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道:“是不是重蹈覆辙,还尚未可知?如今我有苏洛在手,还有这么多被望江楼欺凌过的帮派在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形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场恶战一触即发。看来今天不见血是不可能了,饮雪剑好久不见血,想必也是甚是怀念。
寒烟道:“苏洛呢?”
韦明对身边的人道了句:“带上来。”苏洛被带了上来,寒烟想要走近,却被韦明制止。
韦明看着她,阴险的笑了笑,说道:“你再走一步,他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了。
寒烟停下脚步,不再向前。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韦明道:“我只是好奇,世人皆传你对那望江楼楼主情谊颇深。可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只是几日功夫,便于这苏洛情投意合。”
苏洛一时怔住了,不敢去看寒烟的目光。与此同时,寒烟眸中冰冷,闪过一抹痛色,若不是戴着面纱,那些人定会发现此刻她的脸色有多难看。迟疑片刻,寒烟道:“这似乎与阁下无关吧。”
韦明面上一阵嘲讽,说道:“是与我无关,不过好心奉劝你一句,还是离那望江楼楼主远一点好些。”
寒烟笑道:“你的话我收到了。”
韦明道:“你既然敢来此,想必也知道后果是什么,将饮雪剑放在地上,不然我杀了他。”说着,就将剑架在了苏洛的脖子上。
苏落道:“寒烟,不要。”他知道剑是她防身的利器,若是放下,便等同于将性命交出,任何宰割。
寒烟依言将饮雪剑放下,韦明露出了一丝微笑,饮雪剑在离地的一瞬间,被寒烟攸的拿起,说时迟,那时快,寒烟使出“雪落蔷薇”,刺向韦明,快准狠。
韦明躲闪不及,被刺伤了左肩。那速度太快了,快到他都来不及出手将苏洛拉过来为自己抵挡。
只是顷刻间,形势逆转。刚刚还捏在韦明手里的筹码,此刻已经落入对方手中。韦明冷笑:“寒烟,你以为你这样便可以救他了吗?做梦。”
此时,乱箭齐发,寒烟周遭散发出红色的光茫,妖艳如血,将她和苏洛包围其中。那些射过来的利箭,顷刻间化为齑粉。
那些人看的目瞪口呆,登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对寒烟来说,这招只是防卫的招数,顷刻间,寒烟变换招式。那些射过来的利箭,射向了发出者。那些人毫无防范,一时死伤无数。
韦明看这招无效,便下令停止放箭。说道:“寒烟,我们一对一单挑,若是你赢了,我放你们走。”
寒烟冷笑,未置一词。韦明也不理她,就朝着她的方向看来,她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发现不对,他的目的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苏洛。等她想到时,已经晚了。
幸而冰原及时赶到,救了苏洛,韦明重伤倒地。寒烟、苏洛、冰原,三个人背靠在一起,对抗着他们。
那些人疯了一般的杀过来,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似乎很漫长。寒烟早已杀红了眼,落日峰上满是鲜血尸体,血流成河,伏尸百万不过如此。
鲜血染尽了她的衣衫,冰原与苏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她不知道这样的攻击何时能结束,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只是麻木的举起饮雪剑,一招招的刺出,收回,刺出,收回。
终于,那些人似乎已经害怕了他们,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不敢动手。寒烟气喘吁吁,这时终于有机会长吸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疲惫。
有一人似乎看出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便说道:“大家一起上,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听了这话,那些人似乎受到了鼓舞,疯了一般的跑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寒烟浑身浴血,举起饮雪剑,迎战。
只听这时有丝竹声音入耳,十二杀手出现,那些人瞬间被控制住。韦明看败局已定,心有不甘,扑向苏洛,欲将他杀死。
寒烟蓦地转身,一下推开了他,挡在了他身前。那一掌,韦明用尽了全力,若是平时对寒烟来说,并无什么影响,可是今日自己已然力竭。
寒烟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向崖底坠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冰原、风芷、蓝羽他们来不及出手去救她。
那一战十分惨烈,望江楼出动十二杀手,将那些叛逆分子屠戮殆尽,鲜血洒满了落日峰。世人谓之:“落日峰之战。”
只是世人并不知晓,其中具体因果脉络,只知望江楼大获全胜,剿除叛逆成功,巩固了自己武林盟主的统治地位。
那几日,他们像是达成了统一一般,都没有人传信给凌引。只是,他们在落日峰下寻觅良久无果后,终是决定放弃,回归望江楼。当他们再回到望江楼时,那已经是半月之后。
那时凌引早已收到冰原传来的最后一封信,那纸上只有两个字,却足以让凌引动怒。他只静静地看着纸上的两个字,许久,冷笑。
冰原风芷他们道:“楼主,我们回来了。”
凌引道:“嗯,我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次你们做的很对好。”落日峰之战传的沸沸扬扬,他又岂会不知。
凌引目光在他们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因知她一向如此任性,便问道:“寒烟呢?怎么不见她?”
冰原风芷他们面面相觑,相视的一瞬间,达成一致。冰原道:“烟姑娘她......”
凌引问道:“她怎么了?是不是没回来?”凌引心道: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总想离开望江楼。
忽然,冰原他们同时跪倒在地,说道:“楼主,是属下等未能保护好烟姑娘,还请楼主责罚。”
凌引略感疑惑,说道:“哦,冰原,你来说说,这话什么意思?”凌引心道:保护,她何时还需要人保护,这也太可笑了。
冰原道:“楼主,烟姑娘殁了。”
凌引冷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冰原,你开什么玩笑?她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冰原有些不忍,可是却不得说出真相,只得徐徐道来,他的声音不大,可却足以让人的心沉入谷底。“是真的。楼主那日在落日峰,烟姑娘坠入崖底,我们在山下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
凌引冷笑道:“以她的身手,就算坠入崖底,想必也不会怎样,最多是她故意躲了起来罢了。”
冰原道:“楼主,当日我也烟姑娘均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烟姑娘身受重伤,想必,想必......,还请楼主节哀。”冰原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迎头一击。
凌引的手握紧了几分,身形似乎也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个答案难以置信。许久,才开口,维持了一贯的镇定,冷静,说道:“节什么哀,既然没找到尸首,就不能算是殁了。”这话像是说与他们听又像是说服自己。
望江楼,吟楼。
凌引一袭白衣如雪,潇洒飘逸,宛若天人,此刻正兀自静立在庭院之中,看着长安城这漫天的白,若有所思。长安城又落雪了,不知不觉竟然小半年都过去了。
门外脚步声传来,风芷一袭淡蓝色长袍,尽显其温润如玉,高贵如蓝的气质。在离凌引在几步之远停下,单膝跪地。道:“楼主,柳如烟求见。”
凌引静默片刻,说出了一个字:“嗯,让她进来吧。”风芷道:“是。”对着门外的下属示意,那人立刻会意,双手抱拳领命。
不多久,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红衣,容色绝美,却眸光冰冷,高傲的的女子。她便是柳如烟,一个风芷从烟柳巷子带回来的女子。
那本是一个很平凡的日子,冬天的长安城,未免有些冷清。持续了很久北风怒号,寒风凛冽的日子,终于在那一日迎来了曙光,驱散了久久不散的阴霾。很多人都为这突然到来的明媚阳光欢呼,长安城的人也比前些日子多了几分。
不久前,长安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梦楼”又出了一名花魁,名为柳如烟,传闻美如仙子,孤傲清冷,可却甚少有人见过她的容颜,因而许多官家子弟,有钱有势的人都慕名前往,却无一人得见真容。
那些官家子弟,娇生惯养习惯了,哪受得了这份委屈,更何况这委屈还是一个烟花女子给的。因而,便有人起了歹心,雇佣杀手将她掳至城郊,意欲行不轨之事。
柳如烟性格孤傲,在梦楼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哪肯受这份委屈。当即决定自杀保清白,可那些人又岂会让她得逞。一把伸手夺过她手上的匕首,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与男子抗衡。
见自己寻死不得,柳如烟便镇定下来,冷笑,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似乎要将他们的样子刻在脑海中,她想自己就算化成厉鬼也是要来找他们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