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一睁眼便撞进满目潋滟的春色里。司离墨鸦羽般的长发散在枕上,因着连日的照料,原本莹润如脂玉的面容更添三分清减,眼尾那颗朱砂痣被晨光染得艳极。
这满目春光难免令她看的出神。
动了动身体,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缠着对方一缕发丝,惊得连忙缩手,却带得软枕上的缠枝莲纹都晃了晃。
"我..."她刚要起身,司离墨还没清醒察觉怀里的人儿不安,下意识环紧她的腰肢安抚着。少年主君身上混着药草气袭来,新换上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截白玉似的脖颈。
苏文清僵着身子不敢动。明明一个人在深山里也无所畏惧的女郎,此刻却被少年夫君的体温烫得手足无措。司离墨的发梢扫过她手腕内侧,连带头顶的呼吸都拂得发痒难耐。
近看少年这些时日好像有些长开了,不在像刚见时瘦巴巴的模样了。
苏文清摇了摇头深呼吸,提醒这自己不能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只是异世的过客,不是他的归宿,莫要耽误了人家。
"墨墨..."她轻唤,却见环这自己的人睁开眼睛,眼底浮着层水光。
“妻主,你醒了”神色瞬间清醒了过来,语气也止不住的欢悦。
苏文清坐起身“你睡着,我起来活动一下身子”躺的时间太久,浑身酸痛。
恰好房外的餐厅里传来摆放早膳的声响,苏文清趁机抽身离开这儿,却被攥住了睡衣下摆。司离墨的指节抵在她腰间。
司离墨轻摇头,哪有妻主起床,夫君还睡着的道理。
伸手去为她更衣,他指尖勾着她衣带的手法娴熟。
她连忙握紧衣带“我自己来就好”说着拿起衣服溜去了沐室。
司离墨站在床尾看着自己来不及抓住,就从手里滑走的衣带怔住。
低头摩挲这手底残留的余温,司离墨不解为何她总是拒他之外。在外人眼里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每当要近身伺候时,她又躲的远远的。
为何如此?
而这边的苏文清已经来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自己许久没吃到的饭菜,等不及,就要开动起来。
迟来的司离墨,一进门就看到苏文清已为自己布了满满一碟的吃食,来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撤下满满的餐碟:“妻主,你现在还不能吃这些”
“小冬,把这些都撤了”司离墨点这桌上苏文清喜欢吃的肉包子和排骨汤说道。
“刚醒,先吃点清淡的,不然肚子不舒服”
撤掉的餐桌上只剩下白粥和一盘青菜,本来嘴里就已经淡出鸟了,现在直接没了胃口。
苏文清看着即将离自己远去的肉包子,眼疾手快的夹了一个吃了起来,好久吃,吃到嘴里,好吃的眼睛的迷了起来,要不是小冬撤的快,又要抢了去。
“清儿……”司离墨扶额。
看她慌乱的吃着,都没注意嘴角的残渣,司离墨抽出帕子,想为她擦一下嘴角。
一心干饭的苏文清以为要抢她的包子,把最后一口也跟着塞进嘴里。
“慢点吃,别噎着”司离墨宠溺一笑为她擦拭这。
吃了些东西,苏文清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醉仙楼,最近没事吧?”自己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离墨手里的动作一顿,“无事,李县长来看过妻主,让妻主好好修养,莫要操心楼里的事”
自打苏文清回府,李静几乎每日都来,但苏文清昏迷,司离墨一心扑到她身上,根本没空搭理她。
“那村里的……”
“妻主,莫要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你现在需要静心养伤”
司离墨攥紧手里的帕子,脸色也白了三分,她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醒来就惦记着那么多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伤,对了,自己身上这点小伤,但眼前的人,身上可是伤的不轻。
司离墨察觉自己语气不对,想要道歉,一抬眼,撞进她打量的目光。
“妻主……”
苏文清把人拉了起来,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司离墨心头一阵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垂,自己虽早以认准了她,但没想到这么突然,没有反抗任由她的动作。
可有想到清儿刚醒,又怕她身体承受不住“妻主,慢些”,当心身子。
直到苏文清看到有些许浸红的里衣,便没了动作。
司离墨这才想起自己没及时更换绷带,以有血渍渗出。
“妻主,你等一下,我去沐室洗下,很快就好”急慌慌的起身,怕误了她的兴致。
“站住,想什么呢?身上伤口那么多,哪能见水。”苏文清一把把人拉了回来,按在凳子上。
“你这些时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处理伤口。”
“要不是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就放任不管了”仔细看有些伤口都结痂了但又崩开沾在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迹。
“我……”司离墨察觉自己想歪了,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
要不是看他脸色不对,装的跟没事的人样。
也怪自己粗心,自己醒来,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好好的,没成想他自己的伤口随意包着,心头一紧,是自己考量不周。
苏文清让人取来药,蘸着药水拆这沾再皮肤上的纱布“痛了,跟我说”
“嗯”
她动作太过轻柔了,以至于有点痒,司离墨住不住的动了一下。
“痛吗?”
司离墨看着她一脸认真小心为自己伤口的样子,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摇了摇头“不痛,有点痒”
“伤口结痂了,稍微忍一下”苏文清轻吹这伤口,想要缓解痒意。
重新上了药,换好了纱布。
“你要按时上药,伤口才能长好,才不会留疤”苏文清嘱咐这。
看他乖乖的任自己摆布的样子,苏文清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你别什么都自己忍这,哪里不舒服就说出口,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