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看到了一缕阳光（1）

五一的假期从四月末就开始了，第一天陈越群约了聂小逛街购物，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打算在自己的服饰上花费时间和钱。

四月三十日上午十点，陈越群和聂小在银泰商场门前见面。

“超群，今天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聂小主要是陪陈越群逛街的，她想先了解陈越群的需求，然后确定方向。

“聂小，我现在没有衣服穿，需要买几件衣服，买几件好衣服。”陈越群的衣服本来不多，而且都是物美价廉，首饰更是没有几件，屈纪开夫人送给她的几个名牌包包和首饰已经被她卖了，用来支付在她失业后的费用支出。父亲去世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把家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看到自己的衣服，就想起了穿着这套衣服时和姐姐在一起做家务，穿着这件衣服时和父亲一起在松花江边散步，穿着这件衣服时和哥哥嫂子侄子一起在饭店吃烧烤……每一件衣服都印上了曾经的回忆。这些曾经的衣服被她有意无意地赋予了情感，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现在都变成了悲痛的。她要和过去了断，包括这些衣服，这些衣服也成为了旧物。陈越群整理了一下，把大部分衣服都当成废品送给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只给自己留下了几件必要的衣服，装在了皮箱里，拿到了钱塘。

“那你需要买很多衣服了，我们去购物城吧，那里能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当然，根据你目前的情况，不能一次性买完你所需要的衣服，至少可以买十套衣服，够你五月份穿戴的。”聂小听到陈越群扔掉了几乎所有的衣服，这样爱憎分明、这样果断、这样自信的陈越群让她又一次认识了陈越群，敬佩她，更爱她了。

“听说那里的衣服都很贵。”陈越群知道那里是高档品牌的聚集地。

“不贵，用你作画的润笔费就足够了，可把高档和中档结合在一起，当然，也可以买一些普通的衣服。我建议你修剪一下头发，做个脸部护理。我们还需要在外面吃顿午饭，这样算下来时间很紧张，赶快走吧。这里离购物城不远，我们做地铁很快就到。”聂小认为陈越群既然要改变就全面改变。

两个人立刻来到购物城，聂小带着陈越群直接来到卖高档服装的楼层，开始购物。她们进了阿玛尼专柜，挑选了一套黑色裙装，试穿后陈越群当即买了下来。她们又来到了香奈儿专柜，试了一套也不错，陈越群没有卖，因太贵了。接着她们逛了购物城不同的区域，陈越群用最快的速度买了一堆，都是陈越群需要的。

“聂小，我请你吃饭吧，吃完饭我去做头发。”陈越群说。

“我认为你还需要一条项链，首饰就在楼下，如果我们目标明确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聂小觉得阿玛尼套装需要配上首饰，能更好地修饰陈越群。

“好的，加上一副耳钉，紫金的就行。”陈越群也认为自己需要配上首饰。

她们在一楼首饰区没有多逛，只看了两个专柜，便在卡地亚专柜买了一条项链和一幅耳钉。

“现在是下午两点，我们先去做头发，你做头发的时候我去买点吃的，让胃里有点东西。如果时间可以，我们去做个脸。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最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边吃边休息。”聂小把接下来的时间做了安排。

“我就是把头发剪短一下，如果不排队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现在去吃个简餐，少吃点，按你的说法就是让胃里有点东西。然后去做头发、做脸。”陈越群说。

“我们去喝杯咖啡，吃块吐司或者是小蛋糕，半个小时够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聂小和陈越群来到咖啡厅。

两个人结束了脸部美容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剪头发用的时间超过陈越群的预算，原计划只是剪短一些就可以，结果是又给头发染了颜色。

“我们去西南饭店吧。”陈越群已经选好了饭店。

“这家饭店很贵的。”聂小说。

“就让我奢侈一次吧，自己赚的钱终于可以给自己花了。”陈越群说。

“其实这个饭店谈不上奢侈，就是贵一点点而已。越群，很高兴你变成今天的样子。”聂小真心为陈越群高兴，不是因为她花多少钱，是因为她终于摆脱了“亲情绑架”为自己而生了，这对于重情重义的陈越群来说是迈出了人生重要一步，是人生的蜕变。

“是的，今天的消费只是我作一幅画而已，或者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这样看起来贵的不是衣服和美食，是我。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珍贵，没有任何其他可以比拟。”陈越群今天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劳动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回报，一直在回报别人，在有生之年还能回报自己。

菜陆续上来了：龙井虾仁，白切鸡、石锅雪花牛肉、鲍鱼烧鸡、鱼翅煲，聂小看着这些菜品说：“真看出就是来花钱的，一个菜叶都没有。”

“哎呀，这菜是怎么点的。服务员，给我们再加上一个田园大拌菜。我们喝点什么？喝点红酒吧。”

“你明天几点飞机？”

“早上七点多。”

“这么早啊。”

“明天下午两点约了屈总，大约十一点能到酒店，小憩一下，然后去见屈总。”

“明天你的飞机太早了，今晚就不要喝酒了，我们俩喝酒的机会随时都有。我们要点主食，就点辣味煲仔饭吧，这也是这家店的名品。”

“好，我们就吃煲仔饭，要两杯鲜果汁吧。”陈越群又告诉服务员加上这两样。

“聂小，聂叔叔五一休息吧？”

“我老爸五一假期不休息，他这个小城市的书记比国家领导都忙。为了给老百姓增加点收入，他们在推进城市旅游和美食，就水川这样的三线小城市硬和那些旅游资源丰富的大城市争夺游客，你说能容易吗。他们做这个有两个目标：第一是让市民增加收入，提高生活质量；第二是增加城市收入，用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市民福利。五一有活动，老爸要接待贵宾，还要亲自带队加班。五一期间会休息两天，但是没定下来是哪一天。”

“各有各的难，很累吧，看来一把手也不好当啊。”

“下面有四五百万子民呢，可是老爸乐此不疲，很高兴，他自己不觉得累。”

“水川老百姓有福了。三四月份我去过三次水川市，那里虽然是三线城市，城市里的建筑也有点老，但是在我看来是个有底蕴的城市，人们生活的安逸恬静，幸福感很高。”

“你什么时候去的？”

“三月下旬去了一次，四月中旬去了一次，前几天又去了一次，是为了拍张市委办公楼照片。原来我只是打算画一张市委办公楼的画，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是有一天我看到胡亦洐拍的一张日照断桥的照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断桥上，给断桥和西湖都镀上了一层金色，让人感到此刻的断桥非同凡响。当时我就想到了水川市委的办公楼，如果清晨的阳光照在这栋楼上，会是什么样子。后来我在网上看到有阳光照在建筑上的图片，阳光穿透了云层，那缕金色的阳光照在一群高楼上，给建筑镀上了一层黄色，感觉心被温暖了，心也变得坚强而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