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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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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台。

傅宣举杯宴饮,他眼尾挑似一笔刀锋,笑道:“朕今日噩梦连连,二弟如今是不喜欢入朝堂陪朕饮酒了?若不是朕说要赐阿宛美妾,怕容雪半年都不会踏进皇宫一步。”

傅容雪心中着急顾素衣怎么还没来,莫不是叶非不肯?

傅宣见状,笑了。

人有软肋就是好拿捏,但凡沾上了顾素衣的事,傅容雪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地好懂。

哪怕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就跟瓮中扣紧的蛇一般,都是在牢里,最终结局嘛,都懂得。

傅容雪觑他,又说:“皇兄既对我下了那么多追杀令,又何苦大费周折让我入宫?”

傅宣撇得很清:“血雨剑是血雨剑,你是你。”

傅容雪按照同样的话术回过去,他说:“那谢长留也只是谢长留,傅宣是傅宣,皇上是皇上。你若是现在结果了我,皇兄就不要指望能拿到填补国库空虚的黄金。”

傅宣拿他奈何不得,心道傅容雪与他生了嫌隙,到底是不愿意跟他交心了。

“你这脾气,阿宛能够忍你?我可听说他江湖之中,风月之事不少,你又是他的第几个?”

傅容雪眉目如画,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架子,他是顾素衣的第几个他自然是知道,只不过谁传风言风语,要是让顾素衣知道了,不怕被灭全家啊。他能制住顾素衣的暴脾气,但并不代表他会时时刻刻听他的话,收敛着点儿。

傅宣话语刚落,顾素衣长身玉立,倏然匆匆走过,听到傅宣的话他就贼不高兴,干脆扔了句:“第几个?皇兄是脑袋糊了猪油?有谁比得过皇兄后宫佳丽三千?”

傅宣见人来了,才说:“只不过是与容雪开几句玩笑话,让你做我枕边人帮助我看守几晚,这就不乐意了?阿宛不要忘了,你姐姐的保护令已经失效了。”

顾素衣说:“失效不能将我如何,但国库空虚,我若是一把将藏金子的地图给烧了,皇兄又该如何,我便不知道了。皇兄日理万机,能够信谁,不能够信谁,臣弟心中有数。”

傅宣道:“你一身傲骨折不断,这样吧,我把朝我告状的人给带上来,你自己跟他们说。”

顾素衣心想傅宣是不是要给自己介绍美人?但应该不是,傅容雪见状,便道:“我近日感了风寒,臣弟先行退下。”

傅宣摆手,他今日不给傅容雪设绊子了,他倒是想看看,顾素衣面对这样的事,又该如何处理。

顾素衣点头,傅宣说:“来人,把人带上来!”

顾素衣看见来人,简直是大开眼界,先是他小师弟叶非的心上人杜岑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说:“求皇上开恩,我叔叔杨明被这贼人乱剑砍死,我嫂嫂被他欺辱,求皇上替我叔叔伸冤啊!”

顾素衣手中压着刚修好的古琴,随即顾俨来了,他手中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呈到傅宣身边时与顾素衣目光相撞。他感觉似乎是有些不快,因而神色更冷,他道:“皇上,这是罪妇杨诏的笔录跟证言,她说顾素衣见财忘恩,先是朝他夫君索要万两白银,又欺诈他骗他说能处理徐家口之事。”

杜岑马上补充道:“我亲眼看见的!我母亲柳茹多年受杨明照拂,杨诏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却惨遭这恶人的毒手!”

紧接下来便是荣夫人与陈晗依次进场。

荣夫人一身华贵,她喊了人,首先向皇帝行礼,然后又说:“来人,把何若带上来!”

何若跪地道:“大人好,民女何若,原先是清水镇何家之女,我父亲老何曾经见过这位顾大人与楼国人亲切问好,而且这位顾大人打伤了官兵要逃走,他与楼国人私交甚密。”

顾素衣没成想刚进宫,傅宣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神经病不按常理出牌,不做噩梦了,也不干人事了。

顾素衣最不怕被人污蔑他了,他对何若说:“那你怎么不说你父亲偷我的簪子拿去卖钱,你与杜希有染的事情了?我原先还顾念你父亲跟你是个可怜人,现如今,你的底气是顾俨帮你,你便能倒打一耙了?我也告诉你,楼国主动交好,我是楼国人不是楼国人根本不是问题。”

何若原先就是被自家夫君赶鸭子上架,陈晗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顾素衣刚说了几句话,何若便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傅宣笑了声:“顾卿是道听途说来给我看相声了?我看清水镇徐家口之事交予你不得啊。”

陈晗跪地,他说:“请皇上将清水镇冤案一事交予我,臣等自全力以赴,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顾素衣旁若无人弹起一曲音,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此起彼伏的碎玉声弹得荣夫人马上心惊肉跳。

顾素衣见状,他说:“我听闻荣夫人原先也是清水镇长大的,不知,清水镇徐家口二百七十八人之死,原先的荣亲王可有耳闻?恭亲王傅舟的亲生父亲,又是怎么略过这么多人的死?如今国库空虚,荣夫人位享荣华,皇兄怕是早已听说过了,先帝神机营如今再出现,按照荣夫人今日的架势,怕是想要谋权篡位,自己当皇帝?”

荣夫人有很多钱,傅宣不知道的钱。

傅宣对神机营颇感兴趣,他哦了声:“神机营?我怎么不知道?阿弟有这么多秘密没让我知道的?”

顾素衣依旧弹着琴,他又道:“皇兄若是问我,我定知无不言。”

傅宣道:“我知道你是楼国人,那楼国国主与你关系甚笃,他是你的外祖父,那……”

顾素衣没有跪着,也没有瞧着,只专心致志弹琴,他说:“那唤我国主的名叫宋宇凡,现如今,这位宋宇凡宋大人如今正在荣亲王府好生招待着。我没有与楼国有染,皇兄你也瞧见过的。如若连徒孙情谊都不管不顾,你说这人活着有什么意思。知恩图报不必图报,但睁眼说瞎话那是万万不能。”

“神机营有个名叫穆思山的人,他与柳茹曾经是恋人,”顾素衣瞥到杜希身上,他说:“杜希杜大人肯定很爱自己的孩子,如今柳茹有一子三岁,我怀疑那小孩子不是杜希的孩子,至于杜希原配夫人之死,杜大人,还望好生查看。”

不知怎么的,杜岑脸色刷白无比,她指着顾素衣道:“你说什么呢!我父亲哪里被戴了绿帽子!你说!我父亲明明是个大清官,你说谎!”

顾素衣道:“那杨诏的呈堂证供又是谁写的?!”

杜岑破口大骂:“便是你身边这姓顾的贱人,逼迫我婶婶,严刑拷打!我都看见了!这风流的侯爷去过我婶婶的房里好多次了!他才是那个给人戴绿帽子的大奸臣!”

陈晗脸色十分精彩,顾素衣八风不动。

杜岑口出狂言,不管不顾,她还指着荣夫人骂:“这娘们以前就在我镇上耀武扬威,喊打喊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俨从未见过如此粗鄙的女子,他脸色骤青,他说:“我听闻你有冤案,便是好心替你伸冤,让你不要侮辱了我弟弟的清白,谁让你信口雌黄污蔑摄政王的?”

杜岑指着陈晗道:“何若明明就是个破鞋!她都跟陈晗睡过觉了!她的话,能信几分?!而且!那个老泼皮早就说杨诏也是个青楼出来的,跟了我叔叔也不死心,你让她摁的这个手印,有几分可信?!”

陈晗脸色那叫一个铁青。风流债导致一个冤家路窄。

傅宣问:“摄政王如此风流?便是连人家老婆也不放过?杨明我听闻仁义公正,对其妻子情深义重,怎么王爷又与他妻子有染,这又是从何说来?”

陈晗跪地:“臣知错,原先跟那位杨小姐闹得不明不白,是我的错。此事我一定尽量安抚。”

傅宣:“哦,爱卿既然要去查杨小姐的事,那清水镇的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卿亲自审理吧,我看是阿宛太闲了,徒惹一身骚!舅母手下有神机营,想当年朕兵败如山,也未曾听过有什么神机营,莫非,舅母是想谋反?!”

荣夫人甩袖:“没有你母亲,哪来的你?!”

傅宣挑眉,“哦,我母亲?我母亲,不是好好活着吗?”

姜姒自十米远处款款而来,荣夫人脸色一下不好了,这人不是软禁在冷宫,与皇帝不和的吗?为何?

荣夫人连连后退好几步,姜姒大步走上前,骤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冷道:“你好大的胆子!哀家幽禁冷宫,你便除了豹子胆,敢动阿宛?”

荣夫人自小怕极了姜姒的手段,她浑身冒出冷汗,仍指着她道:“你答应过我父亲,要护着我一辈子,你答应过我父亲的!我哥哥临死前让你不许动我!他说过的!你敢违抗圣谕吗?!”

姜姒说:“我也曾答应过当朝皇后,必须护着她唯一的弟弟,你儿子当年所做之事,足矣让我把你弄死千次万次,你还敢皇帝身前叫板?”

姜姒咬牙,她微笑着说:“我是答应过饶你不死,可我没有说,饶你儿子不死,本来阿宛活着并不计较这些东西,如今你手眼通天,还把手伸到了楼国,你胆大包天啊!”

傅宣赶忙跪地,示礼道:“儿子知错。”

姜姒走到顾素衣身边,她道:“素衣今日回宫,是想念姑母了?”

顾素衣道:“没有,阿宛把您一直要找的人带回来了。”

姜姒点头:“阿宛乖。”

叶非来到,傅宣瞪大眼睛,顾素衣手挑琴弦,便说:“叶非,来见过你母后王兄。”

他笑起,眼中是不变的轻蔑与嘲弄。

傅宣抿紧嘴唇,他忽道:“这就是你的底牌?!顾素衣!你竟敢!你竟敢!”

顾素衣道:“皇兄,臣弟先行告退。”

杜岑不怕死地跟着顾素衣出去了,她跟在顾素衣身后,便道:“实在是抱歉,刚那么说话,你不要怪我啊,叶非说让我凶点儿……”

顾素衣往朝华门走,说:“我刚还对叶非说你坏话呢,结果那小子怼我说你肯定会记着与他的约定的。”

杜岑笑得很甜,她说:“他真这么说吗?我想问我这么说我娘的相好,他会不会有事啊?!叶非有没有说想我,他最近好吗?”

顾素衣让她上了一辆马车,吩咐下人好生照看从乔烈星身边逃出的这人,随即他又碰到了顾俨。兄弟之间难免有隔阂,但今日一番,顾素衣明白其实是自己过于焦躁了,顾俨过来同他说:“过去的事是哥不对,你不要生气,楼国与拥朝建交也是可以的,我当国主自是不如你,外公与我说宋璇玑对你不好……我不该道听途说的。”

顾素衣上了马车,傅容雪正在车上等他,他对顾俨说:“哥哥,其实我最希望当国主的那人一直都是你,是我平时太多冲动,欠考量,这皇宫内的消息,麻烦你跟二叔替我多加留意。”

顾俨招招手,说:“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外公的,你放心就是。”

顾素衣猜不到顾俨话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杜岑是不是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他姑母姜姒最疼的永远是亲生儿子,若是傅宣好生承认错误,承认自己当年做的事,那便这份母子情深的情谊或许能够留存。不管出不出格,亦或者是像坊间传闻的那般太后与皇帝生出私情。

可丢掉姜姒孩子这一件事,又的确是傅宣亲自动的手。

嫡子继承皇位,叶非是嫡子。

谢长留是原先的太子,这嫡子的心结困扰了傅宣快三十年。

顾素衣心想,所以才说,普通平淡的生活是最为快乐的,他真的最恨不太平,在利益面前,人不似人,一个个变成了鬼。就算是他也不得不为自保做出一些不堪的事。

算计,这个世界上算计最难得人心。

真心容易被践踏,最不值钱,最不堪入目,最廉价的,就是这所谓的感情。

顾素衣实在是倦得很,可偏偏,他信傅容雪。

拿真心相信着。

马车从皇宫一路驶回宁安王府,原先的傅府冷清到要命,如今傅正已经死了,也没有好上多少,还是冷冷清清。

顾素衣应付人多就十分疲倦,傅容雪替他揉眉心,担忧说:“尔虞我诈,这世界糟透了。”

顾素衣道:“随随便便哪个人都得小心,混皇宫是要点本事的。”他实在是累,甚至趴在微微喘着粗气,一种不受掌控的害怕跟不安席卷着他,他说我是不是在说大话,什么杀皇帝,光看见皇帝我就不想进去了,还杀……”

傅容雪亦是同样地头疼,每每进到这方寸之地,就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为权,为钱,求个心安。可到底是难。

傅容雪道:“我们私奔吧?好不好?”

顾素衣闭眼,跟他贴脸,一股莫名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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