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蔚果回到佚名侦探社，没多久就接到瑞莎的通讯申请。

“小可爱，今天的直播发生了什么事？”瑞莎急不可耐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蔚果反问她。

“我再怎么说也算个职业记者，就直播那点古怪还看不出来吗？”瑞莎自信地回答。

在蔚果将直播现场发生的事情告诉瑞莎后，她哈哈笑了起来：“之前就听说哈尔森团队里龙蛇混杂，没想到都到竞选的关键时间还这样。”

蔚果顺便询问她是否知道市治安局对桑塔森的案子有什么处理意向。

“且拖着呗，”瑞莎理所当然地说道：“据说受害者家属都被他们以各种手段搞定了，估计过段时间也没有人会记得了。”

蔚果沉默了。

在郁金香市，这样的案件处理方式早就见怪不怪，既不立案也不对外答复，反正真相就这样被无声掩埋了。

“有个事情要告诉你，”瑞莎说：“我送去检验的蝶野肉制品有一小部分结果出来了。”

“基本与成分配料表里的一致，有少量其他物质，需要有比对样本才能验明是什么。”

“那我还要告诉你，”蔚果说：“我这几天在蝶野肉制品厂看到那里的生产环境非常干净，全部都是标准化生产，而且有小助手的监管。”

“这种情况下能在车间大喇喇地杀人可能性几乎没有吧。”

“好吧。”瑞莎也没纠结：“我再去试试能不能与那个神秘网友接上线，如果确实调查不出什么那也没办法。”

随后瑞莎挂断了通讯，还给蔚果发了她在“鬼市”拿到的蝶野肉制品厂员工资料。

全部72个员工资料，除了高管是富豪阶层，其他的全部都是打工阶层。

大多是“郁金香特选人才”计划培养出的人才，除了旋戴和继曲没有教育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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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7:30。

郁金香市，盾牌座街区，蝶野肉制品厂。

因为赤聿说要培养他们独立行动的能力，所以今天是阿莊带着其他小朋友坐飞行器过来，蔚果便提早半个小时过来等着。

刚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蝶野肉制品厂和康尔化工厂之间的大马路两侧都是黄色简易帐篷。

简易帐篷下有座椅和大量蝶野肉制品厂的物资。

蔚果站在寒风中喝着营养剂时，传早池生抽着烟走了过来。

“你今天带来的孩子是从哪里找的？”传早池生随意地问道。

蔚果吸着鼻涕回答：“他们都是流浪儿，给他们头子一点钱，干什么都愿意。”

传早池生点点头：“那你呢，平时除了打零工，还怎么赚钱？”

“跟着我朋友倒卖假烟假酒。”蔚果喝光营养剂。

“干你们这行很赚钱对吗？”传早池生看似随意地说道：“我看你喝的营养剂挺贵的。”

“这个是我朋友给的，我只是他的跟班。”他只能这么说。

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早上想着早点出门，随手在冰箱里拿了支营养剂，还躲在远离黄色大帐篷的位置喝，没想到传早池生这么关注自己。

“你说的朋友就是那个胖胖的伊桑，对吗？”传早池生接着问：“那些流浪儿的头子其实也是他对吗？我昨天看见他时刻盯着你找来的小女孩了。”

“对。”蔚果全部都“承认”下来。

传早池生意味深长地看向蔚果：“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太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像我们这种人，”蔚果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也没有多少人真心想找我们聊天吧。”

“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传早池生将手放在蔚果的右肩上：“我听说你们在倒卖烟酒，说到底也是有门路的人，犯不着来志愿者队赚这点钱吧。”

“倒卖杂货也只是小本生意。”蔚果真诚地说：“其他钱都是要赚的，我们也只是贱民而已。”

“要是想赚钱，首先要诚实。”传早池生收回手：“有空把那个胖子约出来，我们聊聊。”

蔚果看着传早池生走向黄色帐篷的背影，没摸清楚他究竟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其实昨天下午他在佚名侦探社时就跟禾晞通过通讯聊过了。

禾晞说他刚来到片场就收到传早池生的通讯申请，询问他是干什么营生的，为什么有蝶野肉制品厂的员工说他在卖烟酒。

都被这么逼问了，禾晞当然说自己就是卖水货的，还说不止烟酒，其他的货也有。

“其他的货是什么？”

听到传早池生这么问，禾晞只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与他联系的蝶野肉制品厂员工也三番四次打听他除了烟酒还倒卖什么。等他说了几类看似比较热门的商品后，对方的表现又让他感觉不像是员工们想要。

禾晞反问他们想要什么时，对方又不肯明说。

“其他的？你要什么？”面对传早池生，禾晞没有直接回答。

“哼，”传早池生发出一声轻笑：“我看到你把那个东西给蔚果和那个小女孩了。”

禾晞迅速地回想了一下，他有同时蔚果和阿莊的东西就是提神醒脑的含片。

“哼，看到就看到了呗，我也没在厂里卖。”禾晞吊儿郎当地说：“还是你有想要的货。”

虽然不清楚传早池生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含片，但禾晞还是保持住了他的演技。

“嗬，我需要你的货吗？”传早池生留下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蔚果听着感觉传早池生好像是误会了禾晞什么，但手头对于他的资料又几乎没有，因为之前哈尔森竞选志愿者队队长义月灵雪抢走了所有风头。

根本没人听说过还有“领队”这号人。

或许化妆师朗曼能给他们提供有用的消息。

禾晞和蔚果同时都想到这一点。

为了攻略朗曼，阿莊今天背着了个黄色的帆布包过来，里面都是一些禾晞提供的奢侈品品牌小饰品。

其他跟着她一起出现的小朋友身上也都带着同样是禾晞提供的含片。

一群小朋友浩浩荡荡跟着蔚果走进了黄色大帐篷，带着些许紧张和好奇，他们按照安排老实等着去做妆造，眼睛不无在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来过一次的阿莊比其他小朋友更放松，在朗曼给蔚果坐妆造的时候，还会用昨天的妆造回去后被家人夸赞做话题拉近距离。

朗曼也很高兴有阿莊来做为话题，拉进与蔚果的距离。

蔚果还见缝插针地问朗曼今天为什么没发临时员工手环，朗曼则是很高兴地说今天活动不在蝶野肉制品厂内举行，特别高兴终于可以不用戴着那副“手铐”。

蔚果觉得挺好的，所有小朋友表现都挺“正常”，暂时没有穿帮的模样。

在小朋友们妆造时，陆陆续续又来了三十多人，看来是招聘来的临时工，也全部都要做妆造。

所有人的妆造做完后就开始彩排。

蔚果、禾晞、阿莊和其他竞选志愿者一起待在小帐篷里，负责派发蝶野肉制品。小朋友们和其他的临时工按照要求定好出场顺序，从志愿者手中领取派发品。

蔚果看了看临时工们的妆造，简直就是乞丐妆。

全部穿着破布漏风衣衫，脸上和手上还做了特效妆造，要不就是灰头土脸，要不就是鼻青脸肿，还有的满脸挂彩。

可蔚果后面发现这么妆造的实际原因。

这些临时工个个都对于流程熟门熟路，甚至看出腰果他们是第一次来打工，会指导他们怎样表现得更自然。

应该都是“老演员”了，也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这样的活动，不把脸弄得完全两样恐怕会被看过其他派发现场视频的网友认出来。

整个彩排进行得非常顺利，20分钟左右就完成了。

时间接近9点时，一辆炫酷的黄色跑车开了过来，猛冲向人群中后展示出一个夸张的甩尾吓出一片惊叫声。

传早池生穿过人群，跑去给副驾驶的美女开门。

从车上下来的是穿着黄色超短皮裙的义月灵雪，头上还绑着双马尾，简直就像美少女一样。

驾驶位上下来一个身材粗短，浅黄色连宽松体衣，大粗金项链的三十多岁男人。

看着他与义月灵雪举止亲昵时，蔚果觉得他应该就是哈尔森的侄子特雷文了。

刚才阿莊在做妆造时，伪装成做点小生意贩卖山寨奢侈品小饰品，将几个化妆师吸引过来，又用低价博取他们欢心，套出原来是义月灵雪攀上了特雷文这个高枝。

现在她名义上是哈尔森竞选志愿者队队长，但已经不用组织活动，只需又拍摄任务时到现场露下脸。实际工作都是传早池生在组织。

传早池生是她的弟弟，两人本来是蝶野肉制品厂的临时工。

苏修挲无意发现义月灵雪长相漂亮，将她包装一番后介绍给了哈尔森，本意是性贿赂，但哈尔森竞选团队发掘出她更大的利用价值。

义月灵雪站到小帐篷的派发位置时，拍摄机器便正式开拍，直播开始。

不得不说，义月灵雪很会临场发挥。

面对腰果这些小朋友们，她会用小公仔逗他们，顺便询问他们是不是把哈尔森当成郁金香市的大英雄，非常崇拜。她都这么问了，腰果也只能配合着承认。

对着几个大妈和老奶奶时，她会询问准备怎么用派发品做菜，然后夸哈尔森真的和体贴，会派发好吃又管饱的食用品，暗戳戳地讽刺2号竞选候选人布伦南免费送花的行动不切实际。

一时间，所有摄像头都集中在义月灵雪身上，其他志愿者都成了背景板。

不过其他志愿者也乐见其成，毕竟可以偷偷懒。

可能因为有拍摄活动，而且义月灵雪确实抢眼，周围聚来了不少人，都是些穿着工作制服的员工，看来应该是在附近上班过来凑热闹的。

蔚果还看见穿着环卫制服的瑞莎，躲在其他人后面探头探脑，看起来想跟着其他围观员工过来领派发品，可是被维持现场秩序的竞选团队人员拦住了。

然后很快地蔚果和禾晞的手环就收到瑞莎发来信息：“小心！有抗议者过来！”

蔚果和禾晞赶紧看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