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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做贼心虚,脚踝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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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若琳后,段重帆回头对葛老说道:“先找人照看好若琳吧。”

“那是自然,”葛老走上前,看向台下的村民,正要开口,却发现所有人都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下明了,他们这是嫌弃若琳,觉得她不吉利。

梁凡也反应过来,提议道:“葛老,要不就由我来照顾若琳吧。”

“胡闹!”葛老呵斥道,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汉带着一个小女孩,定会招他人非议,无论是对梁凡还是若琳来说,都不是好的选择,“绝对不行。”

梁凡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那总不能让若琳一个人在家自生自灭吧。”

葛老斟酌片刻,正欲将若琳强行安排给其他人。

段重帆说道:“这事交由她自己决定。”

闻言葛老和梁凡同时看向若琳。

若琳用衣袖来回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粗布麻衣把柔嫩的小脸磨得通红。

她年龄虽小,但也能理解他们的话,坚定不移道:“我要和道长哥哥在一起。”

段重帆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放柔了嗓音,道:“那你先和梁凡哥哥回去好吗?”

若琳点了点头,“好。”说完便安安静静地靠在梁凡肩上,但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躺在地上的李兰。

段重帆挪身挡住她的视线,道:“梁凡,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我把若琳交给仰月兄弟照看,然后我就回来。”

把若琳交给乞丐照顾?虽然他和厉鬼三弟相处得不错,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小孩。

段重帆在脑海略作想象,只浮现出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连忙对梁凡摆了摆手。

“算了,他头还疼着,你就留在家里,这里交给我就是。”

梁凡转动眼球,思虑半晌后,妥协道:“好,双道长若是需要人帮忙,一定要找我。”

段重帆按上他的肩膀,宽慰地笑道:“放心吧。”

梁凡带着若琳离开后,葛老已将聚集在祭祀台周围的村民驱散。

段重帆蹲下身来仔细查看李兰的尸体:根据尸僵和尸斑判断,她死了应有四个时辰,身上无外伤或挣扎的痕迹,面容祥和沉静,仿佛死在梦中一般。

她死在祭祀台,那凶手也到过这儿?可四周已被踩得满是脚印,分不清谁是谁的。

他握住他的手臂,运灵探查,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又在周围搜索一番,没有阵法痕迹,没有残留灵息,没有拖拽的痕迹。

那李兰是自己来的?为何要来这儿?

段重帆看向他的鞋底,意外瞧见了一抹不一样的紫色。

他将那被碾碎的小花取下,仔细端详片刻后,终于辨认出其品种,是丁香的一种。

看着很是眼熟,他在这村里见过,但又不记得具体在哪儿,正要询问葛老,却发现他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盯着紫花怔愣出神,瞳孔颤抖,嘴角细细地抽动着。

显然他见过这花,还害怕这花。

段重帆站起身,把手心的紫花递到他老人家面前,竟将他吓得后退了几步,忙上前把他扶稳:“您还好吧?”

听见他的声音,葛老恍然回神,视线甫一碰到他手心的紫花,就匆匆偏过头,“我没事,没事。”

段重帆眼中露出了然神色,试探着再次把那紫花凑到他面前,问道:“这花我看着眼熟,您可知村里何处长着这花?”

葛老下意识摆手,连声否认道:“不知,我不知道。”

段重帆边点头边淡然地「哦」了一声,镇定自若道:“那若琳母亲的尸体存放在哪里?我搬过去吧,然后我自己在村里找找。”

葛老见他如此淡定,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敢问道长修为何等境界?”

段重帆答道:“水灵根,金丹后期。”

“金丹后期?”葛老神情恍惚地重复了一遍,“那行,那就好…”随后陡然回过神来,引着他去往存放尸体的偏屋,“放在这间屋子便好。”

存放好尸体后,他问道:“祭司为何没到现场?”

葛老心不在焉地解释着:“嗯…祭司这些日子日以继夜地研究解法,昨日还昨日设坛祭祀,过度操劳,今日要修养。”

“确实辛苦。葛老,梁凡曾与我提起过,此前发现的尸首身边都有一副画,可方便让我看看?”

“好像是有那么些画,我等会拿给道长您看。”

段重帆见他对这画并不如梁凡那般重视,心中疑虑加重,转问道:“此前的亡者尸首全被烧掉了吗?”

“哦,我们担心尸首存放过久会引来死怨。”

段重帆笑着向他解释道:“死亡发生时方会产生死怨,存放尸体并不会主动招来死怨。”他笑得双眼眯起,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葛老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面褶深邃,许是光影变化,他这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竟让人看出了几分奸诈,“是吗?我们这穷乡僻壤,不太懂这些。”

段重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但,尸体若真的引来死怨,只在邪修或魔修意图制造醒尸时才会发生。”

听他提起「醒尸」,葛老面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见此段重帆继续言语敲打,按照他与梁凡所说的那般,“葛老之所以会联想到这些,在下斗胆猜测缘由,村里出现过醒尸?”

“若真是如此,说明村里有邪修或魔修,单单焚烧尸体压根无法解决问题。”

葛老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毕恭毕敬地问道:“那,双道长你可有解决之法?”

村里人若是想解决问题,应在一开始就坦白,段重帆也想尽快解决,赶去八云寺。

可他们遮遮掩掩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恼火。

不带恶意地吓唬做贼心虚的人,真让人心情舒畅。

段重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道:“自然有。”

他对梁凡所说的内容仍有疑问,那时他说出村的村民无人返回,也无人幸免。那其余人是如何,又是从何寻到的尸体?

在他的追问下,葛老将前几日的情况详细道出,原来那些村民的尸体是忽然出现在村口。

除了身边多了一副画以外,死状和李兰一模一样,宁静平和,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至于那些画,段重帆这种爱画惜画的人,压根不想细看,简直是不堪入目。

技巧全无,一通乱涂,上面也没有灵息,显然不是修士所作。

有人利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拿他段重帆的名声掩人耳目!

简直过分!

段重帆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分毫不显,“除此之外,村里可还有其他异常?”

葛老沉思片刻,斟酌着问道:“道长可会驱鬼?”

“那自然会,驱鬼除邪、符箓、阵法,样样精通。”

葛老瞬间喜笑颜开,连连叫好,“那就好,那就好,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曾有人在村里见过鬼火。”

“鬼火?在何处遇见?”

葛老转了几圈,指着西北方向,道:“就在那边的一处荒宅。”

“我稍后去看看。”

段重帆向葛老告辞后在村里悠哉悠哉地晃了几圈,正要去荒宅,却发现天色已暗,想到乞丐今早脸色不佳,决定回去看看他的情况。

走到小院门口,就隐隐听到梁凡和乞丐相谈甚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前方梁凡背上背着乞丐,身边跟着若琳,正朝小院走来。

梁凡偏头看着乞丐,羞涩地笑着,而乞丐也浅笑回应,画面十分和谐。

反倒是小若琳率先注意到他,娇声唤他:“道长哥哥,你回来了!”

闻言梁凡也瞧见段重帆,快步走到他身边,道:“双道长回来了,村里情况如何了?”

段重帆注意到乞丐在见到自己的瞬间就收起了笑容,原本畅快舒爽的心情再次变得烦躁。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应梁凡,冲若琳微微一笑,刻意略过乞丐,道:“村里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你怎么带着若琳出去了?”

“双道长,我们先进屋吧,仰月的脚崴了。”

段重帆长眉一拧,看向乞丐裤脚,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梁凡就背着他进了院子,回了房间。

“我先去找药油,替他揉揉。”

“不必了,”段重帆将正要离开的梁凡拦下,道:“我这儿有…”

话未说完,梁凡就拿过他手上的酒瓶,放到床上,将乞丐的裤脚往上一撸,露出一截瘦弱白皙的小腿,脱下鞋袜后,青紫肿高的脚踝暴露在眼中,看着属实触目惊心。

段重帆瞳孔猛地一缩,心下腹诽:“怎么这么严重?”

梁凡把药油倒在手心,双掌揉搓发烫之后,覆上他的脚踝,暖心提醒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乞丐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神情不安地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你尽量轻点。”

“好。”梁凡嘴上这么答应着。

可他手上刚使劲,乞丐就感觉自己脚踝好像要被碾碎一般,身体猛地一震,疼得他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暴起,想要抽回腿,却被他拉了回去。

无法反抗的他只能痛呼出声:“嘶…疼,你先停下来。”

梁凡手上动作不停,“是会有点疼的,仰月你先忍忍。”

若琳爬上床铺,道:“呼呼就不疼了,我给哥哥呼呼。”说着凑到乞丐腿边,还没呼出一口气,就捏住了鼻子,嫌弃道:“药油味道好冲啊。”

段重帆抱着若琳,把丢到一旁的厉鬼娃娃塞到她手里,安抚道:“哥哥带你去别的房间玩好不好?让娃娃陪着你。”

若琳捏着鼻子,仰头看他,朝他伸出双臂,“那道长哥哥你抱我去吧。”

“好。”段重帆抱着若琳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就再次返回。

这时乞丐已疼得侧倒在床上,右手揪着腿侧的衣服,左手握拳,手臂架在枕头上,把脸埋在里面,咬紧牙关把哀叫强忍了下来,却还是会发出哼哼唧唧的痛呼声。

段重帆本想的是要揉开淤血,疼些很正常,但在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后,心里本来只有烦躁,却不由自主地变得紧张起来,更感觉堵得慌。

他下意识地踱步上前,故作轻松地瞥了他一眼,却不经意间看见枕头被滴滴答答地濡湿了,他的十根手指都用力到发白,小腿肚也一抽一抽的,显然是疼狠了。

心想:梁凡身上肌肉精瘦,平常干的都是粗活累活,没少被风吹日晒,自然力气大些,也更耐疼,手上用力也许没个轻重。

他立刻走到梁凡身边,一手按上他的肩膀,轻声道:“让我来吧。”

梁凡愣了一瞬,猛然反应过来,道:“双道长今日辛苦了,我来就是,起初是会疼一点,等把淤结揉散就好了。”

段重帆不肯退步,强势地把住乞丐小腿,把他挤开了,“我来。”

梁凡被迫松开了手,位置被抢都没反应过来,他只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怔愣回道:“额,好。”

整个过程,乞丐依旧把头埋在手臂之间,一声不吭,但呼吸明显放缓了许多。

段重帆搓热药油后,缓缓按上他的脚踝,在触碰的一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一抖。

他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乞丐没被挡住的半张脸,通红的鼻尖,发红的眼尾,看着脆弱又惹人心疼,心道:“真是傻,疼得狠了,也不知道叫换个人。”

如此想着,他手上按摩的力道又放轻了几分,大不了多按一会。

乞丐身体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紧绷,揪着衣服的手渐渐松开,他转着水汪汪的乌瞳与段重帆对视一眼后,又缓缓挪开视线。

段重帆见梁凡依旧守在旁边,边揉边问:“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的?”

梁凡解释说回来时没见着乞丐,以为他只是出去逛逛,不会走远,他就安心在家中照顾若琳吃饭休息。

可时间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他还没回来,他担心他出事,若琳又离不开人,于是把她带着一起出去找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他一瘸一拐地朝家里走来,所以才会把他背回来。

乞丐出去了这么久?段重帆正想发问,却突然瞧见他衣摆上的紫色花瓣,沉声道:“二弟,你去哪儿了?”

“嗯?”乞丐缓缓挪动身体,他的声音带着倦意,似乎真睡着了,片刻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去了村里的那座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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