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由于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过于好,所以一般的小伤我都不放在心上。
这点可能要感谢我的前前雇主,虽然他无可争议的是屑,但是从他身上继承来的细胞求生和自我恢复的能力确实强到可怕。要不是我为了在粉发发霉章鱼眼皮底下点燃打火机所以尽力控制伤口的恢复,恐怕它就很快好了。
而后我也就没有管这个伤口了,反正也不会死。
但是现在--
驾驶座上的花京院眼眶红了,承太郎嘴唇发抖,波鲁纳雷夫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乔瑟夫先生看起来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伊奇老大的眼神也是悲伤得要命,踉跄地率先跳下车来。
不是啊,这个情绪渲染得也太可怕了吧!
“等等,已经好了!完全没有事!”我指了指自己瞬间恢复好的腹部,但是没人作答。
难道没恢复好吗?我低头摸了摸,现在也没漏风啊。
伊奇已经走到了我脚边,盯着我,鼻子微微翕动。
我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老大,我没事。”
伊奇抬头深深看了我两眼,迈着腿快步向前,跳起来,用前肢狠狠打了一下我的腿然后“嗷呜”一声气鼓鼓地就奔回车上。
哎?我们关系已经破裂了吗?
乔瑟夫先生手指擦过眼尾,看着我手上的托比欧,叹了口气,“先上车吧。”
确实,此地不宜久留。
我立马掏出口袋里的尼龙绳捆住了原本拎在手上的托比欧。他现在还一动不动的,再加上被卸了关节,应该也不能行动。
为了保险起见,我给他的后颈再来了一下,然后将人塞进了后备箱里。
哈哈,接下来就回酒店然后讨论【念写】托比欧脑中关于boss的信息吧。
我正想这么说,一上车,却看见几双眼睛盯着我。
吸着鼻涕的银发男人率先开启控诉。
“唔,李你是个混蛋!”
“抱歉抱歉,我是混蛋。”
我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前座还在抽泣的波鲁纳雷夫,顺便拍了拍对方的背。
银发男人转过头,用红肿的眼狠狠瞪了我一会,就飞一般得抽走了我手上的抽纸,狠狠擤鼻涕。
“吓死我们了好不好,你那算什么样子,万圣节的恐怖cos吗?”波鲁纳雷夫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有些心虚,看着大家还湿润的眼眶,决定暂且认下这个,“是我的问题。”
乔瑟夫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固体制剂吞下,半眯着眼看我,“哎,经历这样的事老头子我都觉得心脏要不行了,大概以后得换上机械心脏吧.....”
不,您吞下的完全是糖吧。我从外包装上收回视线,又看了看自己前后破了大口子而且吸满鲜血的衬衫,觉得自己稍微有些理亏,只能不吱声。
前面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的波鲁那雷夫哼了一声,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环视了周围所有人后又强行抱起了伊奇,幽怨地转头看我。
“你再这样下去不会就要抛弃同伴和孩子一个人去冒险吧,好无情的女人~”
--这算哪门子的话。
“这么说也太夸张了。”我抬起一只手,打断波鲁纳雷夫接着的发言。
“无情的女人在说什么呢,难道某个家伙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前先动手然后还带着一身伤嘛。”波鲁纳雷夫的语调显得阴阳怪气,但是他眼睛依旧红红的,使得这种阴阳怪气中多了一丝悲伤。
哎.....居然是真心实意的阴阳怪气。这样子就难办了,大家应该不会都这样吧。
我看向了一边,承太郎压下了帽子,伊奇也扭过头,乔瑟夫先生这时候在窗外看风景。
诶?大家都生气了吗?
我看向花京院,粉发青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双湿润的眼眸里潮湿的水汽好像滴在了我的脸上。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脸,讪笑了一下。
对方别过了脑袋,声音闷闷的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李小姐你的衣服破损得有些厉害,如果不嫌弃,请拿去用吧。”
这回连花京院也生气了吗?
我接过了外套,到了声谢,暂时放在身前。
花京院没有回头,只是一掌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我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吧,看来必须得面对了。
我看向气鼓鼓的波鲁纳雷夫,银发男人的脸上写满控诉,“无情的女人,你要从哪点反驳!”
关于提前动手这点我根本无法反驳。虽然最保险的做法肯定是等乔瑟夫先生都来了再动手,但是我这样做也可以吧,总之,至少只有我自己受了点无伤大雅的伤而已。
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我是绝对不会抛弃同伴的。”
波鲁纳雷夫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努了努嘴,“那为什么不等我们来再动手,这样子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小伤了话,我身体恢复能力还挺--”
伊奇竖起了耳朵,不满地回过头来,嚎叫和波鲁纳雷夫的声音重叠。
“唔汪!”/“那是小伤吗!”
乔瑟夫先生转过头来,不再装作看窗外的风景,用右手摸了摸我的头,“李,我并不想进行说教,但是,即使再强的肉/体都会不可能毫无弱点,孤身作战总会有很多顾不上的地方,这回是小伤,可是如果对方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恢复,那会怎样呢?”
乔瑟夫先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沉痛,“李,你完全可以多依赖我们一点。别忘了惦念着你的同伴啊,我们可不是你的累赘。”
乔斯达先生按在我头上的手让我的思绪沉淀了下来,这样长辈关怀让我觉得陌生又温暖。
我本身还想表明我的身体强度应该比dio还好点,但是对方温和关怀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话头。
我是明白不可能有完全不死不灭的躯体的,即使是鬼舞辻无惨那样拥有诡异再生能力的肉/体,在阳光下也会灰飞烟灭。自愈能力是有上限的,虽然我不清楚自己身体的上限,但也知道这肯定挨不过核弹头。
而且我也不像鬼舞辻无惨那样拥有五颗脑袋七颗心脏,如果脑袋心脏同时受伤,恐怕恢复能力也会大打折扣。
我也还不至于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只不过,当我真切面临着【时间跳跃】的替身能力以及感受到那个长得辣眼睛的红色人型替身的力道时,我的第一反应确实是不想让大家接近这里。
说起来,我自己或许确实有那种自大的心态,觉得自己只要包揽了一切就能不让他人受伤。
或许这真的是种傲慢吧,但是看着都没有受伤的大家,我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这点,但是,正是因为大家都是我珍视的同伴,所以我一点也不想让大家受伤。”说着,我感觉心口热热的,像是某种洪流从喉咙涌上眼眶。
不管怎么说,当我的血条比起其他人更厚的时候,我当然会顶在最前面的。
所有人都转过了头来,我能看见大家的眼睛,里面或许混合了许多情绪,我无法全部分辨,但是觉得温暖又安心。
我继续举起一只手,郑重发誓,“当然,我也会更依赖大家的。”
说完这句话,我听到伊奇从嗓子中发出一声呜咽,跳到我身变,爪子搭在了我的腿上。
那样就是和好的意思了吧!
我也将手放在了伊奇老大的爪子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起来,明明开着窗,怎么大家脸都有点红了。
总不至于是尴尬吧?
我摸了摸鼻子,决定找个新话题,“乔瑟夫先生,我已经控制住了passione的boss的手下,我怀疑他见过passione的boss,可能需要您来【念写】一下他头脑中关于boss的影像。”
虽说我应该算是干掉了那个因为“箭”的事想要对波鲁纳雷夫下杀手的时间系替身使者,但是归根到底对于“箭”信息敏感的应该是passione的boss,如果不处理他可能才是后患无穷。
这回处理passione的boss了话我就尽量按照计划时间团队协作,这样子乔瑟夫先生他们就不至于那么担心了!
我正美美做着加深着同伴羁绊规划决定,却被承太郎打断了话,“passione的boss,已经抓到了。”
诶?就在我对战粉色发霉章鱼的时候吗?大家效率好高!
我不明觉厉,就看见乔瑟夫先生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粉发发霉章鱼正一脸杀气地被我拎着。
“passione的boss?”我指了指那个粉发发霉章鱼。
乔瑟夫先生点了点头,“如果【念写】没错了话,就是他。”
什么,这竟然不是什么占据了无辜少年身体的发霉章鱼的灵魂吗?
不过这样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乔瑟夫先生【念写】粉发发霉章鱼或者passione的boss时一直失败,毕竟对方一直躲在躯体里不出现,让托比欧顶着。
不过,这不就代表着我又干掉了自己的boss?
而按照我的血鬼术.....
我咽了咽口水,示意花京院开回酒店,一边快速查询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
岂可修,根本没变化。
不过,要验证粉发发霉章鱼是否真的是passione的boss,我还可以做一个测试。
在酒店的房间里,将花京院的外套袖子打结捆在腰间,心中不断回想起那个辣眼睛的红色人型替身。
出来吧!红色双脸兄贵!
虽然这个名字起得有点难听,但是红色人型替身确实如愿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了。
比起【世界】的老实,对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狰狞,但好在,对方似乎依旧是按着我的心意行动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替身的头上也出现了像是绿色豹纹的东西,不会粉发发霉章鱼的品味也传染给了替身吧。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波鲁纳雷夫摇了摇头,将自己帅气的【银色战车】召唤出来,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不由感慨。
“passione的boss心灵一定很丑陋!替身竟然是这样子!”
对于波鲁纳雷夫直白的人身攻击,虽然我也很想点头,但是一想到自己灰雾般掉san值的替身,又不由得将头定住了。替身外貌和心灵,应该,不算强关联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被放置在地上的托比欧唰地睁开了眼,紧盯着我,嘴巴里似乎在说什么。
我给他安回了下巴,捏着托比欧的脸正想警告对方别搞小动作。
粉发雀斑的少年就将脸紧紧地贴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依恋,“boss!”
?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