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荣安开始了正常的上朝,处理国事,期间下了一道‘以工代赈’的命令,安置那些流民和受灾的百姓。
这道命令让在场的文臣武将都一愣,尤其是那些前朝遗臣,以姜丞相为首的一众直接问出来:“不知道陛下要安置这些灾民做什么?”
荣安直接头都没抬:“疏通河道,等到春汛的时候,也省的江河决堤了,到时候下发责任制,谁负责的地段出了事,谁负责,严禁弄虚作假,往年河道决堤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官员玩忽职守,克扣百姓的钱粮,对服徭役的百姓非打即骂,让百姓心生怨念,百姓吃不饱饭,哪有力气干活,不得不弄虚作假,造成二次决堤的吗?今年谁要是敢在克扣百姓的钱粮,那就别怪朕心狠,自打我登基以来,还真没下令处斩过谁,可别让我动了杀念祭祀英灵,毕竟这屠刀拿起来,就不一定放的下了。”
面对他这么赤果果的威胁,朝堂上的人都明白了,这位不是不杀人,只是没有触碰他的底线而已,在想想他那佛子仁慈的名声,明白的人都知道差不多就行了,真要是让这位立地成佛的佛子拿起屠刀,那他们就真的别想好了,就想尽量的维持现在的平衡,谁也不想打破,毕竟这段时间这朝堂上来了很多的新面孔,据说都是听到荣安的名声之后,这些隐士大族子弟才下山投奔来的,而且私下里他们也都叫人打听过,真的是各个有大本事,让他们这些自诩名门之后都很汗颜,不说别的就站在门口的那些金吾卫,哪个不是浑身充满血腥味,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真的要是惹怒了上面这位,别说那几个能言善辩的文臣怎么样,这些金吾卫直接就可以料理了他们,还是都珍惜些羽毛吧!
荣安见到下面这些人没谁出来扎刺,说明这项命令这些人没人反对,至于私底下有没有顶风干的,那还得等着看看。
这个事情解决了,他以为今天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结果就听到鸿胪寺卿上前:“启禀陛下,西域佛国的广行大法师到护国寺挂单,明天要在护国寺开法会,邀请陛下参加。”
荣安听说那广行要在自己的地盘开法会,摸着没长出胡子的下巴,心里想这是啥意思?跟自己叫板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这大雍现在是自己的地盘,他们咋地,知道大雍都信佛,想要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吗?真不怕直接被自己弄死在这里吗?于是点头:“好,明天朕会准时参加,不过告诉无念大法师,不用给广行太多面子,这是咱们的地盘,咱自己说了算,这佛法都传到咱们这边多少年了,谁的教义好还两说呢!”在现代的时候他查过资料,佛教早就被改了很多,主要是根据当时的社会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到了这个时空之后,他也在皇家书馆里查过那些佛经,比对之后,不得不说这边的也改了很多,毕竟当时的君主不可能直接的照本宣科,得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才行,不然这大雍朝说不定变成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呢!
鸿胪寺卿听了后点头:“遵旨。”退朝之后就去,这可是这位陛下亲自下旨,绝对不能够办砸了,然后又问荣安:“陛下,今年给西域佛国的贡品要怎么准备?”
荣安一听:“往年也要给西域佛国上供吗?”
鸿胪寺卿聂致远点头:“往年要金十万,银十万,丝绸十万匹,瓷器十万。”
荣安一听就皱眉:“从今天起,咱们大雍不在向任何国家纳贡,割地赔款,还有和亲,咱们要做最强大的国家,就得先有骨气,如果自己都不硬气,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那谁还看得起咱们,咱们信佛不假,但咱们信的是具有大雍特色的佛教,我们的子民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吃饱饭,穿暖衣,有地种,有钱拿,而不是如那西域佛国的民众。
还生活在奴隶社会的佛法,已经不适合发展咱们大雍了,说明白了就是他们的佛法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他们落后了,所以不用给他们上供,周围的小国现在开始,就算是向大雍上供,也不要给太多的回礼,就比如前几天那南安给朕的新婚贺礼就那么点大米,那就按照现在大雍的市价,折合银两,给些差不多的回礼就成,可不行为了面子打肿脸。”
这话一出,文臣武将一个个的都睁大了眼,武将还好些,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反倒是那些文臣听了后,心里腹诽:‘这是要过成死门子的意思吗?’
并肩王听到了也很纳闷,他这儿婿这是咋回事,这一天天的想的这些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只是这样,大雍会不会过成‘孤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啊?“陛下,这样的话,咱们大雍会不会连个附属国都没有啊?”
“附属国没有,那就都变成大雍好了!”说完荣安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岳父。
并肩王一听这话,这眼睛一眯,这小子是要将屠刀伸到大雍朝之外去吗?然后他抬起头看了坐在他下首的几位老王爷,结果就见到那几个老家伙在那边窃窃私语:“这要是南安拿下来,那边的气候好,可以种出不少粮食,那咱们大雍百姓就不愁粮食了。”
就冲这句话,就知道这些杀才们这是赞成荣安的决定了,然后在心里对荣安的决定也多少起了心思,现在的大雍发展的脚步是慢了些,主要是被前朝拖累的,但要是真的起了战事,这打仗得要钱啊,这钱粮得从哪里出?而且现在就面临着北狄南下的困境,就算是定北侯府骁勇善战,但架不住北狄那些人是真的勇猛,在生存和死亡之间,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能够干得出来?
大雍的兵将虽然也不是吃素的,但能直接上战场的军队真的不算太多,主要是克扣的军粮太多,让这些兵将各个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力气打仗,虽然荣安也种出了高产的品种,但那些可都是留着的种子,还不能够直接给将士们当军粮,再说就那点东西,也不够分啊,哎,想想就头疼!
荣安要是知道他老丈人这么想,非得直接握着他的手说:“您放心,钱粮都不是问题。”就代郡的那帮子叛徒,抄家抄来的钱粮就够养活这大雍的所有兵将,但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他是不能够直接说出口的,毕竟那些商人的背后和京里这些达官显贵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真的把京里的这些人给弄急眼了,说不定京城会起什么乱子呢,毕竟这大雍朝他在位还没满一年呢,这一年虽然他励精图治,想要改善百姓的生存空间,但这只能是杯水车薪,那些经商的主意虽然都交代人去做了,但现在也都是前期投入,还没有真正的得到回报,所以就算是要真正的打仗也不是现在,只要不来范大雍边界,就先饶他们一段时间,但北狄是一定要防的,不然万一措手不及,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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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荣安将几位信得过的老臣留下,其中包括自家的爷爷和外公还有老丈人,这三位哪个都是这大雍的中流砥柱,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还很是谦逊的询问老几位,今天他在朝堂上说的话,可行否?
没想到最先给他意见的是他外公,陆大学士,“早就应该停了给佛国的上供,咱们大雍也不富裕,凭什么要将钱帛送给一个西域小国,当初佛教传进来的时候,也不是他们那边传进来,是一个海外的番僧漂洋过海来到大雍,经过了几年的时间,才让当时的君主相信了佛教信仰可以福泽朝堂,才将佛教奉为国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记载说是那番僧出自西域佛国,然后就有一天这当朝的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拿着财务给西域佛国送去了,说是感谢他们创造出了这么好的教法,于是就打开了这向西域佛国上供的大门,现在是咱们小安当皇帝,一朝君子一朝臣,咱不给他们能够怎么的?硬抢啊,打不死他们?”
荣安没想到老爷子这么通透,于是点头:“外公说的对,咱们凭什么给一个奴隶制的国家上供,难道咱们大雍现在的制度还要倒退回去吗?咱们有自己的治国理念,一切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得手腕强硬,不然谁看得起咱们。”
并肩王点头想了想:“改革的事虽然很好,但朝堂上的那些前朝遗臣不配合要怎么弄?总不能都下大狱抄家吧?”
荣安听后:“岳父,时代在发展,历史的进程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滞不前,就算整个朝廷的文臣旧吏都不买荣家的帐,也挡不住我要改革的决心,当然他们也都懂,毕竟这段时间朝廷来了很多的新人,这些人随时也可以换掉他们,他们现在也有危机意识,如果真的有谁想要做出头鸟,那就直接换掉好了,离了他们有的是人想要那个位置,所以真的不要高估了他们的底线,离了他们大雍我照样玩得转,还要比现在好。”毕竟那些大能,哪一个是吃素的,真别小看了他们,这些大能齐聚大雍,就不相信了还治理不好这小小的大雍。
定北王看着小小年纪的自家孙子,突然说了句:“真不知道你这一年的游学到底是学了些啥,咋还一套一套的,这些治国理念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爷爷都感觉你小子是个神仙,什么都懂,就连那些酸儒也被你整的一出一出的,不敢多做些乱七八糟的,你跟爷爷说,你手底下是不是还有高人在偷着给你出谋划策?”
荣安笑着点头:“有,最近上朝的那几位都是大能,您老放心,我做的决定也都是和他们经过商议才敢实施的,并不是一意孤行,至于那些武将爷爷您放心,他们也都只听孙儿的,是孙儿游学的时候结交的,您老几位放心,他们也只听令于我,都是忠心护主的人。”笑话他要的人可都是有名的忠臣良将,那些风评不好的他才不会让他们出现在这个时空,给自己添堵呢,就自己这小身板要是弄来一堆奸臣,不用那帮子奸臣祸国殃民,自己就得把自己给嘎了,不然对不起列祖列宗。
老王爷点点头:“孙儿你心里有数就行,爷爷看好你,就凭这几个月的观察,爷爷知道大雍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只是这大雍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爷爷害怕你后力不济。
虽然你的那些经商手段,哪一样都是赚大钱的买卖,只是你的步子这么大,尤其是你要疏通运河,以工代赈,但钱粮跟不上,你要如何让百姓吃饱饭,吃不饱如何能够卖力的干活?”
荣安知道老爷子说的是关键问题,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答:“爷爷,您放心,钱粮已经在路上了。”
陆大学士听到了就说:“哪里来的钱粮?”
并肩王也好奇,忍不住的问:“别跟我说你挪用了军粮。”
荣安直接笑着摇头:“您想多了,我也不卖关子了,是南安的钱粮,现在南安是咱们大雍的归属国了,敢在我大婚的时候下我脸,谁给他们的胆子,然后孙儿就在大婚当天叫人直接带着军队去了南安,昨天有消息传来,南安已经国破,现在的阮氏已经都变成了阶下囚,出去的人,直接驻扎在那边,随时听候命令,只要我一声令下,南安立即变成咱们大雍的一个府城,不过孙儿想听听老几位的意见。”
荣安的话让在场的三位愣了半天,尤其是荣乘风看着荣安:“孙儿你和爷爷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了南安?”不然不会三天就拿下了,不管咋说也是一个小国啊,再不济行军打仗也要几个月才准备好,钱粮辎重不说,就是这些兵将都是哪来的,这调动兵将也要是经过五军都护府的准许吧?
荣安也不瞒着,直接点头:“没错,这是当初我给咱们定北侯府留的后手,这一年的游学孙儿就准备好了,人也是那时候就埋伏在那边的,当时想的是如果萧氏容不下咱们侯府,到时候孙儿就带着家里人直接南下,大雍的北大门就留着萧氏自己抵抗去,看他能够抵抗多久,想要咱们干活,还防着咱们?这样的君主谁愿意给他卖命,反正我不愿意。”
荣乘风和陆之行对了下眼神:“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让北狄人钻了空子。”
荣安笑:“我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并肩王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能够三天拿下南安,你用了多少人?”
荣安一听这个,就一笑,竖起两根手指:“两万。”.
“什么?怎么可能?”在场的老几位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