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狐狸了,跟我进来。”宣晴将他往房间里拉,认真打量着,“按理说有人那样恶搞,你应当会有感觉的,为何全然不知?”
宣晔也不明白,他记得自己当时在回谢琅的信,好像信没有写完就趴着睡着了,那他又是怎么去到床上的。
他走到书案旁,桌上依旧是摆着那封未写完的信,一旁的蜡烛烧完,蜡油稀稀拉拉地挂在灯盏上,而在灯盏旁边,摆着一个木盒。
宣晴注意到宣晔是在看这个盒子,率先拿过,一边打开一边问他:“看你的反应,这个不是你的?”
“不是,我记得桌上并没有这个盒子。”
“十之八九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也许是做贼心虚忘记拿走。”宣晴将木盒往宣晔眼前递,疑道:“你看看,这黑乎乎的珠子是什么?”
宣晔接过盒子,立马便将它合上,道:“皇姐,此事不用查了。”
宣晴不解,“为什么,那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难道你就不怕是来杀你的。”
宣晔摇了摇头,“他不会杀我。”
宣晴抬起手,几番无奈,又将手放下,“你、你真是……为什么总是这样?父皇最不满意的就是你的性子,太过仁善与相信别人,若是普通人这样的性子自然是好的,但你是太子,没有一点狠厉手段,说不定等不到你即位那天就被人干掉了,现在都有人站到你面前了,你还不知道是谁。”
宣晔莞尔道:“我知道。”
“……你知道?”宣晴怔忪地说,“晔儿,你笑什么?”
宣晔喃喃道:“我笑了吗?”
宣晴越发迷糊了,这人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管你了,此事你要查便查,不查就算了。”
宣晴来到前厅,吩咐府卫不用去调查了,看来宣晔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接下来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做。
前方的大门院子处传来鼓掌声以及笑声。
宣晴怀揣着疑惑走出去,便见到几个人站在那棵果树下,被围在中间的青衫少年举起弹弓,每一次都能将树顶的果子打落。
宣晴惊了,这人竟然比她还厉害!
洪阳析带着庄平然跑去捡掉下来的果子,放在身上随便一擦,就往嘴里放。
卫凌站在青迟旁边,道:“青迟,你学过射箭吗?”
“没有。”青迟拉开弹弓,瞬间便弹出去一颗石子,打在果蒂上,掉下来的果子恰巧砸在庄平然头上。
卫凌道:“你很有天赋,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学一下。”
青迟笑笑,“好啊!”
卫凌看着他,欣喜地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
“你为什么打我的果树?”宣晴走过来,看到树下那两人手里满满一捧的果子,转头又去看青迟,“你都打完了我以后还玩什么?”
“诶……啊??”青迟以为她突然过来是要发脾气的,结果就只是埋怨了一句。“我问了你的人,他们说这个果子你不吃,所以我就想把它打下来。”
洪阳析的嘴还塞着东西,眨眨眼,随后咽了下去,随后笑吟吟地跑到宣晴面前,“二公主,你可以尝尝,这个还是很甜的。”
宣晴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然后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好像……确实还行。”这树她本就是买来消遣的,无聊了就玩弹弓,完全没想过可以吃。
“没事,打就打了。”宣晴也不计较,转头冲正厅喊:“王伯,你过来!”
宣晴指着那棵树,说:“这个,你再去买三棵过来种在府里,要带果子的,掉光的不要。”
王伯颇有些为难,“公主,现在府上的银钱有些……”
“你别废话了,赶紧去买,我明天就要看到那三棵树。”
“是。”
青迟好奇地道:“公主,怎么没看见驸马?”
宣晴叉着腰说:“他前几天惹我生气,被我赶出去了。”
另外四人难得同时的沉默。
还真是颇有一番皇室之人的作风。
宣晴看着他们,思索一番,道:“听说你们都是修道之人,我有件事想问一下。”
卫凌道:“公主请说。”
“太子的房间昨夜进了陌生人,他全然不知,你们昨晚可有察觉到府上有异样?”
洪阳析当即道:“殿下没什么事吧?”
“没有。”宣晴为了自己弟弟的面子,也不好说宣晔脸上被人画了东西。
卫凌道:“没有伤害殿下,那便排除了仇人,可是能让殿下毫无察觉,会不会跟我们一样?”
庄平然立马接话:“师兄是不是觉得殿下被人施了法?”
洪阳析说:“别说还真有可能。”
卫凌道:“此事不敢妄下定论。”
青迟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当宣晴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还若有似无地躲闪。
他眨了眨眼,主动站出来,“难不成是来偷东西的?”
开玩笑,他这个时候可不能做贼心虚,随便糊弄几句打乱他们的思考,总比被宣晴看出端倪的好。
宣晴笑道:“我这公主府有什么可偷的,要钱钱没有,偷我还不如去偷那些店铺。”
青迟说:“所以啊,我觉得那个贼就是在府里没有偷到钱,误打误撞进了宣晔的房间,许是怕他发现,然后就施法让他失去意识。”
洪阳析道:“你这推测怎么怪怪的,我觉得……”
青迟一把揪过他,“你就不要觉得了,这件事连宣晔本人都不知道,我们能猜出真相就怪了。对了,陪我出去玩,今天我请客。”
庄平然追了上去,“等我一起啊!”
宣晴看着那三人走出府,“欸……这怎么走了?”
卫凌道:“二公主,告退。”
转瞬间,就剩下宣晴一个人在原地站着。
——
宣晴去找宣晔的时候,他还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写完后用火漆封口,找来下人,吩咐他们将那些书信都寄去京城。
他才转身走到宣晴面前坐下,“皇姐找我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下,那个叫青迟的出去玩了。”
宣晔淡淡地应声:“知道了。”
“跟那师兄弟三个一起出去的。”
宣晔的神情依旧是没什么变化,唯独眼底的光闪了一瞬。
宣晴见他真的是无动于衷,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谢琅怕什么,他特意跟我说了,所以我就想问你一下,你跟青迟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琅之前偶尔跟她来信,就提及过宣晔对陛下送来的女子毫无兴趣,她也没当回事,但是这次谢琅说东宫来了一名男子。
她也开始慌了,宣晔能当上太子是因为陛下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这唯一的儿子对一个男人有意思,她无法想象父皇会发多大的火。
而且她看出来青迟在宣晔眼里,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的。
宣晔道:“皇姐是怀疑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