢小时候的我呢～”

杰：……别自恋了，一定是「六眼」出了问题！

“啊！”理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发出一声惊叫，“妾身忘了和监护人汇报了！啊啊啊完蛋了！”

她掏出联络的手机，发现没电……紧张下脑子灵光，顿时一个谢罪体前屈，快速冲到隔壁的餐厅试图借充电器。

杰评价道：“她在神经大条方面和你有得一拼。”

悟：“轻信人这点应该是随你吧。”

“别胡扯。”

两人拉着手互怼几句。杰随后感叹，“小孩的身体还是挺好用的，以后就用这个身份接触就很好。”

至少在做什么事需要隐瞒高专立场的时候，【幼悟】和【幼杰】的马甲用起来非常顺手。

“还需要见那么多次？”悟明显懒得太费事，他道：“太散漫了，我们时间不多，还是要激一激。”

“还有一段时间，”夏油杰明显不赞同用激烈的手段，“不用这么急吧？”

店内，理子道谢完，正趴在柜台旁火急火燎拨电话，神情从焦急专为内疚转为感动。

两个“孩子”安静地看了5秒。

“你知道吗，在那个梦里，她也是这么犹犹豫豫的。”悟突然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描述自己在dk杰面具记忆里看见的东西。

杰立刻追问，“然后呢？”

“你是在最后快融合关头问她的，人都下薨星宫了，就是天元那老家伙住的地方。她自己说她不愿意呢，然后下一秒就被……”

悟比了个枪的手势，抵着太阳穴轻轻顶了下。

杰感觉自己心口被戳了一刀。

数秒后，他哑声道：“在我面前吗？”

“啊，”悟轻轻道：“也就几秒吧，她真正自由的时间。”

“…………”

杰咬牙，“做吧。”

悟下猛药要的就是这效果，“那我…”

“不，老子来。”杰拒绝了。

从人设来看，明显是【五条悟】更适合这种直白到凌厉的质询。

杰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之后小理子如果情绪问题…”

“那就交给我，”悟比了个安心的手势，说互演了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吗。他前半截语气还算正经，说到后半截突然荡漾出尾音，“一定会让她感觉到来自Suguru～的温暖～”

……Suguru本尊已经要被他恶心死了。

通完电话的理子看见俩孩子的表情，莫名其妙抖了两抖。

“怎么了？”她小小声问。

“该走了。”杰饰演【白发神子】面无表情时，看上去很冷淡，也莫名地有种超出年龄的震慑力。

“……哦！对，我是要走了。”

理子有点失落，“让我的监护人担心了…呃、那个，你们可以送我回学校吗？”少女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声音越来越小，“不方便也没事，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老子会送你，但不是回学校，”杰模仿悟的方式，说话难得直接不客气，“我们其实是天元派来的，带你玩结束后就要提前融合了，现在就带你去薨星宫。”

“……啊？”

少女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两个孩子动作相当迅速，一人上前用「无下限」封住对方的行动，把人往空中带。另一人板着脸火速召唤咒灵，迟一秒都似乎是对天元的不尊重。

这架势就像押犯人似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理子：“啊、啊？？”

悟火上浇油，“走吧，早融合完早结束，陪小孩过家家累死了。”

理子：“……”

少女在心中疯狂呐喊你才是小孩！想动动手脚但是被术式限制，这让她彻底僵硬在咒灵背上。

半晌后，她喃喃道：“……为什么会派你们这么小的孩子来做这种事？”

【幼悟】杰冷淡道：“你不也是从小就开始被培养了吗？”

理子抿唇，不说话了。

像是要要给自己凝聚更多勇气，她开始自言自语，“对…妾身是要为天元大人奉献一切的…妾身才不会退缩…”

理子的语气里有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和恐惧。

半空中气氛僵硬片刻，杰狠狠心正打算再激一激，还没张口就听见了轻微的“啪嗒啪嗒”声。

有小小的水渍越过「无下限」，落下来，将龙背的绿色绒毛都淋湿了一小块。

杰：“……”

那一刻，咒灵操使的眼神堪称慌张。

我嘞个！哭了！把人惹哭了！

夏油杰瞬间打消了想法，朝男同学递眼色，没想到五条悟这家伙情商突然归0，揣着手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哭了欸？”

杰：“？”

【幼杰】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似乎在为自己的猜测点赞，“我就说吧，你压根不想融合，都怕得哭鼻子了。”

“呜呜呜呃…呃呜呜呜…你胡说…”理子胡乱抹眼泪销毁证据，上气不接下气反驳，“妾身、妾身明明就愿意的…呜呃呃……”

这嘴硬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幼杰】悟挑眉，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哦，好。你放心吧，这龙是我飞得最快的一只，很快就能让你心想事成。”

理子：“好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幼悟】杰已经放弃治疗，他对暗号一般提醒，“OOC，OOC！”

【幼杰】悟眨眨眼表示安抚，他揣着手话锋一转，道：“今天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天元不是什么好人，星浆体也不是什么好职业。”

理子：“呜呜呜……你这么小一个怪刘海知道什么……”

“怪刘海知道的可多了，”悟顶着杰幽幽的目光，笑嘻嘻应下了这个昵称，“今天其实是骗你哒，你好好再想想，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理子：“呜呜……嘎？”

跳来跳去，所以这孩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的话，负责护送你融合是真的。不想的话，帮你搞定天元也是真的——我们的意思是，你可以想这些，因为我们很强。”

虹龙平稳地飞行，远处的建筑物隐约出现学校的轮廓。

悟看了杰一眼，眼里的神色并非是某种对弱者的关怀与同情，反倒有股小小的得意，邀功意味十足。

——看，老子是如此了解你，至少在这个场合，完全能说你所说，做你所做。

“这是一个秘密，直到在你做出最终决定时，我们会一直站在‘天内理子’这一边。”

＋

掳走星浆体的影响并没有扩散，在五条家有意无意的干预下，所有追查在天内理子回归后被引导向某个错误的瓜田。

Dk们恢复了一大一小配合做任务、以及去医务室轮流上班学「反转术式」的日常（甚至连夜蛾老班都上瘾过一阵）。

期间，他们也挤出时间用小孩身份和天内理子接触，有时候是杰＋悟一起，有时候是杰＋硝子。因为后者拒绝和五条悟单独出去做任务，所以至今没出现过硝子＋悟的组合。

总之这一届后半学期画风独特，各种乱换身份。

就这么吵吵闹闹忙忙碌碌，过去了一整个苦夏。

金秋已至。

夜蛾老班光荣升职，成为校长。因为没有人愿意当最强这一届的班主任，so夜蛾被迫身兼二职，简直是操着校长的心干着班主任活的纯牛马。

五条悟夏油杰则顺利升入二年级。

这也就意味着，今年会有新的一年级生入学。

九月第一天，高专校园门口站着黑发和金发两个少年。一人激动难耐，一人冷静踟蹰。

灰原雄：新同学，新学校，好耶！

七海建人：为什么我会有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