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刑场上站了许多人,围观的有不少看戏的,就连魔界都有不少专门跑来的,当然谢晚烁除外,他是必须在场的,身为魔界的统治神,这种场合是必要的,他抬眸看向坐在主治台上的夜原仪,他的手在颤抖,但面容还是强装淡定,面不改色地看着跪在中央的少年,他浑身缠着锁链,在宽阔的刑台中心被死死的压住,几百名天兵围成圆圈,以防罪人逃跑,夜原仪看着他,一时间失了神。
少年在人间噬血生灵,已经违反了天条中第五条:过为强者不欺微弱者也。
“仙君,该处刑了。”他身旁的侍卫催促道。
夜原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睛,又转过视线朝着他说:“宣吧。”
“是。”侍卫接过卷轴,交到台前的主管手里,行礼便走了回去。
“河娃鱼浩,因于人间噬生,错之恶果,而此触犯天条第五,不可恃强凌弱,欺之弱小,经三界界主及长老商议,最终结果为,七鞭紫电,钦此。”
七鞭,这是他能护住的最大极限了,开始是五十鞭,可因为他只是一个凡间的一个小妖,再论为十鞭,仙界的天兵承受十鞭都得魂飞魄散,别说是一只小妖了,夜原仪给他降到了七鞭,最后的结果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刑鞭一下一下地朝着少年的背上打去,鲜红的勒痕映入眼帘,打的少年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地向前倾去,七鞭看得旁观者们都心惊胆战,这还只是个小妖而已,这要是全打下去不得魂飞魄散了吗,这妖可真可怜。台下议论声不断,少年就跟听不见似的,抬头看向夜原仪笑了笑,比了比口语说:谢谢。
随后便倒下了,最后一鞭抽在他的身上,他的肉身瞬间火化起来,烧为一堆灰尘,风将他吹走了,看着远去的他,似乎他还不甘地说了一句:我死而悠远,望世间宽广,容我一身之处,至此,来世道谢。
看着消失的尘土,夜原仪呼出一段长气,正当他们都以为结束的时候,主管忽然又拿起一捆卷轴宣读:“河伯人贪生怕疾,意想取鱼浩之生气,以此为乐,换取财富,非人之道,最终得以恶果,因此,经财神簿则是不得向此输财,至此十载也,钦此。”
十年不向河伯村输送财力,这是谁下达的指令,是,谢晚烁吗?还是别人?
他想不出来,但心里却是解开了不少,这无论是谁的旨意,总归是好些了,不会让鱼浩白白的就这么死掉。夜原仪看向一旁的侍卫说:“走吧。”
“是。”侍卫侧过身子,腾出一条道来,跟在夜原仪身后说:“主子,神女大人闹着要见您,现在已经在堂里等着,咱们现在是……”
“过去吧。”他走在前面,朝着琪薇堂的方向走去,繁华的宫殿里,不经意还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清脆又静心。
夜原仪踏进房门的一刻,殿堂忽然形成一个漩涡,两旁水池里的水都涌了上去,好似形成了一个空间,从里面射出巨大的水球,朝着夜原仪打了过去。
他迅速闪开,水球打到地上形成一个牢笼,死死的锁在地上,若是方才他没躲开,现在大概就被困住了吧。
他看向漩涡,又在四周观察一番,在水池一旁的柱子上停下目光,朝着柱子跑去,水球也改变方向,朝着柱子射去,直直地射向了柱子。
砰的一声,柱子被击碎了,后面的人也没想到会暴露,水球在这一刻又射向了她。
“婉儿!”夜原仪提醒她,朝着人跑过去,水球射出的那一刻,夜婉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水球已经射了过来。
砰——
水球撞在屏障上,散成水花,流到地上。
“哥。”夜婉缓缓抬头,害怕又委屈地叫道。
“没事吧。”夜原仪擦了擦她的脸,柔声问道。夜婉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摇头糯糯地叫了一声:“哥。”又委屈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嗯,哥哥回来了。”夜原仪溺爱道,明明分开没多长时间,怀里的小家伙就跟几年没见到自己似的,往自己怀里钻个不停。“礼物喜欢吗?要不要再买几条?”
夜婉摇头又点头,她仰头看向身前的哥哥。“你带我去。”她语气坚定,就像必须让夜原仪带着自己去似的。
夜原仪看了看她,轻抚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他的时间不多,待会还得去处理鱼浩的事,现在得快点安抚完这个小家伙。
不过,妖族这些事妖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是包庇,还是有什么原因,自从阴阳两界大战后,妖王就一直做没什么意义的事,为何这般,令人作么不透?
“哥哥?”珠圆玉润的女声响起,夜婉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总感觉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太累,需要休息。“要不,哥哥你先回去休息吧,买手链这事,千里哥哥能陪我的。”
夜原仪看着她,只是摆了摆手说了声不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她说:“南市这些天出了不少奇珍异宝,走,咱们去逛逛。”说着就拉着夜婉的手往外走,见哥哥这个样子她也没啥好说的了,跟着他来到了闹市。
现在正好是正午,烈日正挂当空,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多多少少有几个宣传的客员。两人来到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开源铺里的掌柜见外面的两人赶忙上前迎接。
“大人,您来了。”
看着这个老头,夜婉性子倒是削弱了几分,不在那么任性了,她站在夜原仪身后,往后面缩了缩。
“嗯,徐掌柜,这几日生意可还好啊。”见自家妹妹这样,夜原仪赶忙出来与徐掌柜谈话。
“多亏有大人照顾本店的生意,这些日确实是好了不少,还多谢大人照量。”徐富贵把两人请进铺里,招呼着几人去收拾东西。
“这次来,主要是陪家妹看看有何看中的首饰之类的,正好来瞧瞧徐掌柜这里有没有什么家妹喜欢的。”夜原仪坐在二楼客房的檀木椅子,看着端着精致盒子走进来的丫头们,又看向夜婉柔和地说:“去看看有喜欢的吗。”
“嗯。”
徐富贵介绍着盒里的首饰,并往夜婉身上戴了戴,看着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心思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女孩子嘛,谁不喜欢给自己买项链手串之类的东西,更何况是夜婉这样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然就更加喜欢自己打扮自己,美美的做好自己了。
看着开心挑选的妹妹,夜原仪只会觉得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放松。他不是没陪过夜婉买首饰,只是陪的不多,毕竟公务缠身,也不方便腾出时间来与妹妹出门,一般是文千里陪她去,自然也就比较疏忽地挑东西。不过这次出门和妹妹买首饰,他只觉得放松愉悦。
“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夜婉娇滴滴地朝着他问道。
看着戴在她脖上的绿翡翠,与夜婉那双杏眼让人看了动魄人心,修长的睫毛里包裹着一颗楚楚动人的蓝宝石一般,出水如芙,倾国倾城。
“很好看。”夜原仪回过神来,想破脑筋地挤出三个字。
一旁的徐富贵就跟个词库啊似的,马屁咋拍都拍不响。
也要身材好,柳腰花态,柔枝嫩条,天生尤物。
“那好,掌柜的,把这条包下来吧。”
她的语气豪爽了几分,不在那么弱小了。
“这条她带着,把剩下的那些新品也都包起来吧,送到琪薇堂。”夜原仪揉了揉夜婉的头,朝着徐掌柜说道。
“好嘞,小的这就包起来。”徐掌柜见他要买这些收拾,一下子眼睛发光地朝一旁的下人们吩咐了一声。
“走吧,哥带你去逛逛。”夜原仪牵起夜婉鲜嫩的玉手往门外走去。
两人刚出店门,就见一个小男孩跪在对面的门口,面色苍白的样子看的夜婉失声,她捂着自己的嘴,被小男孩的样子给吓到了。
男孩子穿着破烂不堪,脸上不知是跪了太久脸色才白的,还是天生这样。显得他脸上的疤更加渗人了。
“哥哥,他为何要跪在那?是做错事了吗?”
夜婉声音颤抖地看向夜原仪。
孩子看样子不大,身体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像个脆弱又漂亮的瓷娃娃。
扑通一声,男孩倒下了,身体不堪重负的躺在地上,嘴也开始变白。
“哥哥。”夜婉颤抖地说道。
她堂堂天界神女,哪里见过这场面,她润红的嘴唇微微一颤,见夜原仪走上前去便也跟了上去。
“哥,他,他怎么了?”他看着一脸难堪的男孩,说话都有些颤抖。
“哎呦,大人,您原来还在这啊,是还有什么事要……”徐富贵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孩,也是一惊。“小姚!”
他惊呼出声,很明显,徐富贵与这孩子认识,关系看上去还匪浅。
“先救人,去找大夫。”夜原仪看向徐富贵,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朝着开源铺走去。
开源铺离药店很近,没过一会,徐富贵就带大夫走进来了,瞧了瞧男孩的身体,大夫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
几个时辰后,男孩睁开眼,看着温暖又舒适的屋子,他有些迷茫。
夜原仪坐在一边,见男孩醒了,起身走过去想要问问情况,可刚走两步就见床上的人突然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打我,我错了,错了,别打我,求你了,求求你了。”男孩抱头缩在墙角,突如其来的变况打得夜原仪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