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也是你的爸爸啊,她不管怎么也是你的妈妈啊,他不管怎么也是你的老师啊。
你要是揪着不放,小心......
要沉默。
要正常。
你非要在沉默里尖叫,装了十几二十年关键时候装不下去,那就承受当异类的后果。
直到她身边的人全站到对面去,她才看清他们的眼神。在说:你为什么要发出声音。
倘使她沉默,所有人还能若无其事地得过且过。
她说了什么不重要。但你为什么要发出声音。
她只字不提,创世神也不会明白。
她太幼稚。必需的时候就该选择自我麻痹和忍气吞声。
她也不在意。她从小靠这口气活到现在,怎么会回过头来怀疑它。
“你不一样。你很强。所以你可以践踏我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铺垫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久,矫情饰行,一遍遍用命拼。拼不过强者为善和作恶都自由,他人只能被动承受。所以她接受这一切。
命运关上的大门,她接受。
“我总是能做到的,让你再也无法践踏我。”她说到这里微微笑起来,“你是世界的主宰,是世界意识本身,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幸,但我的不幸也决定了我的特别。”
此时此刻她唇齿张合间有种别样的风情。
“所有人都够不上我。”
她的那口气,她的不幸,她的特别,三者到底是什么关系,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无论命运归根结底是因为哪一个把她卷入这个世界,都不重要。
“我足够特别,足够努力;足够有天赋,足够有毅力。那有什么不可以试试呢?”
“哪怕是践踏神。”
祂在被糊掉的视界里看见她转身离去。
安德鲁的背影在神心目中从来没有坚定过。
而当神真的祈求一个回头的时候,从头到尾也只能看见一个长久的背影。
安德鲁信步走到神殿大门前,今时不同往日,她伸出手掌轻易地把门推开。
如同命运为她关上的一扇扇门,她一遍遍去推。
创世神睁着蒙上白翳的鎏金目,张口只剩破碎之声。
“鲁......比?”
祂还痴守着这个称呼。但也只有祂一个还留在镜花水月里。
神殿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