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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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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上午十点,歌华GS总部。

去往后方孤儿院的长廊光可鉴人,公冶抓着工作牌走到门口,按了墙上闪蓝光的挂壁密码锁,若有若无的气体冲开这扇防暴钢门。

与办公大楼的冷色调截然不同,钢门往下三层台阶,直直铺出一条百米长的平整石板路,两旁种满紫露草,还挖了口池子,搭了坐袖珍拱桥,真让人怀疑政府和公安部是富得流油没处浪掷了吗,非要在这上面精雕细琢地使劲。

尽头是一扇镂成中式风的巨大铁门,自然敞开着,放飞和平鸽的圣女铜像耸峙中心,光华四溅。

公冶走向孤儿院。

GS孤儿院亦称儿童福利院,除最高指挥机关的总部外,全国省市县统共分布着三百三十一家分所,再穷酸的芝麻分所也要求做到统筹兼顾,添双碗筷给孤美。毕竟收容所成立的初衷就是让这些无父无母的绿眼娃娃有处栖身地,很多精干的公美也是从孤儿院里择出来的。

上午这个点设了一节课外活动,不会全放出来,大约有两三个班级在大院子里玩耍。几个乌绿眼睛的小朋友在树底下过家家,正念道“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我女儿交往的!”,眼神一拐,看见个黑色正装的公美走进来。

他捋假胡须的手凝在空中,盯着公冶。

三秒后——

“是小八,”当爹的他连女儿也不要了,冲公冶喊,“小八来啦!”

“啊啊啊!”

“小八哥哥!”

周围四散的孩子宛如潮水哄集,小鸭子似的张开翅膀朝他扑去,公冶蹲下来迎接他们热情得不能再热情的欢迎仪式,小女孩抱他最紧。

他们总是念不准公冶的代号,丢了后鼻音,把“影青”叫成“一七”,久而久之在孩子圈里就给他取了个一加七等于八的“小八”昵称,连带着朗院长和市局里的一大群女警也喜欢这样叫他。

公冶可受不了一个排数量的孩子轮流往身上攀,费尽千辛万苦站起来,还得手脚不停地去摘腰间背后的几只孩子挂件。一个女孩占据有利地形,搂着他修长的腿,腼腆问:“小八哥哥,你是回来娶我的吗?”

“什么?!”有个男孩子拽她过来,“小八怎么可以娶你,说好一百年后我娶你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找个臭男人私定终生呢?”

“那也是一百年后,”小女孩闪开他,哼着鼻子去贴公冶,“这一百年里我嫁给谁不好,偏要素着身子等你?我蠢是不蠢?你少扒拉我。”

公冶看着朗院长负手走来,愁道:“您管管吧,这都说的什么,今年联欢会千万别让他们上台。”

“我还要问问你们,往图书室塞了些什么书,我前几天整理,翻到一本《纯情丫头她又撩又辣》,哪个兔崽子放的?”

“极乐,”公冶大义灭亲,捅出罪魁祸首,“她不做人了,肯定她放的,您赶紧收起来,他们这年纪该看点有营养的。”

“放心吧,早被我截胡了。”

“……院长,”公冶微不可察地往后一避,表情复杂,“您还好这口?”

朗玉山哈哈大笑,一双桃花眼挑如弯月。这个坏男人年逾四十,面部保养得吹弹可破,其恐怖之处就在于走上街大伙都以为他是刚毕业的应届生。

“你今天上我这干嘛?”朗玉山和跑来的小孩击掌,耶了一声,“真来物色新娘子吗,她们还小。”

“我等张主任,”公冶垂着眼睫,说,“他受邀来参加市文联活动,顺便给我做检查,人还没到,我寻思来您这磨磨洋工。”

“他怎么又来,去年十月不检查过一次么,这么勤快是整哪出,要在歌华买房啊?”朗玉山依旧笑着和孩子们互动,“官当得清闲,混了个省作协还跑文联祸害去了……哎不对啊,他瑶光省的上我们歌华市文联做什么?”

朗院长作为一名合格奶爸,每天办公室和儿童房两点一线,得空也就蹲蹲新闻联播,哪爱理会死对头在各界的风骚走动。公冶无心揶揄,只说:“他在文艺界挺吃得开,跟市委宣传部长攒了交情,前年发表的关于绿眼人基因改造研究论轰动一时,这次算‘特邀嘉宾’请来的,”他抬手看表,“定的十点,迟到快半小时了。”

“人家有身份了,可不得候着嘛,”等孩子散光,朗院长坚如磐石的笑容仿佛被龙卷风呼啦刮碎,掉起一副阴沉的臭脸,“爱来来,不来早点滚蛋,少在歌华狐媚惑主兴风作浪,我总部缺他分所那点实验参数吗!信不信我回头和拆迁办要十台挖掘机,连夜开去端了他的老巢!”

“您两袖清风,叉车都筹不出一辆吧。”公冶胆大包天拆他台。

朗玉山拍拍他肩:“他给你检查完,你再来我这一趟,我帮你娄一眼。”

公冶沉吟:“无非是测心肺血压和注射药剂,没有其余动作,如果打完没异样,我就撤了,不浪费您仪器和时间。”

朗玉山:“你好孝顺啊。”

公冶:“应该的。”

朗玉山还没来得及调侃,余光瞟到前面办公大楼高处,有一个人立在落地玻璃窗前,他示意公冶,两人一同回过眼去。

张烬伫立在那,微笑观察着他们,已经很久了。

“我昨天就到歌华了,出席开班仪式,没时间来,今天他们外出采风,我不打算跟了,抽空来给你看一看。”

总部五楼的会议室,一身中山装的张烬将包里设备摆上长桌,笑容得体地坐在托着下巴没好脸色的公冶身边。

他行将奔五,但身材保持得不错,最怕走样的地方反而锻炼得蛮匀称,头发也没掉,梳得一根不乱,那张脸兼具温和与刻薄,美化了满眼的老谋深算。

“什么时候走?”默了半晌,公冶这样问。

“明天下午,”张烬年轻时是医科大学尖子生,这点操作不在话下,按照往常测量了公冶的心肺数值,拿出电子血压计,为他绑上袖带,同时对倚在门边的那名男子说,“熊指挥官,我有话要单独和渡莲说,麻烦您了。”

熊小滚从接待他到现在,贡献着“来者皆是客”的无瑕演技,可张烬抛来的这声要求却换回他一道“恕难从命”的尖锐眼神。

公冶闻着一室淡淡火药味,略感煎熬,向熊队递去一眼。

“好,我就在外面。”

他们俩的私事也不宜多掺和,见公冶同意,熊小滚再坚持也属枉然,海阔天空地合门去外面待着了。

臂膀承受着一股活活挤压的胀力,最大程度收缩至紧固状态,张烬关注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值,并不废话。

等结束,他慢悠悠拆着袖带,说:“我好意外啊。”

公冶:“什么?”

“我以为你最讨厌女性了,”张烬的目光移去他脸上,“没想到你还能和人家同居,看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公冶失神片刻,说:“你调查我?”

“哪的话,”张烬豁达地笑了,“这不人尽皆知吗?”

凭张烬手眼通天的本事,二郎腿一跷就能要来一份他在歌华的行踪轨迹,精准到他进哪家便利店买了什么口味的三明治也不为过。

公冶神色阴郁,但求这次检查快点结束。

“你和她之前认识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

“如何没有,”张烬取出一只长条黑盒,打开,里面填充着黑色海绵,海绵内躺着三支金属银注射器,“你再过两年就回瑶光省了。其实我认为你今年就能回来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手臂抹上碘伏的冰凉与气味,公冶冷着脸,瞥了眼盒子,是平时打的。

“你妈妈特别想你。”

此话一出,公冶原本只是有点赌气的表情瞬时剧变,他整个人一凛,导致那根针没能顺利刺进去:“别动。”张烬责怪道。

阳光穿透窗户,描摹出注射器轮廓的锋芒。推动活塞,针尖重新扎入,不见颜色的液体往他的血管里钻。

“你有什么话,想要我提前转达给她的吗?”张烬问。

公冶盯着他逢人三分笑的脸,后槽牙默默咬紧,黑发微遮凌厉的眼,像头枭视狼顾的困兽在暗笼里徘徊。他说:“没有。”

“如果你今年不回,我就接她来看你,怎么样?”

“你今年最好别来了,”公冶语气疏离得六亲不认,“我不想再见你。”

打完第一针活血剂,张烬再次检测他的身体机能指数,记录下来,最后为他注射镇静剂,各种药液往身体里流,令他非常不快。

“那可由不得你,渡莲,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这叛逆期……也太长了吧?哈哈。”药物一滴不剩注入他的体内,张烬任务完成了,满意地一笑。

“这么不听话,该怎么惩罚你?”他收拾着桌上的设备,用极其柔软的语调叫道,“ce-408。”

公冶听着这个编号,未予回复,但眼睛已经瞪大。

“ce-408,你在歌华的日子太逍遥了是不是?连你母亲都不闻不问。”

“你可听过一则故事,一只肠胃脆弱的小白鼠,它处心积虑跑出实验室,来到大城市,却和阴沟里的老鼠吃不到一块去。知道自己迟早饿死,它为了活命还是回到了赖以为生的实验室,因为在那里,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死。”

“出去——才是死路一条。”

“听懂这个故事了吗,ce-408?”

“回答我。”

“回答我……”张烬撑住桌案,缓缓逼向公冶,声如蛇蝎吐信,恶意淋漓地靠过来,“ce-408。”

砰——

会议室大门的门板撞上墙,泛出简短的余音。张烬眯眼看去,熊小滚周身的气场已然降至冰点。

“完事了吗,张主任,”熊小滚做了个“请”的手势,“完事了就劳驾你移动玉步告辞吧,我的属下还有很多事要忙。”

张烬起身:“既然如此,也请熊指挥官再照顾他一阵,”他一如来时那么得体,笑道,“这孩子在瑶光就顽劣,调来歌华的时候还没驯温呢,劳您费心。”

“他非常优秀,您这话欠妥了。”熊小滚咬牙切齿地微笑,恭送他出门。

人走了,公冶还坐在那。

“影青。”熊小滚叫他。

他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像钉住了。

“影青?”

“……”

熊小滚看着他低落、屈服的模样,胸中漫起酸涩,喊道:“阿冶!”

听见这个称呼,公冶总算有了点反应,去看熊小滚。

“不要去想,”熊小滚正视着他茫然的双眼,坚定地说,“那个编号从来不是你的名字。”

会议室落满晨光,绿植健康地生长。公冶被吞噬的体温逐渐恢复,他摁着桌沿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不,你在单位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再走。难受就找朗院长。”

“好的。”手臂隐隐涨起刺痛感,和之前无差。公冶轻微活动肌肉,被楼下的同事叫去帮忙,留了将近一小时,便开车回家了。

邓烟雨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肚子上摊着一本漫画。公冶走近,将毛毯盖到她身上,看了眼时间,决定让她再睡会儿。

半小时后,邓烟雨被饿醒,她步子轻飘来到玄关那,见托盘上放着车钥匙。

“公冶警官?”她像小蝌蚪找妈妈,叫了他两声。

“我在书房。”公冶回应她。

“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她揉眼,炸着一头卷毛,趿着小青蛙拖鞋往书房走,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点怎么在呼呼大睡?”公冶坐在地上,戴了副无框眼镜,浏览着一地书籍和地图图纸,似在查找什么,嗓音淡漠。

“昨晚熬夜了……”

邓烟雨心不在焉说着,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张销魂的脸上。她从没见过他戴这种细致的眼镜,若是表情再狡猾点,斯文败类的味道就一下子杀出来了。

“你近视吗?”

“不近视,”公冶翻过一页纸,说,“我今天去体检,注射了药剂,它会导致我几小时内眼花,看东西只能戴眼镜。”

“这样啊……”邓烟雨食指绕着卷曲的发梢,勇气可嘉地说,“你戴眼镜真好看,像个文质彬彬的坏蛋。”

公冶合上书,手臂搭着膝盖,慢吞吞去看她,眼里勾着点诱惑的东西。

“对对对!”邓烟雨捧住脸,开心得冒花,“就这个表情,天呐,比电视剧里的反派间谍还要帅,哇哈哈哈——”

他无语地瞧她在那蹦蹦跳跳,说:“我要一直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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