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口腔中涌动。
“因此,是勇者的死亡引发了邪神入侵,而非勇者自身招来了邪神。”迦百恩替他澄清了事实,紧接着,他将矛头指向了黛莲娜,“至于,最关键的,勇者的死因,与黛莲娜·怀特有关。”
“我?”黛莲娜哑然失笑,“迦百恩,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准备婚礼,勇者死去的时候我应该和你在一起。”
“是的,他被派出去独自巡逻,在那个危险的血月之夜。”迦百恩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次,黛莲娜的表情不再完美无瑕,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血月意味着噩兆和危机,血月之夜必将滋生骸巢,而污秽的力量会受到恐怖的增幅,每当血月来临,教会都会派出上百名深度二水准的圣职者或骑士来应对那些污秽,规模已经相当于一场小型战役。
“血月?”
“圣子大人,那天晚上是血月之夜?”
“如果是血月之夜,教会的先知应该会事先通知我们才对。”
“没错,我也是在和邪神对峙时才猛然意识到血月高悬于空中。”迦百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黛莲娜·怀特为了让婚礼如期举行,向深渊许愿欺瞒了众人的认知,无人发现那是血月之夜,间接害死了独自巡逻的勇者,勇者遭遇了巨型骸巢,葬身魔狼围剿,随后尸体才被邪神带到婚礼现场。”
话音落定,事实真相终于揭晓,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静默之中。
黛莲娜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在迦百恩提到血月后,她的视线时不时飘向入口,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救星出现。
但,站在她那边的神甫都开始不知如何反驳,她难免有些着急了。
“迦百恩,我真没有向深渊许愿,如果向深渊许愿,不是要支付沉重的代价吗,更何况是隐瞒血月之事,可是我现在净化了污染,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没有许愿,我是无辜的。”黛莲娜眼眶湿润,她深情脉脉地注视着迦百恩,希望挽回他的信任。
终于,年迈的神甫再次开口:“圣子大人,恕我直言,您的这番言论,固然串联起了这一系列邪神引发的骚乱,但是没有证据证明黛莲娜小姐向深渊许愿,与邪神勾结。”
迦百恩的证据不足,但不是没有,他补充道:“费里科斯还说,在勇者巡逻前不久,黛莲娜·怀特对其动用了私刑,这点,新兵训练所的所有异教徒都能证明,他们一直在慢慢折磨勇者,消耗他的生命,这也是侵蚀真神的一种方式。”
“总而言之,我无法信任黛莲娜·怀特,因此,不会让她与我一起举行神谕仪式。”
这下,没有人再质疑他的决定了。
那名年迈的神甫终于让步道:“圣子大人,我相信您的判断。”
迦百恩掠过黛莲娜,扫了一圈聚集在此的信徒们,眼神明亮坚定,他特地再等了两分钟,没有任何人反对,除了一直杵在通道中央的黛莲娜,她拦下了诺缇的轮椅,默默地用眼神诉说着自己的愤懑。
诺缇察觉到身后的响动,迦百恩的动作看上去像是要将自己抱起来。
黛莲娜神色骤变,立马让开了路。
迦百恩继续推着轮椅,在经过黛莲娜时,她不甘心地说道:“不是我又怎么样,选他就会成功吗,迦百恩,我提醒过你的,他与黑街的污染有关,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迦百恩没有说话,沿着红毯一直往下,来到了镌刻律法咒文的巨大天平前。
信徒们纷纷退至五米开外,闭上眼睛,诵念着教典,为这次神谕仪式的成功祈愿。
迦百恩深呼吸了一口气,额上掉下一颗冷汗,刚刚与黛莲娜的针锋相对中他或多或少撒了谎,好在他赌成功了。
“诺缇,别在意黛莲娜的话,仪式成功与否,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迦百恩轻声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诺缇抱起,放在了右侧天平托盘的中心上,诺缇较轻的重量引起天平的倾斜,在金属摩擦声中,诺缇看见了镌刻在天平底座律法的金芒微闪。
接着,迦百恩走向了左侧天平,作为一名身高一米八的青年男性,迦百恩的体重足足有八十千克,若是他大大咧咧地直接踩上托盘,诺缇怕是会被撬飞出去,所以,迦百恩先踏上去了一只脚,待天平趋于平衡后,才慢慢地双脚踩了上去。
当二人站上天平,底座镌刻的律法纹路愈发闪烁,璀璨的金色从中迸发,化作无数晶莹剔透的灿烂浮尘,勾勒出无形的纽带,围绕着两侧的托盘。
“平衡!”
神甫,圣职者和学徒们发出一声惊呼,他们惊喜地看见天平保持了平衡,说明这次仪式有很大可能会取得成功。
接着,杰夫为两人递上了新鲜采撷的大地菊花瓣。
“赞美大地,请告诉我们如何战胜獬水之兽!”
迦百恩高喊一声,将花瓣含在嘴中,双拳紧握于胸前,开始闭目祈祷。
“赞美大地。”
诺缇不带感情地重复道,含住花瓣,闭上眼睛,他无意祈祷,只是做个形式,但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之渊犹如漩涡一般,将他的意识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