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但显然秦维并未读懂秦岚话中意,砸巴两下嘴,用小拇指在牙缝中挑了挑,“呸”了一声,伸手抱住娇小可人的孟不凡,看着秦岚说道:“四弟也太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了。”
“美人儿就算犯了错,也是值得宽恕的,何必杀人呢,见血可就不吉利了。”
您吉祥。
“哦。”秦岚挑起话音,面色不改,戏谑看着秦维,道:“我竟不知皇兄还与孟公子有这么段关系,不知二位因何相识?若是认错了人,反倒闹个笑话。”
秦维眼珠子咕噜一转,支吾两声,好在孟不凡是个上道的,抽泣一声,泪眼汪汪回头看向秦岚,道:“这是阿凡私事,四殿下何必刨根问底?”
“没错。”秦维找到根杆,立刻爬了上去:“我与小凡相识是缘分。四弟不会是突然发现小凡的好,要与皇兄抢人了吧?”
说着,秦维脸上勾起一个嘲讽的恶心笑容,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孟不凡脊背,说道:“迟来的深情可比草轻贱啊,四弟。”
秦岚:“……”这俩人都有病吧。
真是呕吐物中掺杂着屎——恶心到一块去了。
秦岚一言难尽地看着秦维和孟不凡,只觉周围空气好像都变得浑浊,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秦维显然并不认识孟不凡,明显就是故意过来恶心他的——秦岚没怎么和秦维打过交道,要说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估计也就秦岚强行将江渲从他府中带走那件事。
秦岚冷眼看着秦维,默默在心中记下一笔仇,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秦岚走后,秦维松开手,脸上表情逐渐消失,归于平静。
刘老爷急忙上前拉着孟不凡跪下,道:“多谢二殿下救我这小辈一命!”
秦维随意一挥手,漫不经心:“都是小事——你叫什么?”
后面那句话是看着孟不凡说的,孟不凡跪在地上,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刘老爷急忙肘了一下孟不凡,他这才反应过来,低声答道:“在下孟不凡。”
秦维显然不太关心孟不凡叫什么,俯身用那只挤满肥肉的手挑起孟不凡下巴,打量两息,砸了砸嘴,眼睛眯起来:“倒还真是个小美人儿——你继续待在这,保不齐秦岚还会来找你麻烦,不如跟了我,别的不说,至少我不会随意叫小美人落泪,倒在血泊中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不凡眼中划过一丝嫌弃,秦维摸上他下巴那只手指上还沾着油垢,肮脏而黏腻,他忍下恶心,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娇滴滴说道:“……能得二殿下垂怜,是阿凡荣幸。”
秦维满意点点头,对旁边的刘老爷说道:“那什么,我和小凡想说点事儿……”
刘老爷会意,立马赔上一个笑脸,随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笑着说道:“好好,那我不打扰殿下了,这就走,这就走。”
待身边只剩自己人后,秦维才拉过孟不凡的手,摩梭着他如白玉一般光滑的肌肤,甚至还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说道:“我知道是你将江渲推下池塘。”
孟不凡心里一紧,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秦维就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能这么鲁莽呢?总不能真叫人死了。”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维护江渲的。
果不其然,秦维压低声音,贴在孟不凡耳边说道:“我和你一样,我们是一路人。你难道不想看秦岚像只狗一样跪在你面前,乞求你原谅的样子吗?”
孟不凡此刻倒真是意外,睁大眼,迟疑问道:“您……”
“我和秦岚有仇。不过我的目标是江渲,并不是秦岚。”秦维循循善诱道:“我们大可以合作,击垮秦岚和江渲防线,将他们从高台上拉下,到时候秦岚归你,江渲归我,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何乐不为?”
两个没脑子的人凑在一块并不会变得聪明,只会催生出犯蠢的勇气。
孟不凡已经被“秦岚跪下来祈求他原谅”的美好设想冲昏头脑,不假思索答应下来:“好,我答应。”
“这就对了。”秦维凑在孟不凡颈边深深吸了口气,感叹道:“小美人身上真香。走吧,本王带你回府。”
孟不凡并未反抗,被秦维揽着腰一步一步离开了刘府,不曾回头。
——
秦岚回到王府中后依旧被方才那两人恶心的不轻,面色不太好看,跟吞了只苍蝇一样。
江渲半靠在软榻上看书,小几上还摆着盆切好的水果和瓜子。显然江渲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一边嗑瓜子一边笑。
这人衣服也不好好穿,随意在肩上披了件薄衣就算完。
雪茶站在江渲身后,用毛巾擦拭着他还未干透的长发。
听见推门声,江渲懒懒抬眸,看到秦岚神情后意外地“哟”了一声,问道:“怎么,出门被骗五百两?”
“遇到两个二百五。”秦岚面无表情答道,在江渲身边坐了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江渲随手放下话本,给雪茶递了个眼神,自己接过毛巾擦拭长发,在雪茶关上门退出去后问道:“你去刘府了?我刚刚收到一笔积分——我寻思我洗个澡应该还够不上达成任务的标准?”
秦岚“嗯”了一声,表情有些严肃,转头问他:“我还没问过你,你和二皇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江渲把桌上堆积的瓜子皮扫到杂物桶中,眼都没抬:“他就纯有病。”
话音刚落,江渲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动作顿止,一个没拿稳,瓜子皮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江渲皱着眉,若有所思:“秦维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好色又小气,但他见到我时眼中情绪挺复杂的。”
“……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喜欢他一样,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自信。”江渲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我的抗拒,秦维还有些恼羞成怒,像是没料到我会拒绝一样——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不正常,你少跟他打交道。”秦岚懒得思考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将秦维的荒唐举动归咎于精神失常。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和秦维打交道?”江渲蹲下身将散落的瓜子皮捡了起来,重新扔进杂物桶,冷笑道:“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最好赶紧去死,让人恶心得紧——你被他恶心了?他居然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啊。”
秦岚:“……”
秦岚默不作声看了江渲两息,随后从软榻上起身,走到江渲面前,伸手在他额头贴了贴,意外说道:“也没发烧啊,在说什么胡话呢。”
“滚蛋。”江渲往后一退,避开秦岚的手,没好气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脚,挪开,踩着瓜子皮了。”
“叫人来打扫不就行了。”秦岚不以为意,重新坐回软榻上。
江渲“呵呵”两声:“我可不像你,整天干坐在这儿勤等着吃——我刚还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看来一切顺利?”
“嗯。皇帝清醒的时候太少,脑子有些糊涂,看着撑到今年秋日都悬。”秦岚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简单道:“每位皇帝手握一兵符,得兵符者得天下。”
“也不知咱们这位好陛下将兵符放哪儿去了。”秦岚思考两秒,总结道:“总而言之,想要登上皇位,必须抢先一步得到兵符,且不能被别人发现。”
只要不是限时任务江渲就不急躁,将瓜子皮全都捡了起来,坐回软榻上,接过秦岚递来的手帕擦手,随口问道:“那不挺好吗。上哪儿找?”
“不知道。”
“兵符长什么样?”
“不知道。”
“那这兵符可以调动的兵在哪?”
“不知道。”
三个问题下去,江渲生出一肚子火,艰难压下后忍无可忍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一无所知啊。”秦岚摊开双手,“这应该不是任务——至少系统暂时没有将其设为任务,倒也不急,慢慢找就是了。”
江渲冷笑一声:“到时皇帝驾崩,兵符还没个着落,几方乱斗就有意思了?”
“太后肯定比我们急,会想方设法给皇帝续命,从他口中撬出兵符所在地的。”秦岚随手从小几上那盘水果中用叉子叉起一片西瓜,放入口中,皱了下眉:“这么凉,刚从冰窖中拿出来吗?你也不放放再吃,不怕吃出病来。”
“所以我一片没吃,就等着你呢。”
秦岚咀嚼动作一顿,看着手中被咬掉半块的西瓜,问:“你下毒了?”
江渲放松往后一靠,学着秦岚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唇角微微扬起:“如果晚上你还活得好好的,那就没下。”
“……那要是死了呢。”
江渲睁开眼,理所当然偏头看向秦岚:“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谁能想到堂堂四皇子能吃块西瓜吃死呢,吃之前也不叫人验验毒,该。”
秦岚与江渲对视两眼,突然起身,伸手捏住江渲下巴,逼迫他张开嘴,迅速将手中剩余那半块西瓜塞进江渲口中,逼迫他咽了下去。
江渲没想到秦岚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咽下半块西瓜后差点没被呛死,一边咳一边难以置信抬头看向秦岚:“秦、咳咳咳,秦岚!”
“照之前系统任务所说,只要我任务失败,你也会跟着一起死——说不定之后你那边出现的任务也是这样,只要你失败,就会带着我一起死。”
秦岚慢悠悠说道:“虽然任务不同,但从整体来看,系统还是将你我归成了一个整体——扯远了,我的意思是……”
秦岚俯下身,抬手擦去江渲嘴角淡红色西瓜汁水,轻声说道:“要死,我俩也得一起死啊,江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