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都是礼佛,为何还要分开去说,在场的玩家在听完尼姑的解释之后,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悚然一惊。
骷髅尼姑见众人磨磨蹭蹭的迟早不拜,耐心告罄,语气焦急起来:“诸位进庙既不礼佛,所图为何?”骷髅尼姑手中灯笼开始猛烈晃动起来,门外寂静的空气开始汹涌起来,好像有不断地人声嘈杂传来。
众人:“……”
拜,拜的是什么佛,无限流世界往往充满陷阱,若就这么轻易下拜,后续是否会有致命后果?不拜,面前这骷髅尼姑、门外那群不知是生是死的东西,又实难为他们所招架。
就在踯躅犹豫间,安喻上前一步,从面前的佛龛中取出三根檀香点燃,执于胸前,恭恭敬敬地跪在软垫上,柔弱乖巧的问道:“师父,是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许吗?”
众人:“……”
这莫不是傻X吧?若是洛春风和钟溪午二人如此胆大倒也罢了,毕竟人家历经无数副本,经验丰富,实力强劲,道具众多,肯定是有保命手段的,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只闯过了两个副本的毛头小子,在场的玩家无不用惊异且如视死人的的目光看向面前仿佛真的要诚心礼佛的安喻。
骷髅尼姑嘴上的骨头拼命地裂开到它能裂到的最大程度,诡异到能把它面前安喻整颗漆黑的头颅衔入口中,安喻安然不动,面上依旧一片诚恳信奉。
骷髅尼姑顿觉无趣,它遗憾地扫视一圈全场,百无聊赖的扣扣自己手上的指甲骨,很有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当然了,我佛实力强大,无所不能,自然会满足每一个信徒的任何愿望。”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安喻继续虔诚地询问。
骷髅尼姑眼神瞬间变得冷侧侧的,它面无表情的看向假装无辜的安喻:“问问问,就只知道问,你是白痴吗?”
然而安喻并没有被它这种恶劣凶狠几近恐惧的态度吓退,仍然继续直视着骷髅尼姑,等待着它的回答。骷髅尼姑眼见真的无法吓得安喻,才愤怒地告知:“只要真心信奉,无需任何代价。”
说完骷髅尼姑满是愤恨的站在一边,郁郁不乐,辛苦一夜,却毫无收获,一点荤腥也没沾到,还要在这里应对这些麻烦的异类,真是糟心。
骷髅尼姑不再咄咄逼人,现场瞬间轻松了许,最起码气氛不再那么焦灼压抑。而且它的话也带给玩家们一些另外的疯狂的想法,若真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便可完成自己的心愿,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的是发生在副本世界吗?
换句话说,包括离开这个副本,包括逃离无限流世界吗?众人面上不显,但心思各异、蠢蠢欲动。
只有第一个主动礼佛的安喻仍旧坦然地跪在自己的软垫上,手持檀香,视若无人的开始下拜。
就在额头碰触到软垫前端的那一刻,室内昏黄的烛火疯狂的跳跃着,空气中传来一声似哭似泣的求救声,安喻动作一顿,仍然选择完成仪式。
直至他起身,一直在旁观看的钟溪午才双手环胸,目光睥睨的问道:“怎么样?可有异样?”安喻环视围观众人,发现他们皆目露忐忑,但很明显没有听到刚刚的求救声。
莫非是只有跪拜的当事人才能听到?安喻目露思索,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一切正常。
钟溪午正想上前自己行动,却被洛春风拦了下来,洛春风推搡着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钟溪午护在自己身后:“我先来。”
钟溪午脾气火爆,正待愤怒,却又突然后退一步,示意洛春风先行。
骷髅尼姑眼睁睁地看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许愿,没有任何胆敢违规的事情发生,双目已然赤红,却又无可奈何。它冷冷地看向罪魁祸首安喻,目光中满是警告与恨意:“诸位香客,烦请暂时在大殿中整顿休息一番,我等这就为诸位安排住宿。”
同一时间,同行副本中,大多数人畏惧于礼佛之后的代价而踯躅不前,被骷髅尼姑和外面的骷髅大军撕成碎片,整个现场血肉四溅,而始作俑者却端坐在他们的血肉之上大快淋漓,有反应过来侥幸生存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俱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出门前,安喻看到这些人中,有人频频回头张望,若有所思。便在心中推测,这些人恐怕都听到了那若有似无得哭泣声。
只是都不愿意与大家分享,毕竟虽然同处于同一个副本,大家确实是患难与共的关系,可同时也说不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执对手,谁也不会把自己的线索和底牌轻易的暴露给他人。
果然,刚到房间,甫一坐下,安喻的脑海中便响起那道冰冷机械的系统音:“积分任务一:探索礼佛哭泣声的秘密,奖励积分:500。”
夜半子时,众人刚刚进入各自分配的宿舍中不久,门外烛火一点一点熄灭,安喻仰躺在自己卧铺之中,察觉到同寝的另外一个玩家在自己身旁徘徊许久,确认安喻安睡之后,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装睡的安喻瞬时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和来时一样,这个寺庙中屋舍林立,道路蜿蜒曲折,并不好认,尤其是在漆黑恐怖的夜色之下,更显阴森诡异。所幸安喻过目不忘,在那名骷髅尼姑带他们来到睡觉房间时,就自然而然的记下了所有的道路。
而他那位同寝玩家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虽然白日和刚刚的表现并不出彩,但竟有办法将道路记得分毫不差。
安喻跟在他身后悄悄地再次返回佛殿,站在黑暗处寂静地看着这位玩家搜寻线索。然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拼命查找,皆一无所获。
就在他原地踌躇之际,黑暗中安喻敏锐的察觉到几道微弱的呼吸起伏,想必是同他一样自大殿中的黄雀进入,便已做好当渔翁的准备。
此时此刻,他们心神微松,不约而同地灼热的朝大殿内唯一搜索不到的地方看去。
那座五米多高的佛像,右手手掌向前微曲,仿佛盛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