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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独坐观月,拜师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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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不去。”

段重帆说完心中一时茫然无措,回去,以何身份回去?又如何回去?

天山剑宗被他牵连十年不得收徒,如今他再贸然回去,岂不是如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所说,会真正搅得仙门大乱?

乞丐低眸垂首,同时五指收紧,斟酌着想扯开话题,抬头一看,他已起身离开,忙抬脚跟上。

此次离开留仙城走的正是那夜通向天山剑宗、云城和鬼市的路。

当夜他们在林子里找着一间猎人木屋,借住一夜。

持续数日的阴雨天气结束,近两天白日晴朗,夜间月明星稀,山林间湿气很足,时有微风,寂静清凉。

段重帆等乞丐和厉鬼睡着,默默出门,寻了一棵树,爬上去后,独坐望月。

微风吹来,吹得他浑身空空荡荡,索性神秘人近日也不再出现,他暂时什么都不用想。

可放空大脑不过片刻,下方就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是乞丐走了过来,心想他可能在离魂夜游,便不作理会,没曾想脚步声来到树下便停了。

他再次低头,就见到乞丐站在树下,抬头望着自己,也不知睁没睁眼,忽的让他想起云城与神秘人对峙那夜也是如此,不由得微微叹了声气,“我怎么去哪儿都能被你找到?”

偏偏乞丐不说话,其他的话来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低声抱怨道:“真是梦游来的?”说完便继续观月。

可话音刚落,乞丐的声音传来,“你不带我上去吗?”

清亮的嗓音在一片寂静空阔中乍然响起,给他吓了个激灵,害得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段重帆扶稳树干,惊喘几声后,叹道:“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出声?”

乞丐自觉无辜,“我以为你早已注意到我…”

段重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总算知道厉鬼三弟为何会被吓得大惊失色了。

乞丐这一声不吭又突如其来,得亏三弟早成厉鬼,而他这副躯壳身体素质好,不然迟早被他吓死。

“你不说话我怎知你醒没醒…”

段重帆缓了片刻,纵身跳下树来,落到乞丐身前,上前几步一把搂住他,声音轻微得好似即将散在风中,“抱紧我,我带你上去。”

乞丐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过一瞬,视野一晃,他就被带上一根粗壮的树枝,。

“你先站好。”

“好。”乞丐站在靠树干的那侧,左手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岔开双脚,降低重心,勉强站稳。

段重帆自己坐下后,双腿悬在外边,再伸手扶着他坐下,时刻把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得更稳当,也防止他坠落。

微风吹过,树枝微晃,乞丐从未以如此视角看过风景。

虽夜色正浓,瞧不见什么景色,月亮依旧那么遥远,分毫未近,但他就是忍不住情绪高涨,心生喜悦。

可这喜悦持续不过一时半会,就因段重帆的话烟消云散。

“二弟,此后我会助你清除你身上的死怨,届时你恢复所有记忆,我们便分开吧。”

照往日,乞丐定会回他一声「好」,可他张嘴许久,不知为何喉中发堵,这声「好」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转问道:“分开后,若是遇上魔修该如何?”

段重帆早已替他想好退路,“你拿着念珠到八云寺暂避风头,魔修交由我解决。”

乞丐抿紧嘴唇,沉重的呼吸声在周遭的安静衬托下格外明显,他闷声问道:“是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听他提起简南,段重帆放在他手臂的五指收紧,蓦然失笑道:“我确实在寻人,但分开的决定与这无关,我有其他事要完成,会很危险。”

“你可与三弟提过此事?”

“未曾,他的记忆也尚未恢复。”

“他不会同意你独自涉险。”

“不同意也无妨,即使跟着我,他尚能自保。”

乞丐见他去意已决,左手抠紧身侧的树干,木屑径直扎入甲缝,可他仿佛没有痛觉,云淡风轻地问道:“那我们何时能再见?”

“我也不知。”

“这般危险,你有把握解决吗?”

“……”段重帆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妥当。

如今他身处暗处,无法往明处走。而神秘人和魔修在更暗处。

若是能找到简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偏偏要找他就必须得往明处仙门走。

真是死胡同,恶循环。

他虽心有成竹,但恐怕是场持久战。

乞丐没听见他的回答,心知他要做的事定不简单,遂话头一转,问道:“你接下来想去哪儿?”

段重帆尽量放松语气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其实这一路有你们相随,我很开心,也很轻松。”

乞丐嗫嚅道:“我也是,很开心能与你们相遇相识,成为兄弟。”

他自醒来后,茫然不知身物,不知来路去处,幸得遇见他们。

一路所闻所见,无论是厉鬼的无厘头、段重帆的无赖,还是他们对他的关怀,都让他逐渐有了生而为人的真实感。

现在突然得知不久后要分离,他心里除了不舍以外,还有着满心迷茫,惊觉自己竟变得这般依赖他们。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要去八云寺。若不是受他邀请,他应该早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他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段重帆心里也很不舍,强撑着「呵呵」轻笑出声,继续道:“又不是明天就要分开,说这话还为时过早。”

乞丐闷闷地「嗯」了一声,左手扣下一块树皮,紧紧攥在手心,骤然发问:“你以前有过其他朋友吗?”

闻言,段重帆似陷入回忆,呼吸变得沉缓许多,心里暗自决定:反正没有几天相处了,在有限的范围内,对二弟和三弟还是少些隐瞒吧。

他说道:“幼时有一群同龄人陪着我,但真正的至交好友只有一个,而今仅有你和三弟在身边。”

“你要找的就是你那至交好友?”

“嗯,我要找他。”

但有很多人都想杀死他,所以…一定要快些找到他。

乞丐发现每次提起「寻人」一事,段重帆言辞都会变得模糊,晓得他不愿意说,遂转移话题,问道:“你可知天山剑宗掌门仙逝一事?”

“……”段重帆陡然陷入沉默。

乞丐偏头看他,见他鬓边碎发飘拂舞动,五官神情隐藏在晦暗夜色之中。

段重帆本想干笑几声掩饰过去,又想起刚才自己心中暗下的承诺,只低声说道:“天山剑宗掌门…我当然知道,仙门…第一仙门的掌门,何人不知…”

“你那日离开是因为听说了此事?”

段重帆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二弟,有时你看穿了一件事情…也不一定…不一定要说破。”

“…抱歉。”乞丐以为他话语中的停顿是因为生气,道完歉便安静了下来,暗自懊恼自己不该问这么多,但他只是想要更了解他…

段重帆仍抬着头,似乎还在望月。

两人沉默许久,乞丐再次转头,正想说什么,忽的瞥见光点滑落,仔细一瞧,才看清他脸上的泪痕,霎时间惊讶地瞪大双眸,怔愣无措道:“你怎么哭了?”

段重帆从小就不爱哭,但自从遇见简南后,泪水就变多了,直至他死前,见过他哭的人仅有那么几人:他的爹娘,妹妹段柔,发小简南,师父静慈尊者和师姐李鹤雯。

但仔细算来,八成都与简南有关。

“…我才没哭。”

“臭小孩,哭鼻子还不承认。”

段重帆压根不管脸上的泪痕,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又梗着脖子重复一遍:“我没哭!”

李鹤雯收起破云剑,「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同时看向站在一旁的静慈尊者,“师父,我把他平安无恙地带回来了。”

段重帆听到「平安无恙」四字,狠狠咬了咬牙,埋怨地瞪向李鹤雯。

静慈尊者冲她使了个眼色,再屈膝下蹲、与段重帆平视,对他说道:“小子能耐不大,嘴倒是硬。”

这话也不知是称赞还是暗讽,但他表情显然不是生气,甚至带着几分喜悦欣赏。

段重帆愤慨地看了眼嘲笑他「噗噗」的李鹤雯,又转向他认为是「突然冒出来的老头」的静慈尊者,吸了吸鼻子,忿忿不平道:“你们天山剑宗就这般对待新入门的弟子吗?”

李鹤雯拿出一方手帕递到他面前,心平气和道:“你以为入仙门会是如何场景?万众瞩目,夹道欢呼?要知道掌门亲自前来迎接已是大礼。”

静慈尊者闻言也装模作样地站直挺胸,咳嗽清嗓,摆出一副掌门的威严架势。

段重帆躲过她递来的手帕,上下打量几眼鹤发童颜的静慈尊者,只见他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双袖搂到肩膀,裤脚绑至小腿肚,赤脚沾满污泥,小腿以及裤脚上都沾着零星泥点。

他嘴唇抽动几下后,丝毫不给面子,直言道:“掌门?仙门掌门会下河抓鱼?还弄得浑身是泥?”接着又低声嘟囔了一句,“还比不上我。”

静慈尊者听完竟点了点头,右手在空中一挥,金光字迹浮现,上面似乎记录着什么。

他缓缓念道:“段重帆,表字怀星,妙天阁修习期间多次逃课,不务正业,与同僚互骂互殴,遂决定驱逐出阁。嗯,确实比其他人厉害许多。”

听他道出自己生平,段重帆面色在五颜六色之间转换,深深吸了一口气,因哭过带着鼻音,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纵然有不对,他蒋冬睿就是好人?他两面三刀,毁我画卷,我就该忍着?”

他起初对蒋冬睿也是以礼相待,真心相对,与他交心说起幼时旧事。

可蒋冬睿却反过来在背后偷偷说他父母的不是,还说他发小定是死了,甚至为了在他人面前显摆,毁了他因思念蔚城家人和发小画的那些画。

“你们是非不分,把我扔到深山老林,害得我差点饿死在山里边。”

他自去了妙天阁,又受欺负又丢人,还差点丢了性命。

许是被打击到,他陡然提高声音,喊道:“我入仙门可不是来受欺负的。”说着说着开始凄厉地哭喊嚎叫,实在是闻者害怕,见者惊惧。

李鹤雯都忍不住捂着耳朵走远了些,静慈尊者倒是面不改色地站在他面前。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爹娘,我要去找简子辰,他生了重病。我被留在深山老林这几个月,说不定…说不定他真的死了,我不要他死。”

段重帆哭喊着便往回走,走了许久却一直绕回原地。

他哭红了一双眼睛,绝望地看向静慈尊者,抽噎道:“你不是说我心思不正,顽劣不堪吗?为何不让我离开?”

静慈尊者失笑道:“我何时说过这话,倒是你小子莫名哭天喊地嚎了一通,心情好点没有?”

段重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着,“那你,你们什么,什么意思?”

静慈尊者接过李鹤雯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耐心解释道:“我来是带你入门的,并非要将你驱逐。”

“可我不想拜师了,我要去找简子辰,他吐血了,病了好几个月,咳咳。”段重帆说得着急,岔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静慈尊者在他背后轻拍顺气,继续问道:“你发小叫简子辰?”

段重帆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答道:“嗯。”

他似才反应过来静慈尊者的身份,思忖片刻后,抬头望向他,委屈地瘪了瘪嘴,问道:“您是掌门,应当很厉害,我要是答应入天山剑宗,您能替他治病吗?”

静慈尊者见他同自己讨价还价,当即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不肯吃半点亏。”

“你答不答应?”段重帆目不转睛地盯着静慈尊者,竟连“您”都省了。

“何谈答应…”

段重帆心下一沉,表情霎时变得僵硬,就听他继续说道:“我本就有此打算,他还在蔚城吗?”

“他还在,叫简南,也叫简子辰,就住在我家隔壁,与我家是世交,那日我与简子辰一起爬山…”

段重帆本想重述爬山那日的情景,可一旦回想起来,身体便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簌簌地从往外滚,开口就是泣音,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看来这事儿给他留下不小的心里阴影,静慈尊者一手按上他的头顶,轻声安抚道:“无碍,你先跟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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