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丘鹤仔细回想关于宫家的一切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出些端倪:“宫家对外公布的信息极少,作为内部人我也只知道宫家是众焱星11家族之首,现任掌权人名为宫守之今年50岁,众焱星上最尖端的科技武器全部出自宫家。
他膝下只有一子名为宫守廷今年20岁,由于发妻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所以他对这个独子甚是疼爱。从儿子出生起无论衣食住行还是规划培养,宫守之在家族原有的一些专家团队上额外专聘各行各业的顶尖名师团进行全方位指导。
在这个星球上,无论珠宝钻饰还是豪车华服,宫守廷用过一次的东西就不会再用第二次。宫守廷幼年时,宫守之不管出席任何重大会晤,都要把儿子抱在手臂上或让儿子骑在脖子上,时时刻刻眼不离子。”
“那他再娶了吗?”艾心听到大八卦,两眼放光。
“据内部消息他说要悼念亡妻脱离俗世,这么多年没有再娶身边也没有一个女人。”虞丘鹤的话语中不知不觉带有一丝羡慕。
是啊!有权有势多金帅气的第一家族掌权人独爱一人,是多么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
“那他和妻子是家族联姻吗?”艾心继续追问。
“这……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吧?宫守之把他妻子保护得非常好,众焱星上知晓宫家更近一步消息的人屈指可数。”
只是,艾心迷妹一样的哇声中还掺杂着平隐之的一声冷哼,两人瞬间齐齐望向他,平隐之不慌不忙的拨弄驾驶台上的按钮,脸色阴郁声音低哑:“用耳朵听来的尽是别人想让你听到的,依我看,全球的武器制造统统由他们家族垄断,他们就是恶魔。
一旦谁不顺他们的意便会遭殃,所以密码肯定是666。”
两人只当平隐之在开玩笑,并未理会。
但此时走廊里传来极快的脚步声,艾心听得出来是贺松,一定是遇到麻烦事了!
果然,贺松急匆匆地跑进来张口就喊:“诶我说~密码研究出来了吗?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我看她们的精神有点儿要崩溃了。”
平隐之望向贺松再次掷地有声地强调:“密码是666,你去输入吧!”
虞丘鹤持反对意见,她凝眸凛然地盯着平隐之,厉声反驳:“平隐之这不是儿戏是近十万多条人命,你不要这么绝对行不行?
一旦失败,我们不但前功尽弃更要背负上十万条命债,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明白吗?”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是谁也不肯退一步的倔强……
贺松左瞧瞧右看看不想再等他们俩分出胜负,他出声打断两人的对峙:“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疯狂地用头去撞笼子了,既然你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不如就听平隐之的赌一把。
赌输了以那里面的炸药量整条船都会炸沉,正好咱们四个就一起陪葬一了百了,行~不用纠结了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干。”
说完贺松大步转身离开驾驶室,艾心赶紧去追。
一直保持着良好修养镇定自若的虞丘鹤,此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回身搬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夹就朝平隐之砸过去,可文件夹还没等碰到平隐之,漫天白色纸张便洋洋洒洒地在两人中间旋舞落地。
虞丘鹤透过纸张缝隙死盯着平隐之,低声咒骂一句:“疯了~真是都疯了~!一个比一个疯!!!”
平隐之却是不在意般低垂着眉眼,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白色纸张整齐放进文件夹里。然后他慢慢走到虞丘鹤身前,深情望着虞丘鹤的蓝眸,露出一个温柔憨甜的笑容柔声说道:“姐姐别生气~这次我离姐姐近一点儿,姐姐可以肆意向我宣泄你的愤怒,只要姐姐别生气就好……”
虞丘鹤倚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乖巧纯良模样的年轻男人,望向他明亮柔和的眼睛,却不由得感到头皮一紧后脊发凉。
她好像从未看清过他,平隐之那张憨甜无害的人皮之下,封禁着和他面容完全不一样的灵魂。
事情发生得太快艾心到现在都懵懵的,两个人两种意见怎么就定好了?谁定好了?过家家呢?这不闹呢吗?她真的是不了解贺松的脑回路。
艾心在电梯里仰头问贺松:“你是认真的?”
“嗯哼~烂命一条就是干。”电梯叮声后到达一层。
当艾心再次回来却被这里的场景惊住,她刚走那阵儿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大家疯了似的双手抓住笼子拼命摇晃,还有用牙咬的、徒手掰的、上头撞的……
“怎么会这样?”艾心呆愣在原地不解思索。
贺松走到笼子边抬手滑动屏幕输入密码,嘴上给艾心解释:“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咱们没有密码了,好不容易燃起点儿希望的小火苗破灭了,绝望了。”
贺松回头笑看一眼艾心,屏幕上显示他已经输入了两个六,还有最后一位数。贺松转过头继续选中最后一位数,艾心火速闭眼双臂交叉挡在脸前,脖子瑟缩进衣服里面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蹲在地上。
但……预料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只有砰砰砰砰砰砰……钢笼门同时弹开的声音。此时此刻,这无疑是这世界上最悦耳的天籁之音。
众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喜悦欢呼,回响在整片船舱内。
艾心听见众人的欢呼声,她放下手臂望向前方不远处,那个勾唇嘲笑她的死男人。艾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必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并不完全是个鲁莽的大老粗,正相反他粗中有细胸有成算。
艾心不服,她快步走到贺松面前,质问道:“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贺松挑眉,唇边是抑制不住地笑。他俯视着身前这个矮矮的好奇宝宝,伸指弹了艾心一个脑瓜嘣嘲笑道:“小土豆~你啊!眉毛下面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被弹疼的额头彻底激怒了艾心,她那股犟劲儿上来扭身就走。贺松见艾心是真生气了,忙拽住女孩的胳膊急急解释:“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小子看虞丘鹤的眼神都拉丝了,还张嘴闭嘴的叫她姐姐拉近关系,怎么会突然和她作对?
肯定有原因嘛,所以就赌一把呗!”
艾心回头仰望着这个糙得不能再糙的男人,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真不知道该说是贺松太聪明,还是该说她和虞丘鹤太蠢,居然……连这都没看出来?!
大概是当局者迷,两人当时都被平隐之拖进他营造的情绪旋涡里了。
贺松撩开艾心的刘海,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额头上那处被他弹过的地方,男人粗粝指腹擦过女孩白嫩的额头,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激起艾心心底一阵簌颤。
明晃晃灯光下他一身戎装,外表粗野壮实内里柔情细腻,这种强烈反差感真的快让她深陷其中。
可是……艾心知道她身上背负的东西,早已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她不能,再把别人拖进她的命运里。
艾心抬手拍开贺松的手,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口是心非地说:“把我刘海都弄乱了。”随后,她向深处的钢笼区走去。
贺松敛起唇角笑意,可眼睛里的笑意非但未减,反而像陈年老酒越酿越浓厚能醉死个人,他打开楼梯口的门,持枪守在楼梯口戒备。
艾心则是帮助一些几乎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从笼子里钻出来。笼子里的女人们长时间吃不到一餐饱饭喝不够足量的水,加上舱内闷热潮湿,很多人即使强撑着从梯子上爬下来,下一秒也双腿虚浮跪倒在地。
好在她们能够彼此搀扶,互相支撑,跌跌撞撞地往贺松所守的楼梯口走去。
艾心甚至不敢仔细去看她们脸上复杂的神情,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掺杂着这段时日以来积攒的惊惧苦痛,还有对未来的茫然无措。
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在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年龄就遭遇这样的人生劫难,以后再想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轨道,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待能自理的人全部走出,还剩下几十个瘫软在钢笼中连起身都困难的女人,艾心对贺松喊道:“你先带她们去接孩子,我和这些医护把她们抬出来。”
贺松不放心地朝艾心喊:“你一个人行吗?”
“放心吧,没问题的。”说完艾心从口袋里拿出沓一次性医用手套,分发给众人。她虽然不懂医,但艾心觉得戴手套无论是对病患还是对自己都好。
要想把女人们抬出来,必须得有一个身材纤细矮小的人进去抬头,另一个人在外面抬脚,里应外合才能保证在没有二次损伤的情况下,平稳抬出来。
艾心望向众人刚要开口,医护中就有一个女人自告奋勇地举起手,说了一连串艾心听不懂的语言,艾心尴尬地问:“有人能听懂,给我翻译一下吗?”
人群中有回答声:“她说她可以进去抬。”
“好。”既然都解决了,那就抓紧时间开干。
只是有的伤者,在抬起来的一瞬间口吐黄白色汁液,覆盖在伤口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头白身小蛆虫扑簌簌掉落,掉在笼子沿上蜷缩蠕动又或是不停弹起一蹦多高。蛆虫掉得差不多暴露出伤患处的鲜红嫩肉,嘀嗒嘀嗒往外渗血。
女人们似乎也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挪动,嘴里小声地嘀咕,也听不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