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浑身舒畅的从五夜楼回来,整个人如沐春风,气色红润,仿佛之前因程慕思私下见白浩初而生的气全然不存在一般。
一进门一股深而重的花香气息从徐祁身上飘了过来,程慕思紧了紧鼻子,这股气味太过浓郁,险些让她吐了出来,下意识拿帕子掩了掩鼻子。
“夫人。”程慕思左手拿着帕子掩盖鼻子,右手拿着汤池摇动碗中程香一早就给她煨好的雪梨红枣糯米粥,勺子一搁,随即帕子擦拭嘴角。
“退下吧。”程香眼神瞄了一眼已经合衣躺在床榻上的徐祁,点了点头。
程香出门便把手里的吃食递给一直站在门口的芽儿,顺手将门关上,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突然传来女子尖锐的质问声和哭泣声,程香垂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旁芽儿倒是好奇的探了探头,顺着没有关上的门缝中看见程慕思正撕扯着徐祁的手臂。
转过身的程香一脸不屑,嗤笑道,“看见没,人就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殿下是什么身份,天潢贵胄,皇上的亲子,还敢触殿下的霉头。殿下可是想什么时候换人就什么时候换人,随时随地都有新人候着等着殿下临幸。”
芽儿微楞,随即明白了,大姑娘在殿下这是真失宠了,芽儿不动声色的将这一个消息递到程家二房。
屋里,程慕思听着安静如此的门外,这才走到徐祁床边坐下。
坐在床边,“你去五夜楼都干什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大味,不洗一下再上床,起来去洗洗,熏死人了。”
徐祁不为所动,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程慕思推了对方两下看着仍在装迷糊的徐祁,伸手在徐祁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下。
徐祁斯了一声,睁开眼,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沙哑道,“别闹。”继而继续闭着眼睛,程慕思身子一僵,察觉不对劲,这人的状态跟以往一点也不一样,自打俩人认识对方从未用过这般语气对待她,默默打量徐祁许久后程慕思才起身走出房门。
屋里传来关门的声音,床上徐祁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回忆起五夜楼那弹琵琶的女子,那妙曼的身姿,柔软的声调,不免让人多想几分。
——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好似不像演戏那般故意装生气,而是真的有问题了。
程香把厨房特意给程慕思坐的水晶梅花红豆糕点放在程慕思跟前。
“夫人这糕点是厨房特意做的,软糯香甜还不密口。”
程慕思摇了摇头,愁绪萦绕眉间,轻叹了一口气。
“都撤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觉。”
程香心里嘀咕,完了完了,看来是真的出事了,桌子上那么多丰富的饭菜一口都不动,这么诱人可口的糕点也不吃一点,这些日子明明已经养的有些丰腴的脸颊此时也消瘦了许多,姑娘和世子当真是有问题了。
程香服侍程慕思上了床,这屋里人多眼杂她不敢多问什么,尤其是那门口守着的芽儿,几乎天天看着她,她不能表现太过关系姑娘,以免让对方察觉不对劲,给床帏帐子放下后,对着芽儿示意,“把吃食撤下去吧,这几样糕点你端下去跟其他姐妹分了吧,要是在放一段时间失了水分就不好吃了。”
“是香儿姐姐。”
这些日子芽儿在程香这得了不少便利,但凡有主子余下的她都会给自己一份,因在大姑娘这连带的穿着都比她在程夫人那好上不少,得了点心她乐于的接下拿去跟小姐妹分享,正好成全她拉进了她与府中其他人的关系,看着其他姐妹对她羡慕的眼神,让她颇为有面子。
程香见人走后,出了门去寻偏房住着的阚五。这几日世子每次都很晚回来,回来时身上还带着各种不入流的香味,回来后也是一言不发,好似连看夫人一眼都嫌多的地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她要打听清楚,别等姑娘复仇不成世子都搭进去了。
阚五这两日总是跟徐祁出门,连熬了两个通宵根本就没休息好,今天更是凌晨才回到床上小憩片刻,感觉自己刚睡过去,就有人敲门,因没睡好双眼早已猩红一片。
“干什么,知不知道扰人清梦会天打雷劈的。”
程香看阚五这幅模样,不由红了脸,她刚刚只是担心夫人和世子,一时间什么都没想就过来了,她哪里知道阚五在睡觉啊。
阚五穿着白色里衣,打着哈欠,因在床上刚起来缘故,领口打开,身上散发着男人固有的气息,惹的程香竟然不敢去直视他。
阚五见程香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有些不耐烦道,“有事说事这么扭捏做什么,你吃错药了还是生病了。”
此时因困倦并没有察觉程香一样,阚五难得粗心的伸手去触碰程香额头 ,忽然撇到正对着的偏门门口处藏匿的衣角,阚五上前一把拉住程香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小声在程香耳边道,“被人跟踪了。”
程香楞,心里暗道糟糕,大意了。
阚五到底是个男人反应迅速,拉着程香在怀里,语气浪荡道,“你不好好伺候夫人来这做什么,两天没见你想哥哥了。”
又是这粗俗言论,但是这次程香并没有生气,而是十分配合的阚五伸出粉拳敲打阚五胸口。
“讨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你跟着殿下去鬼混,阚五,你要是不想成亲你就说,我不扒着你……。”程香说着还嘤嘤的掉起眼泪来。
阚五顿时慌乱解释,解释半天眼前的人也不听,就是默默催泪,好似被闹得没了办法,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抱进屋里,程香则敲打阚五胸口半推半就的就跟了进去,直到屋里的门被关上。
门口躲着的芽儿探头探脑的出来,嘴角勾了勾,人家都说越是门第大的府邸里面越乱,果不其然,她跟在程香身边许久,多次见到殿下身边的侍卫跟程香拌嘴,明面给人俩人是冤家不对付一般,现在看分明是打情骂俏,青天白日的就跟男子进屋指不定里面做什么龌龊的事。
趁着现在无人,芽儿蹑手蹑脚的跑到窗户下偷听,屋里传来程香呜咽声,咒骂声,最后变成情欲浓厚的喘息声,芽儿在窗子下,透过虚掩的窗柩里面,阚五压着程香躺在榻上,早上程香让她把点心跟其他人分了后,就见程香鬼鬼祟祟的,她心里明了这死丫头是故意把她支走呢,索性把点心直接给了其他人去分,她便偷偷的跟着程香走,没想到让她发现这样一幕,既然知道了真相芽儿便悄悄的从窗沿下离开。
窗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阚五这才起身,程香闹了个大红脸,瞠目结舌恼怒道,“你……你,你耍流氓。”
阚五怔怔,一脸无辜,“谁耍流氓了。”
“你竟然抱我,还……。”还让她发出那种难以启齿的声音。
阚五抓了抓头,“那不是事出有因吗,谁让你不注意让人跟踪了呢,我要是不整这一出,这不得露馅了。”
程香气愤,还是对阚五抱她一事心有不悦,冷哼道,“我来是有事问你,世子这几天到底干什么了,他和夫人之间有问题。”
提起世子,阚五打了个哈欠,脱掉鞋子直接上了榻,“世子最近很忙,这两天事就了了,让夫人别胡乱遐想。”阚五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他得赶紧睡觉,晚上还有他要办的事呢。
“忙什么,忙着跟外面的野女人胡搞,世子一回来就往那一躺,身上带着各种俗气的脂粉味,一句话都不跟姑娘说,姑娘愁的这两天吃不下睡不下,眼看着脸都瘦一圈了,到底有什么事说出一点好让我宽慰宽慰夫人。”程香一把拉过阚五的被子。
阚五被吵的不耐烦,“大人的事小孩你别管,总之是好事,尤其是对姑娘,我们家殿下可是牺牲了不少呢,至于你想怎么宽宥姑娘就怎么宽宥姑娘,反正嘴长在你身上,出去时把门给我带上。”
“你……什么叫我想怎么宽宥就怎么宽宥,我又不知道世子在外做什么,你让我跟夫人怎么说,说实世子在外寻花问柳是为了你好,所以身上才沾了一些庸脂俗粉的味回来,你听听这像话吗。”
被子再一次被程香拉开,阚五露出一脸不耐,不接程香的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哥哥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理由送上门的姑娘不睡的道理……。”
程香怔楞,只见阚五伸手解开自己衣服上那仅有的带子,衣带一松,里衣松松卡卡的跨在他的肩头上。
“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外面的人这会儿都以为你我在屋里行房事,当然把事情做到底了,来,晨光初照,万物复苏,正好我也休息好了,浑身都是力气。”
眼看对方整个胸膛全部露了出来,阚五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去解腰带,程香脸颊又红有烫,啊的一声冲了出去。
看着程香落荒而逃的背影,阚五嗤笑,小丫头敢跟他叫板,吓不死你,伸手扯过被子,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下去,结果之前困意全无,连着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嘴里烦躁的咒骂,穿上衣服后离开程家。
临海别院,徐祁刚到这时置办的小院。
阚五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世子,您为了效果逼真,献身就献身了,好端端的你干嘛冷落程姑娘,害的我都要被程香那丫头烦死了。”
抬眼看清屋内几人不由愣住,三皇子萧时竟然与徐祁平坐在一块,身边还有个样貌绝色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