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我们下午就到了场馆,再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彩排。前一天因为太激动没睡好,今天状态有点跟不上。
我上完厕所回来,准备偷偷把晚上的药吃了,糟的是,就算我把整个包翻过来,也没有看到药的一丝影子。
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能是我中午吃完顺手放在床头柜上了,我心里侥幸地想,都吃那么多天了,少吃一次应该没多大事吧。
今天的演唱会也和前一天一样顺利,不过在表演talk前的《nectar》时我突然脑袋发晕,好在刘扬扬在走位的时候扶了我一把我才不至于出现舞台事故。
“没事吧?”他用眼神问我,我点了点头,让他别担心。
因为体力即将到达极点,显得这一次的《nectar》尤其漫长,好像怎么都跳不完一样。
音乐停下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就蹲下身子,钱锟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连连摆手。麦克风没关,我连“没关系”都不能让观众听到,我不能让观众花了大价钱买的票因为任何小环节而使体验感打折。
还好安排了两次talk环节,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找机会多歇一口气。我说完自己的话以后就开始放空,盯着场馆远处开启节能模式,就连内场饭撒都没办法顾及。
突然。
“……让我们欢迎winwin董思成!”
什么?我好像听见了思成的名字?我本能地收回涣散的眼神,左顾右盼试图跟上他们的话题。
“……思成本来是有工作的,不过他为了今天的巡演提前结束了行程,谢谢思成来捧场!”钱锟站起来张开双臂,对场馆对面的观众席打招呼。
全场如雷声般的欢呼一波接一波地涌来,一束白色的追光打在了看台家属席的一个座位上。我们对面的监视小屏也出现了思成的身影,他坐在钱锟和肖俊父母旁边,用力晃着大葱棒,兴奋几乎快要从他的帽子和口罩穿透出来。
思成居然提前完成了工作就为了赶来今天的巡演,怪不得今天没送花束,原来他把自己送过来了。我轻轻抚摸着左胸,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
《梦想发射计划》结束,我们按计划本来是站在原地跟观众告别的,但是我来了兴致,展开双臂跑到看台的走廊上,跟他们一一击掌。
思成看到奔跑着的我,早早伸出手等着。我想捉弄他一下,故意跳过他不击掌。可惜没得逞,他好像能看穿我一样,在我把手放低的时候,他的手一把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然后随着我的动作滑到指尖,最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真是机灵鬼,我那颗脆弱的心脏被他这么一挑几乎要冲出胸腔。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主舞台,其他成员也慢慢回到原位,我们跟大家告别后跟随升降台下到后台。
“武汉场完美落幕!各位辛苦了!”我向导演、staff和各位成员鞠躬。
“你也辛苦了。”钱锟欣慰地过来抱着我,“临时队长当得不错,看来一个人在外面历练不少,现在居然连演唱会都能对接得这么好。”
“那得谢谢你们愿意配合我。”我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换下层层叠穿的演出服,现在的我几乎是累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
“seven!”
熟悉好听的声音从休息室门口传来。思成捧着一大束跟昨天一样的桔梗花站在门口,他张开双臂,像往常一样等我扑向他。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他慢悠悠跑去。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头越来越晕,胸口也喘不上气,脚下一软就直直往前倒下。
我没有力气站起来,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到各种声音在呼唤我。“宁阳”、“seven”、“小七”,混乱不堪。摔倒没有预想中的疼,地板都变得软软的,还有淡淡的皂香味。
在这淡淡的皂香中,我彻底失去意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剧烈疼痛席卷全身的那一瞬间,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思成,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站上舞台,会不会就这样匆忙结束第n号宁阳的一生。
怎么办,我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