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装作回屋睡觉,等进了泽明府安排好的屋子后又翻院墙离开。
同样是玉方仙门的人,安排的都比较近,范时青翻过两次墙,就成功进了终瑶的院子。
周围一片安静,但范时青在金蟾蜍敏锐的感知下,知晓周围藏了一些人。
其中有一个人的气息很熟悉,是段蔚含的。
范时青摸了摸下巴,有她在,绝对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示意关千琴留在这,自己带着小萝和金蟾蜍先进去。
“为什么?”
两人视线相对,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关千琴的声音。
“进去人太多,更容易出现意外,你在这里帮我放风,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踪迹的。”
“不可能啊?我进来很小心的。”
范时青给她留了一个你等着看的眼神,率先进去了。
留在外面的关千琴一点不信,她警惕地环顾四周。
落地之后,千萝化成人形,和范时青分开寻找。
屋内昏暗,但影响不了她的视线,范时青先将屋子表面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都一无所获。
居然什么都没有?照她对终瑶的理解,她从来不做无用功,这一次,也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参加仙门大比。
范时青知道,终瑶不在意这些。
她视线略过周围的摆件,突然,她视线一凝。
与此同时,千萝也碰上了摆在地上的花瓶。
“阿青,这花瓶好像动不了?”
范时青也过去碰了碰,她把里面的花枝拿开,发现花瓶内部还有乾坤。
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金蟾蜍跳上桌子:“之前那个姓段的,出现了!”
另一边的千萝不知碰到了什么,连着和她一起查看花瓶的范时青都被吸了进去。
只剩下坐在桌子上的金蟾蜍。
“……”
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刀光剑影之声不绝于耳。
院中设下了结界,一墙之隔的另一面,有人躺在床上睡得深沉,根本没感觉到隔壁的动静。
金蟾蜍跳下桌子的那刻,屋门被踹开,她迅速躲到阴影中,隐藏起来。
大开的房门内落下了一道阴影,进来的人步伐缓慢,她最先注意到异常的地方是窗边,进来了不止一个人。
外面那个已经被她带来的人拦住了。段蔚含脚步缓慢地经过屋内的摆设,她在仔细观察。
看着她衣摆从眼前略过,金蟾蜍捂住了嘴巴,生怕被发现。
至于被吸进花瓶里两人身形变小,她们因为空间太过狭窄,只能紧紧靠在一起。范时青踩在案桌上,手撑着瓶壁,尽量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注意力全在外面的脚步声上,表情十分严肃,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千萝倒是不怎么在意,总归她们能平安离开。
她视线黏在范时青面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欢愉。
“阿青好紧张。”
脑海中突兀出现了这么一句话,将范时青微微发紧的心脏戳软了。
“嘘。”范时青按住她的唇瓣,又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拇指探入她唇齿之间。
千萝轻轻咬住,范时青瞳色微深,她觉得小萝的动作暗暗含了挑逗的意味。
范时青差点又想亲她了,但她还算清醒,忍住了。
她知道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什么。
范时青侧眸看向了案桌上摆放的信封。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母亲亲启。”
母亲?
范时青想起来了,之前和相天音她们见面的时候,她就听说过终瑶有个母亲。
一般人……会这么叫自己的长辈吗?
感觉很生疏又很尊敬。
所谓少主之上,就是这位母亲吧?
在脚步声到眼前的时候,范时青带上面具,用黑雾刺破花瓶,一举冲了出去。
花瓶四分五裂,有几片径直飞向了段蔚含,对方迅速避开,但因碎片过多,脸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以前没有了人。
段蔚含捏紧拳头,花瓶破碎的那一刻,结界也裂了。
她迅速让黑衣人全部退下,独自对上了关千琴。
两人打斗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人。
泽明府很快派人过来查看,为首的修士一身劲装,发丝被高高挽起。
她看了眼一片混乱的院子,又看向独自站在院中的关千琴。
“关小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关千琴犹豫了一下,按照范时青教她的话,说了出去。
“我准备回屋休息时,见到有一个行踪诡异的人来了这里,不过我没能抓住她。”
“行踪诡异?关小殿下可看清路那人的长相?”
关千琴点头:“我绘画水平不错,可以画出她的长相。”
接下来,本打算出来玩乐的关千琴,被泽明府的巡逻兵带走了。她们仔细询问了今晚的事,又通过关千琴的画作寻找可疑之人。
等一切事情完毕,天色大亮。
关千琴透过指缝看着亮起的日光。
“……”
她昨天离开比赛现场之后,做了什么来着?
先跟着时青离开,去了海滩边,又去了终瑶那里,莫名其妙和人打了一架,然后被接到了这里。
她一晚上确实挺忙的!关千琴突然打了个哈欠,她居然有点瞌睡了。
*
至于范时青三人,她们早就回了住处休息了一晚。
难得没事,范时青躺在床上没起。她侧身撑着头,静静看着小萝的睡颜。
范时青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眉心,然后顺着侧脸的弧度滑落到鼻尖,最后视线落在微红的唇瓣上。
她碰了碰,倏地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范时青将发丝抚到耳后,接着俯身,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一向睡懒觉的小萝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似乎什么都没察觉。
范时青垂头,柔软相触,唇齿相依,学着小萝的动作探入了舌尖。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范时青跨坐在她腰上,右手按着她的后脑。
千萝感觉到呼吸困难,嘴唇又有些发麻,她睁开眼便瞧见范时青近在咫尺的容颜,她亲吻的时候完全没闭眼。
范时青亲眼瞧见她的小萝从眼神微微迷茫到下意识顺从她,然后有了反击的迹象。
她一下子就松开了。
“……嗯?”
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困倦,千萝下意识探出手,又被她按住。
“我来。”
千萝点头:“好。”
范时青低下头,故意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小萝果然承受不住诱惑,她抬了抬下巴,就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范时青偏头躲开了。
她埋在小萝的脖颈处,咬了她一口。
片刻后,她松开,那里已经留下了一片红痕。
“阿青?”睡梦中的困倦彻底消散,千萝满眼震惊。
“对小萝昨天勾引我的惩罚,不准用灵力消掉!”
范时青下地,整个人神清气爽。
“小萝,早安,我先去梳洗了,你若还想再睡,那就再睡一会儿。”
千萝:“……”
已经睡不着了,她在心底悄悄补充。
她鼓了鼓脸颊,将被子提起盖住脑袋,面颊上红的发烫,又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刚刚被范时青碰到的脖颈。
那里……似乎还在发麻。
千萝蹬了蹬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害羞的不得了。
*
范时青刚收拾好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边走边整理袖摆,然后拉开了院门。
“范小师叔,这是今早备好的膳食。”
“多谢道友了。”范时青笑容温和。
那送饭的泽明府人见到这样和煦的笑容也不由得放下了内心的忐忑。
昨日大闹的场景早就传遍了整座岛屿,她今日是被同伴推过来的,本以为会被人发泄怒火,没想到范小师叔还是个好相与的人。
“还有事吗?”
“啊,没有了!祝您用膳愉快。”
范时青点头:“你也是。”
面前的门重新被关上,她离开的时候还在想那个笑容。
明亮又清澈,能带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此后,泽明府的人听闻了此事,都争抢着过去送餐。
范时青提着餐盒回去的时候,小萝已经坐在凳子上开始梳头了。
她发丝很长,又漆黑发亮如上好的绸缎。
范时青走到她后面,张开手。
铜镜中只能看见范时青的半个身躯,她在小萝肩侧张开手。
千萝偏头看她。
“我给你梳。”
梳子接过,范时青扶好她的脑袋,回忆了一下现代见过的好看的发型。
一段时间后,范时青最后用粉色发带绑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就这个了!”
铜镜里的千萝颈处有几缕细长的麻花辫,发尾处缀着蝴蝶结,其余的大部分头发被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垂在脑后。
范时青看着铜镜里倒映的小萝,轻声问:“如何?我的手艺。”
她的手抚过小萝的颈侧,千萝扬起笑容:“很好啊。”
“那就好,过来吃饭吧!”
趁着范时青离开,千萝松了松头发,太紧了,绷得她脑袋都不舒服了,她打了个哈欠,跟上了范时青的脚步。
“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范时青说:“已经封锁终瑶的住处了,现在正派人查探呢!”
范时青很满意这个结果,所有的事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终瑶说出去,谁会信呢?
她可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