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玉怎么会成为他的信徒！？

千归兰面色凝重。

信徒……

千归兰不似遇见时王家子一样，心中浮起波澜，从中感到几分喜悦，而是一股惊涛骇浪，将他冲得不知所踪。

他想告诉秦碧玉不是他想的那样，世间万物不断变化，神仙不止是怕不止是惧……可他看着秦碧玉惊喜的脸张不开口。

黑眸与碧眼交融，秦碧玉能从信奉的神祇中通晓他的真意吗？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妖皇自便。”千归兰道。

他还未答秦碧玉的话就离去，秦碧玉有些不愿，“神君！若你去意已决，日后何时才能再见？”他问。

千归兰走得太快，转眼间就不见了，亭中只剩下秦碧玉伫立静默的身影，没有声音回答他。

“神仙飞得真快……”

几片树叶飘零而下。

“阿鸾。”

千归兰情绪莫名，被惊得猛一回首。

一只受惊的鸟儿回头看着云孤光，眼角微亮，云孤光不动声色地过去，问：“怎么了，我吓到了你？”

“……”

“秦碧玉…成了我的信徒。”千归兰垂眸闷声说。

“你在担忧吗…这是好事……”

他听到云孤光这么对他说。

“真的是好事吗？”

云孤光又言：“不如我去杀了他，解你为难。”

千归兰又是一惊：“不可！他是妖皇，怎可杀了他？他还有大用……”

云孤光道：“那便不杀。”

千归兰问：“你为何总是喊打喊杀，难道是漠视尘世吗？”

“不是。”云孤光否认道。

他解释说：“我是神，予夺生杀是我该做的，每时每刻都有万物死去，妖皇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千归兰被他绕晕，眼下也无心考虑云孤光究竟在说什么，他说：“秦碧玉还不能死，他本也不该死。”

云孤光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他问：“他成了你的信徒，你很意外？”

千归兰茫然一瞬。

意外？

神仙怎么会意外呢……

只是他对秦碧玉动机不纯，秦碧玉弑父祭妖囚龙灭凤，若想解开无后诅咒，云初是执棋人，秦碧玉便会是第一枚棋子……

“我本以为，他信奉的神是——魔神扁浮舟。”千归兰道。

云孤光神情微微松动，道：“秦碧玉朝三暮四也未可知，不必放在心上。”

千归兰点了点头。

黄昏欲至，天空烧起了一片金灿灿的云彩，变得愈发红，他说：“云孤光，你先随云初回人界吧，我在妖界要寻一些书籍、古册。”

云孤光说：“我与你同去。”

千归兰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只是跟着我而已，云家需要你不是么？年关之前我会赶回，你回去看看栀子花长得如何了。”

他拍拍云孤光的手背：“去吧……”

云孤光转身走了。

千归兰回到了妖皇安置他的殿宇，设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界。

他说：“都出来。”

无字、红绸、剑心应声而出。

三灵一神在桌旁坐下。

剑心道：“书书，给我上茶。”

无字：‘你想害我就直说……’

红绸勤快地给他们上了茶，剑心端着茶杯说：“叫我们出来什么事啊？天方夜谭还是神仙话事？”

千归兰道：“接下来，我们四个要分头行动。”

剑心的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