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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前半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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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梁逢,是无花派这一代中天资最卓越的弟子。十三岁筑基,十四岁结丹,修炼对我来说容易像在喝水。

我生来就是为了飞升的。

结丹的时候,我闭上眼,将灵识沉入识海,识海浩瀚无际,汹涌灵力在中央行成了个漩涡,像将世间一切吞没。

等睁开眼睛,我的灵魂飘在天上,三千大道尽收眼底,风华绝代,各有千秋,但我只看了它们一眼,就抬起头,毫不犹豫地伸手摘上头顶凌驾于众生那一道。

宗门有位长老曾经告诉我,天道无情,固然是最能接近于大道的那一条,可是古往今来,少有人能走到最后。

我当时谢过了他,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从小就对世间薄凉看得很透,觉得那些情情爱爱实在无趣,滚滚红尘,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相信我生来就是为了飞升的。

正常来说,金丹过后,修炼的速度会放缓。十年结婴,百年化神,都可称得上声不是世出天才。可我的修炼和之前并无太大差异,三年结婴,五年化神,修行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件难事。

无花派是中州南部一个不大不小门派,宗主连着太上长老,修为能达到化神的超不过一手指头。我这异于常人天赋很早就引起了全宗门的注意,只是因为这过于骇人修行速度,没有人敢自称我师父,宗主也对我礼遇有加。

同样的,也没有人能对我作出任何指点。

对此我并不在乎,能给我个修炼场地,我已经感激了,但无花派的宗主是个老好人,不忍见明珠蒙尘,用尽所有人脉为我引荐了一个人。

——离成仙最近的的念慈老祖。

见到念慈那日,我平静许久的心境终于起了一丝波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兴奋了。在他的身上,我见到了一直追求的东西。

他周身气息和周遭天地已经融为一体,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作为举世闻名的半仙,念慈很是温和。当着众人的面,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徒弟。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黑,像深潭。

我当然愿意。

但他却没有立刻带我走,而是笑了笑,告诉我昆仑山很高,很冷,很寂寞,那里除了他和雪,什么都没有,要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大约想了一分钟,就作了决断。我告诉他,这些没关系,我耐得住寂寞。

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飞升的。

就这样,我跟着念慈来到了昆仑山,成为了他的唯一的徒弟。

昆仑山真的很高,也很冷。

但对我来说,和无花派没多大区别。

甚至没了俗世的干扰,在念慈偶尔的指点下,我修炼的速度甚至更比以往快,没过几年就突破炼虚,隐隐摸到大乘门槛。

对我异于常人的破境速度,念慈表现得很平淡。相反的,他会在我炼完剑回到木屋时,饶有兴趣地地跟我讲些红尘中的故事。每当这时我就坐在门边,拭着剑上雪,安静地听着。

相处这几年间,我发现念慈是个很耐不住寂寞的人。

只是我不理解,既然他耐不住寂寞,为什么要自封昆仑山?

等我突破大乘那日,念慈带我到了一个名为昆仑渊的地方。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司毋,也知道了“隙”。“隙”就像一个诅咒,古今无数大能,都陨落在这一步。

这天晚上,念慈跟我说了许多。他告诉我,他踏上的是苍生道,天生多情,与万物联系紧密,是最容易道心生隙一条,而他是自古唯一一个走到这里的人。

我明白了。

原来他从不下山,是害怕,怕到时候舍不得。

我对此不作表态,我天生情感淡薄,对情爱什么的全然不感兴趣。

但不可否认,我还是受了些影响。在昆仑渊练剑时,我会时不时走神,会对道的本质产生疑问,会想到“隙”,会偶尔的......感到寂寞。

我喜爱剑,每次挥剑时,千山万壑,明月渊谷,风中漫天飞雪与我和鸣。

在这一刻,我就是天道。

这次我又挥出一剑,还没从那种掌控万物的状态中回神,就听司毋的残魂在耳边念叨。他告诉我,所谓飞升其实就是个哄人的骗局,不过是个上头的那些家伙呆腻了,找接班人的手段而已。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没当真,也未全然不信。但我不在乎,也不担心,不管上面是刀山是火海,我都想上去看看。

见我无动于衷,司毋哈哈大笑:“梁逢,你会后悔的。”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来得太快,这天我在练完剑回去的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了伤的青鸾。他躺在黑色石头上蜷缩成团,把脸埋在羽毛里,冰冷僵硬,奄奄一息。

青鸾乃凤凰一种,天资卓越,就算在丹穴山众星捧月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中疑惑,将他拎起仔细瞅了瞅,原来是只掺了点凤凰血的孔雀。

天衍无常,万物自有定数。

我本该将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但可能是这孔雀新生的羽毛太过柔软,放在手心很暖和,我就这样拎了一路,将他带了回去。

昆仑山里多了个生灵,最高兴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念慈。

念慈对这只叫做晏不笠的孔雀很好,甚可以说好得有些过头了。

晏不笠说冷,念慈就亲自从山巅挖出黑石,砌成了炉子;他说饿,念慈就唤北地信众弄来食材,为他亲手作羹汤,甚至说要将他收为徒弟。

可是这孔雀还是不领情,待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囔囔着要下山。

念慈看起来有些苦恼,但还是定了送人下山的日期。

而我说不清当时什么滋味,只觉得本该如此。

转变发生在一个雪夜,那天我因为修炼陷入了瓶颈,回来得晚了。待我踩着清辉到天湖的时候,见到晏不笠正蹲在湖边上数星星。

我问他,怎么晚了还不回去。听见声音,他先是吓了一跳,若不是我拉住他,差点跌进湖里。等站稳了,他忽扯住我袖子,问我能不能陪他一会。

我自然应了,这孔雀体质一般,还不长记性,天寒地冻地呆在外边,谁知道等等会不会冻出什么事来?

这天晚上,晏不笠跟我说了很多话。他告诉砸我,他娘不过是丹泽边境的一只孔雀,爹却是和凤凰同等级的青鸾。两人身份悬殊自然不可能长相厮守,他自出生后没见过他爹,也压根不知道他爹是谁。

他开灵智没过不久,还来不及结丹时,娘就也走了,就留他个半大少年和孔雀族人凑合过活。而他因为这混血身份,没少受欺负,甚至会到这万万里外的昆仑山来,也和这些拖不了干系。晏不笠这里说得很含糊,但我实在不难想象其在妖族的处境。

他天资一般,既谈不上凤凰种族的一日千里,又比寻常的凡鸟要好些。他尊贵厉害得不彻底,又不是完全平庸,这样的妖或人在世间,最容易招人嘲笑了。

除了身世外,他还说了些在孔雀族中的小事,喜乐有,还是不太开心的居多。只是后来晏不笠记忆出了问题,把这些都忘了,而我也没再告诉他。

总归大体都是些不愉快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

我静静听着,心中不免涌上些疑惑,既然那些人对他不好,为什么执意要回去?

在这场交谈结束的时候,我知道了答案。晏不笠扯着我的袖子,小声道:“那天谢谢你,还有......”

“你能不能不讨厌我?”

我总算明白了这场突然是交谈从何而起。原来是他想留下,又担心我不喜他,怕遭欺负,故闹了这么一通,这孔雀看得骄横,实在有些小心机。

但不令人讨厌。

我告诉他,我没有不喜他,是我性子本就如此。说着我心里想,就算我真的看他不快,瞧念慈那稀罕劲儿,还能说些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晏不笠终于弯起眉睫,露出了自我见到他以来,最真心的一个笑。

他总说我的眼睛像湖,其实他笑起来时候,眉眼弯弯,像是天上的明月。

我们回去时,念慈正靠在门边等着着,玄黑华袍,长身玉立,星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有些落寞。

第二天晏不笠就改了口,说他希望留下来,我没意见,念慈自然求之不得。没过多久,他顺理成章成为了念慈的小弟子,我的师弟。

本以为自那此雪夜交谈后,我们的关系应该就此转圜,变好,亲如手足。但没有,因为我和晏不笠的脾性,简直处于两个极端。

我心中只有大道,而他对修行以外什么事情都好奇。他也不愚钝,可能是以前在丹泽受打击太过,实在不愿意修炼上下一点功夫。再加上念慈有意无意的纵容,娇纵更甚。不是山里疯玩,就是窝在屋烤火看话本。

人各有道。本来依照我的性子,对旁人的事情是从来不愿理会的。可不知怎的,每次见到他这般,心中不爽利,似不愿他离得我太远,想拉得近一些。

或许,我潜意识认为他应该站在我身边的。哪怕飞升。

心中掺了别的事,我修炼的速度不免放缓,但我本就不是急于求成的人,并未觉得这有什么。真正让我有些心乱的地方在于,这次在我如往常对着挥剑后,和天道共鸣时,我听见了杂音。

天道玄妙,对常人来说,究其一生都难窥一二,对我来说,白纸黑字般简单明了。这是第一次我和天道出现了分歧。

适时,司毋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梁逢啊梁逢,你自诩天道的宠儿,命定的传承者,若天道要的和你想得不一样,该怎么办?”

我心太乱,以至于那天回去他将用雪堆个像兔子的小玩意,眼巴巴凑到我跟前时,我看也没看,便将其捏个粉碎,转身而去。留他站在原地,眼睛通红。

晏不笠也是个气性大的,自那次后,单方面终止了和我亲近了的行为。他不凑上来,我本来就话少,就算在同个屋子里,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我有心弥补,他却再也不理我了。

到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我们两心中都是有股气的。

可我还没来得及深究这对我意味这什么,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念慈宠他宠得似乎有些太过了。最夸张一次,晏不笠不过说了声今日竹米不新鲜。次日念慈便给北地下了召令,并让随春生一天横越大半个中州,运来最新鲜的竹节。

有时在晏不笠躺在椅上酣眠,我能看见念慈坐在他身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他的眼眉,眸中欲色汹涌。

这日,在晏不笠又一次睡下后,我终究是没能按捺住,向念慈质问了此事。

他将视线从晏不笠脸上移开,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指尖在黑炉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看着我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会过段时间再问。”

我保持沉默。

念慈说,就是我想得那样,他对晏不笠产生了超出师徒间的感情,想亲吻,想拥抱,想深入他的身体,抚摸其每一寸的肌肤。

我问他:“你难道不担心舍不得吗?”

念慈脸上笑容消失了,浮出眼底的薄凉来。

他告诉我,他的境界停在渡劫圆满很久了,若再不踏出那最后半步,就要陨落了。而他从晏不笠的身上,看见了飞升的一线机会。

念慈是世间最好的卜者,修为又到了如此境地,能够窥探命运,从中看到自己的机缘这点毫不奇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道无情。苍生道从来多情,只是多情,又怎么能说不是另一种无情?我终于明白了,念慈和我本质上是一样的人,我完全冷漠,他漫不经心。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点,我抑制不住地对念慈生出了嫉妒之情。每次从昆仑渊回来,见到晏不笠和念慈开着玩笑,完全信任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免感到嫉妒。

而自那次说开后,念慈越发不作掩饰,看着晏不笠的眼神越来越露骨。而晏不笠应该隐隐约约感到什么,变得有些沉默。那天他主动来找我,状若无意提起此事时,我说不清当时心里什么感觉,只记得那日的天空格外阴沉。

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因为直觉告诉我,如果这次我说错话,我会后悔一辈子。可我还是没做好。

日子平静过去,他们变得更加亲密,本以为剩下的能像话本里的剧情那样,两人相爱,相守,相离。念慈斩断情缘,飞升大道;晏不笠经此情关,大彻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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