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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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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儿自那晚回了雪苑后,就一直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等着赵文轩的消息。她也不十分清楚赵文轩会做怎样的安排。可一连等了几日,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心中算了算日子,据夏丞相告知她太子回京的日子还剩下不到十日。她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坐卧不宁,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夏雪儿一边走,嘴里一边不停地小声碎碎念着:“是不是进行的不顺利?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还是……那天我们见面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让爹知道了?要不就是被太子知道了?”她在脑子里胡乱地猜着。

“小姐,您怎么啦?”翠儿不明所以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前两天见过王爷以后不是已经好了吗?又说又笑,能吃能睡的。今天怎么又不高兴了。

巧儿给夏雪儿倒了杯茶看着她劝道:“小姐,您坐下歇会儿喝口茶吧!”

“你们先坐下,”夏雪儿把两个丫头按到了座位上,然后看向翠儿一脸认真地问道:“翠儿,那日你去文王府找他的时候确定没有人跟着你吗?”

翠儿连忙点头答道:“小姐,那天翠儿绕了好几条街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去的。”

夏雪儿又接着问道:“那你和他说话的时候会不会被别人听了去?”

翠儿肯定地答道:“翠儿是被王爷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说的话。当时只有王爷在场,连他身边的两个侍卫也是在远处候着的。”

夏雪儿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那晚回来以后,爹有没有问你?”

“有。那晚翠儿是先回的相府。刚回了雪苑,老爷就派人叫我去了他的书房。老爷问小姐去哪儿了,为什么只我一个人先回来了。”

夏雪儿一脸的紧张,忙问道:“那你怎么说?”

翠儿看见夏雪儿紧张的表情,赶紧答道:“翠儿就把小姐丢耳坠子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又说翠儿先去了首饰楼找没有找到,又去小姐逛过的商铺一家一家的找,最后终于在一个胭脂店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了,还把那只耳坠子拿给相爷看了,相爷就让我先回来了。后来翠儿看小姐这两日挺开心的,以为没什么事了,小姐没问翠儿也就没提。小姐,都是翠儿不好,应该一早就告诉小姐的。是不是翠儿哪里出了岔子给您惹了麻烦?小姐,翠儿愿意受罚,只要小姐别再这样着急了。”说着就要往地下跪,眼泪就快掉下来了。她是真心不愿看她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

夏雪儿边听边思忖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翠儿说到后来要给自己下跪的时候,夏雪儿这才停止了思绪,赶紧伸手把她拉回到椅子上,劝道:“翠儿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呢?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谢我?”翠儿一脸的不解。

“对呀!我得谢谢你。那日要不是你帮我,我也见不到文王呀!不管结果如何,翠儿的这份情我心领了。还有巧儿,”说着夏雪儿拉着两个丫头的手说:“我是真心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这份真心,我真的很感动。”夏雪儿想起自己穿过来的这些日子,有这两个小丫头的陪伴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自己的心暖暖的。

“小姐,翠儿和巧儿担待不起呀!”两个丫头从来都不知道主子会和下人说这样的话,感动得一下子红了眼圈。

“好了,傻丫头,以后在我这儿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什么担起担不起的,我不爱听。你们记住,我们三个是家人,是朋友。”两个丫头根本不知说什么好,都只是连连地点着头。夏雪儿觉得既然话说到这儿,还是多嘱咐几句的好,于是手握得更紧了,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们两个答应我,以后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管何时何地都别委屈了自己。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们;若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凡事更要小心,知道吗?”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多奇怪的话呢?”巧儿觉得夏雪儿今日的话让她听得有些糊涂,一时间想不明白。翠儿也是一脸狐疑,联想着这些天的事,有些犹豫着开口问道:“小姐是要离开相府吗?”

经翠儿一提醒,巧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小姐是快要嫁人了吗?那小姐怎么又说不在我们身边这样的话,是不想要我们陪嫁吗?小姐,您要是嫁人了,身边怎么能没有个贴心的人呢!小姐……”

“你先别急,”夏雪儿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不想让两个丫头跟着她受苦,才说了刚才的话,不成想勾起两个丫头这番联想,于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爹有心要把我嫁给太……”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跑进来的小丁给打断了。看着进来的小丁,夏雪儿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忙开口问道:“什么事?”

“回小姐,相爷请小姐去书房,此时正等着小姐呢!”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这个小的不知。相爷只说让小姐过去,没说别的。”夏雪儿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小丁看夏雪儿没有再问话,就开口说道:“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先去相爷那回话了。”

“你下去吧!我这就过去。”

夏丞相书房

“雪儿给爹请安!”夏雪儿俯身向夏丞相施礼道。

“起来吧!”夏丞相的眼睛从手中的书上慢慢移开。

“谢谢爹!”夏雪儿起身立在一侧,看向夏丞相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寻一丝线索。可夏丞相的脸上平静如水,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坐吧!”

“是。”夏雪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心中有些忐忑。

夏丞相放下手中的书,挥手禀退了身旁的下人,淡淡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和小姐说。”下人们应声退下。夏丞相打量了夏雪儿半晌,然后微笑着开口道:“爹看雪儿的气色不错,想必近日也是在房里好生休养的缘故。”

夏雪儿一听,心里就来了气,暗骂道:“真是虚伪,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气色好的?没看见我一脸的苦大愁身吗?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何必还用这么俗气的开场白,也不怕丢了他相爷的份。反正姑奶奶我也想好了,就算赵文轩那儿不成功,我也不会就此认命的,等着看好了。”

夏丞相想着夏雪儿近日倒还乖巧,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雪苑里,也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估计她是想明白了。所以又接着开口道:“今日朝堂之上,圣上接到太子的捷报,说是灾区那边一切处理妥当,即刻便可回京赴命。圣上龙颜大悦,说是要等到太子回京之时重重加赏。雪儿呀!太子不出五日便可回京了,你也该早些准备才是。”

“准备?准备什么?”夏雪儿说完还不忘在心里又白了一眼,暗暗道:“你不是都已经替他准备好了吗—替他死死地看住了我。”

夏丞相被夏雪儿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变得有些白了,可硬是逼着自己稍稍地平复了一下情绪,耐心地说道:“自然是准备嫁妆了。”

夏雪儿没好气的说道:“太子的聘礼还没到,为什么要我先准备嫁妆?”

夏丞相一听,突然就乐了,原来她刚刚的态度是在挑太子府的理,于是轻笑着说道:“雪儿不必担心,为父一定会替你做主的。虽然是侧妃,可礼数上一样也不能少,为父定会帮你讨要的,雪儿尽管放心。相府这边,为父也早已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定不会丢了咱们相府的脸,让太子府的人轻看了你去。为父让雪儿准备的嫁妆无非也就是些女儿家的红妆绣品一类。雪儿喜欢什么尽管跟管家说,让他准备就是。府里的丫头婆子,雪儿看中了谁的女工尽管吩咐她们做便是。一切都依雪儿的意思办。”

“爹既然想的如此周全,雪儿也不用再准备其他的了。”夏雪儿连嫁都不想嫁,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嫁妆呢!

“雪儿,你娘死得早,如今府中也没有主事的女眷。女儿家的这些东西为父的自然也想不周全,你就自己多操点心,别委屈了自己。”夏丞相说着眼里浮上了一层哀伤之色。

夏雪儿看出了他眼里的哀伤,心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上次绝食装晕倒那招一下子就被他识破了,是自己太过轻敌。这次一定得给他来点狠儿的,不然恐怕是不行了。于是酝酿自己的情绪做出一脸的悲伤状,逼着自己使劲儿地往外挤眼泪,不一会儿眼圈还真有些泛红。她轻轻地抽泣着,有些悲伤地说道:“若娘还活着,她就能看到如今雪儿已经长大成人,也可以让雪儿在她跟前尽孝了。”说着一颗硕大的泪珠从她水汪汪的眼中滴落下来。

夏丞相的心也愈加的难受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雪儿……唉!可惜你娘福薄,没能看到雪儿出嫁的一天。”

夏雪儿听出他声音的变化,想着还得再接再厉再添一把柴,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于是哭着喊了一声“娘……”,接着泪珠就扑簌簌的滴落下来,伤心地抽泣着。夏丞相被夏雪儿哭得也是一时难已自控,老泪模糊了双眼。夏雪儿哭了好一会儿才收起眼泪,哽咽地朝着夏丞相说道:“爹,雪儿自幼就失去了娘亲,是爹一直疼着雪儿,庇护着雪儿长大。雪儿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心疼爹,老是惹爹生气,如今想想也是后悔不已。雪儿以后不在爹身边了,爹要照顾好自己,不然雪儿也不会安心的。爹,雪儿一想到以后,相府里就剩下您一个人,身边再没有亲人了,雪儿就心疼呀!爹,雪儿真是舍不得您呀!”说完夏雪儿又接着抹起了眼泪。这回她是下定决心要搏同情搏怜悯了。

“爹也舍不得雪儿呀!”夏丞相终于被绕圈里了。

夏雪儿抓紧时机,继续装着哽咽地说道:“爹,就让雪儿多陪陪您吧!雪儿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什么地位,什么富贵,雪儿最在乎的就是爹。雪儿知道天底下再也没有像爹您一样疼雪儿的人了,雪儿不想离开您呀!”

夏丞相也被感动了,老泪纵横地说道:“雪儿呀,让你嫁人爹也是万般担心,万般不舍呀!可爹总不能太自私把你一直留在身边,误了你的终身呀!”

“女儿为了爹愿意终身不嫁。”夏雪儿放出了狠话,心想只能先顾眼前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雪儿呀,你的一片孝心爹明白。可如今就算爹想留你,也没办法呀!”

“爹是当朝丞相,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夏雪儿心想:“别蒙我,我才不信。”

“就算爹这回能驳了太子,可雪儿不要忘了还有选秀呢,圣意难违呀!雪儿,这是你的命呀!”

夏雪儿心里暗骂道:“这老家伙真是油盐不进。”于是有些生气的说道:“哼!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把我往外推。爹口口声声说舍不得雪儿,在乎雪儿,可雪儿看爹最在乎的还是爹自己。雪儿的幸福在爹眼里不重要,爹眼里最重要的还是富贵荣华。”

夏丞相忽然厉声喝道:“混帐!爹要你嫁给太子有什么不好?就这般委屈了你?叫你说出这番伤我心的话来。”

夏雪儿哪里肯示弱,也提高了嗓门说道:“爹的做法更是伤了雪儿的心。”

“你……”夏丞相一时语塞,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手指着夏雪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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