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仪式。
校长在台上宣布,今年的艺术节正式开始,时间为十月十日至十一月十日。
回班后,陈建政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份活动表,他清了清嗓:“同学们,这次的校园文化艺术节主要有三个活动——”
“1.宣传中华传统文化,就像去年一样,以班为单位在操场支个小摊,至于做什么,大家自己发挥。”
“2.书法美术手工艺品展览,每个班交五个作品,宣传委员负责,这周五之前交上来。”
“3.红歌传唱,学校会给一个歌单,大家自己选歌。我们班去年选的歌就不行,和三个班撞了!这次你们多打听打听。”
“红歌传唱不急,十一月十号,艺术节的最后一天才要表演。宣传中国传统文化这个要早一些,在十月二十号。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踊跃的说出来,或者把想法告诉文娱,统一好了交给我。”
陈建政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上课了:“行,就说到这,你们好好准备。前三名可是有奖金的。”
如果让大家主动说,可能没几个人说的出来。崔雪莹把卷子卷成扩音器的样子:“大家每个人都想一个点子,下课给我统计,谢谢配合!!”
徐清昨天失眠,两点多才睡着。升国旗时太阳晒了头都是晕的,现在趴在桌上休息。李少然摸了摸徐清的脸,往他嘴里喂了颗咖啡糖:“清清,你有什么想法没?等会我们一起交过去。”
徐清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趴着:“我想想。”
窗外的阳光有些晒,李少然站起来拉窗帘。他坐在外边,有些不方便,大半身子都要贴上徐清,徐清瞄了一眼,偷偷的把身体往右边挪了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小憩。
李少然感受到了徐清靠近自己,解窗帘带子时都藏不住笑。
这节是语文,范桂兰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像催眠似的,睡倒了半个班的人。她也不生气,继续讲着内容。
高三压力很大,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市统考省统考一模二模三模……
一中是十点半下晚自习,十一点关宿舍门。留宿的同学大多都在教室自习到快到点,才匆匆赶回宿舍。宿舍一楼就是一个大自习室,凌晨一点,里头还是灯火通明。
走读也是一样,多是学到凌晨才能休息,五点多六点又要起来读书。
班主任也逼得很紧,这次的成绩单出来就会立马和上一次的做对比,成绩一下滑就立刻被叫去谈话。
在这样强迫而高压的环境下,能让人成长,也能让人枯萎。
徐清睡了半节课,醒来时手都枕得有些麻。他按了按酸痛的脖子,李少然余光看到身旁的人动了,也伸过去帮他揉手。
徐清的视线停留在了李少然正写着的试卷上。李少然顺着徐清的视线看过去,还在上课,不好讲话,他抽了张草稿纸写道:我找了些试卷做,那些公式都背完了,有几题不会的,我空着了,小徐老师有没有兴趣教教我。
写完,还在最后加了个笑脸的表情。
徐清伸出手,向李少然要试卷。此时,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恰巧洒落在他伸出的手上,这道光瞬间将其手部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使得他的手看起来苍白纤细。他的手上有着一道因切菜不小心而留下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那道伤痕依旧醒目。
一旁的李少然自然清楚徐清是在向自己索要试卷,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般的念头。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徐清的手上。
与徐清不同,李少然的肤色同样白皙,但却是一种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健康。这得益于他那位极其注重保养的母亲黎岚女士,只要紫外线强,她都会态度坚决地要求儿子涂抹防晒霜。尽管李少然经常在球场驰骋,但他的皮肤却并未被太阳晒黑太多。
李少然的手比徐清略大一些,掌心传来的温暖感觉如同冬日里的篝火,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徐清冰冷的手中。
徐清的双手似乎总是冷冰冰的,不论春夏还是秋冬。一旦周围环境的温度稍有下降,那股寒意就会迅速蔓延至全身,任凭怎样包裹都难以暖和起来。此刻,当李少然的手覆上来时,徐清明显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温暖,它透过肌肤逐渐渗透进身体深处,令他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徐清很快把手抽走了,在纸上匆匆写到:试卷给我。
徐清把解析写了草稿纸上,李少然歪头看着徐清,眼里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
笑的和痴汉一样。
范桂兰轻咳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咳咳”声后说道:“有些同学啊,可别总是盯着别人看啦,把目光都转移到老师这边的 PPT 上来嘛!”她的话音刚落,整个班级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原本安静的教室氛围。
就连那几个正沉浸在甜梦之中的同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惊醒了。一个个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嘴里还嘟囔着询问身边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少然听到老师这句话之后,心里猛地一紧。尽管老师并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他非常清楚这话就是对自己说的。立刻变得老老实实起来。不敢再有丝毫的分心,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题目上,目不转睛地看起来。
看到同学们的反应,范桂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过是想稍微活跃一下课堂气氛而已,大家还是要认真听讲哦!”说完,她便继续开始讲解起课本来。
语文老师不拖堂,下课铃一响就走了。李少然站起身来活动,拿着徐清的杯子去后面接水,顺便把写的想法交给崔雪莹。
徐清本来就不爱动弹,天气一冷,更是一直待在位置上看书。
谢易达从门口进来,神秘的朝李少然谢微她们招手:“过来过来过来。”
李少然把水杯放在徐清桌上,嘱咐道:“有点烫,要小心一点。”
谢易达周围围了一圈人,
“达达,又有什么新八卦?”
谢易达把手比在唇边“嘘”了一声:“又休学一个!七班的。”
谢微皱了皱眉:“因为抑郁?”
谢易达点点头:“好像是,我还听说他之前会用头撞墙。”
李少然皱了皱眉:“七班,那个上官文昌?”
“我记得他挺外向挺健谈的,之前和他一个考场,他很自来熟的就过来一起聊天了。没想到会生这种病。”夏曜说。
“二中去年还有一个跳楼的呢,据说成绩也很好。”
……
又一人因为抑郁而休学,迅速引起了学校方面的高度重视。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下午,学校便雷厉风行地为全体高三年级的学生安排了讲座。
礼堂里,台上的讲师讲着如何帮助同学们更好地理解和应对压力与情绪问题,引导他们以积极健康的心态去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挑战。
徐清坐在李少然的旁边,拿着一本单词本,没看进去,头一点一点的。李少然凑到徐清耳边:“困就闭上眼休息一下。”
徐清点点头,靠在椅背上休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是李少然,徐清也不嫌周围吵了,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头没有支点,控制不住的往下倒。李少然一直关注着徐清的动静,看到后轻手轻脚的把徐清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