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个周末又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这地方倒是挺安全——”妮可看着其貌不扬的酒吧，“破破烂烂的，想必也没什么人愿意来这儿。”

“赫敏找我们的事必须很隐秘，至少不能让乌姆里奇教授知道——”玛琳虽然路过过猪头酒吧，但也是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这个地方。

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他们走近时，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

她俩在门外迟疑着。

但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熟人——秋和玛丽埃塔。

玛琳觉得玛丽埃塔应该是被秋拉过来的——她嫌恶地看了眼招牌，然后皱着眉头往里走。

想到玛丽埃塔的所作所为，她忽然觉得这里立马不安全了。

妮可也自然这么想，她和玛琳对视，“要不，等会儿让赫敏他们别说太多？或者我想个办法支开玛丽埃塔。”

“走吧，我们先进去，”

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的污垢。

“梅林的袜子，这里是怎么开到现在的。”妮可踮着脚往里头走。

猪头酒吧的客人都有些古怪——吧台那儿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绷带缝隙中灌进去。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影，用约克口音说话，看上去像是摄魂怪。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他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尖。

妮可小声地问道，“里面不会混着乌姆里奇吧？”

玛琳拍了拍她的肩膀，“除非她用了复方汤剂，不然以她短胖的身形，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而且我想她这么爱干净，也不可能会来到这儿。”

酒吧老板看上去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玛琳总觉得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梅林的胡子，怎么这里有这么多霍格沃茨的学生——赫敏不是说只有几个人吗？”

光是格兰芬多就来了五个，秋和玛丽埃塔也坐在一旁，加上他们俩九个人了。

哈利看见她俩进来，绿色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似乎也非常惊讶。

但是他的震惊远不止于此——没过多久又来了十几号人，其中就包括塞德里克，他和赫奇帕奇的同学厄尼·麦克米兰、贾斯廷·芬列里以及汉娜·艾博一起来的。

塞德里克走过来的时候，妮可凑近了问道，“塞德，你跟多少人说了呀？”

“就我们几个，还有苏珊和扎卡赖斯——他们等会儿会过来。”

大家都很有眼力见地在塞德里克的身边让出了一个空位，于是秋羞答答地坐了过去。而她的女伴玛丽埃塔就去找了拉文克劳的同学——玛琳和妮可。

“波特靠谱吗？”泛红金色鬈发的女生用不信任地眼神看向中心的哈利。

“哈利能从黑魔王的手上逃脱，他不行谁行？”妮可说道。

玛丽埃塔撇了撇嘴没多说什么。

玛琳看着哈利似乎有些慌乱，然后他的视线盯着某个方向，眼神十分复杂。

而赫敏则非常高兴，她招呼罗恩再去多搬几个椅子。

弗雷德在酒吧老板气愤的眼神中要了28瓶黄油啤酒，然后招呼大家平摊酒钱。

大家拿到酒之后三三两两地围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坐了下来，有的显得很兴奋，有的则充满好奇，卢娜恍恍惚惚地独自发呆——她好心拒绝了玛琳的邀请，只说想一个人思考人生。

每个人都在椅子上坐定后，说话声渐渐平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哈利身上。

因为紧张，赫敏的声音比平常略高一些，“嗯—呃—大家好。”

大家把注意力转向了她，但目光仍然不时地扫到哈利身上。

“是这样.....唔.....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唔....是这样，哈利想出一个主意，我是说——”

哈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想出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愿意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是说，学到真本事，而不是那个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赫敏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和理直气壮了许多， “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

“说得好，说得好！“安东尼·戈德斯坦说道，赫敏似乎很受鼓舞。

“我想，我们不妨，嗯，自己解决问题。” 她顿了顿，侧脸看看哈利，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学会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不仅是学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

“但是我想，你肯定也需要通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O.W.Ls考试吧？”迈克尔·科纳说。

“当然是的，”赫敏立刻说道，“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想在防御术方面得到正规的训练，因为……因为……”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虽然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在魔法部有意的淡化下，大家逐渐淡忘了——毕竟三强争霸赛只是看不真切的录像，万一只是他的爪牙呢？不少人还是更愿意沉浸在安详的假象中。

大家的反应立竿见影，很多人都失态了。一向注意外表的玛丽埃塔尖叫一声，把黄油啤酒泼洒在自己身上。于是妮可找着机会，用无声咒在她身上点了火星子，于是玛丽埃塔的袍子顿时着了起来。

“梅林的胡子，快去灭火！”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家本就沉浸在恐惧的心理中，这下更是手忙脚乱起来，有人直接把没喝完的黄油啤酒泼了过去，于是玛丽埃塔引以为傲的头发也被点燃了起来。

妮可本来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意外。她连忙用清水如泉浇灭玛丽埃塔身上的火苗。

“呜呜呜……”玛丽埃塔捂住脸，她的头发被烧掉了半截，彻底绝望了。

“玛丽埃塔……”妮可愧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玛丽埃塔头靠在秋的肩膀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的头发……”

虽然最终她还是留在这里，但心思完全不在哈利他们身上。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会议，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

不过，这个小插曲没有阻拦其他人的学习热情。

扎卡赖斯·史密斯总是在台下抬杠，把台上的三个人都给惹毛了。

塞德里克想劝他安静些，但是他仍然我行我素。

“所以，”赫敏说，她的声音又变得又尖又细，“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们想学习一些防御术，我们就需要筹划一下该怎么做，多长时间碰一次面，在什么地方碰面——”

苏珊·伯恩斯从她的姑姑伯恩斯夫人那儿听说了哈利会守护神咒的事，一下子引发了大家的好奇。

“太棒了，哈利！”李·乔丹说，显出十分钦佩的样子，“我以前从不知道！”

“妈妈叫罗恩不要四处张扬，”弗雷德朝哈利咧嘴笑着说，“她说你受到的注意已经够多的了。”

“她说得没错。”哈利低声说，有一两个人大声笑了起来。

“塞德也会……”妮可嘟哝道。

玛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塞德已经够忙了，可别再给他增添负担了。”

“而且，如果有机会学守护神咒不是很好吗？不知道我们的守护神会是什么动物。”

裹着纱巾的女巫在座位上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玛琳疑惑地看向她，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一般的女性有这么壮硕的身材吗？

不过只要不妨害她们，倒也无所谓这人的身份。

由于注意力集中在蒙面女巫身上，她就没看到吧台边捆着绑带的人也正在打量他们。

大家细数起哈利这几年在霍格沃茨流传着的丰功伟绩。桌旁响起一片表示钦佩和赞同的喃喃声音。哈利他拼命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显出太得意的样子。

“——更不用说，”秋说话的时候哈利猛地将目光转向她，“上学期他在三强争霸赛里所完成的那些项目——穿越火龙、人鱼等等。”

塞德里克作为参赛者也跟着说道，“哈利当时只有四年级，可是他的魔咒使用得非常好！”

玛琳觉得哈利看塞德里克的眼神非常复杂，一时她也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什么。

“你是不是在耍滑头，不想把这些魔法展示给我们看？”扎卡赖斯·史密斯说。

“我有一个主意，”罗恩不等哈利说话就大声说，“你干吗不能闭上你的嘴呢？”他此刻狠狠地瞪着扎卡赖斯，似乎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扎卡赖斯脸红了。

“我们都是来跟他学东西的，可是他却说他实际上什么都不会。”他说。

“他不是这么说的。”弗雷德气呼呼地说。

“你是不是要我们帮你洗洗耳朵呀？”乔治问道，一边从一只佐科笑话店的购物袋里掏出一只长长的、看着怪可怕的金属玩意儿。

“或者你身体上随便什么部位，我们才不管把它插在哪儿呢。”弗雷德说道。

玛琳和妮可忍着笑意，而塞德里克则有些不太赞同地看着弗雷德的威慑行为。不过，扎卡赖斯的质疑也确实有些过分。

因此，他很快就释然了——作为典型的赫奇帕奇，公平就是他的行为准则。

赫敏赶紧说道，“言归正传。关键是，我们一致同意让哈利给我们上课吗？”

大家喃喃地表示赞同。扎卡赖斯抱着双臂什么也没说，不过这也许是因为他在紧张地用一只眼睛盯着弗雷德手里的那个东西。

“好的，”赫敏说，显得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件事情定下来了，“那么，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多长时间上一次课。我想，少于一星期一次恐怕没有什么用——　”

安吉丽娜、秋和扎卡赖斯都纷纷要求不能和他们的魁地奇训练时间相冲突。

“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在意魁地奇……”玛琳转头看向同样激动的妮可，噎住了。

差点忘了她也是个魁地奇选手，还有个视魁地奇为另一半的男友。

不过作为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和队长，塞德里克倒是很冷静。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听赫敏说话。

“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晚上适合所有的人，”赫敏说，略微有些不耐烦，“但是你们知道，这是很重要的，我们谈论的是学点本事保护自己，抵抗伏地魔的食死徒——”

“说得好！”厄尼大声喊道，“我个人认为，这确实非常重要，大概比我们今年要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甚至包括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

他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似乎等着有人大声说“那可不行！”看到没有人开口，他说道。

“我个人十分纳闷，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期，魔法部给我们塞进来那样一个毫无用处的老师。显然，他们拒绝相信神秘人已经回来了，居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千方百计阻止我们使用防御魔咒的老师——“

“厄尼现在怎么有珀西当学生会主席时候的风范了？”玛琳问向妮可。

“可能他想表达一下自己作为级长的责任心吧——”妮可耸了耸肩，“谁知道下一任学生会主席会是谁呢。”

“我们认为，乌姆里奇之所以不让我们练习黑魔法防御术，”赫敏说，“是因为她脑子里有一些一些荒唐的想法，以为邓布利多会利用学校的学生作为一支秘密军队。她以为邓布利多会鼓动我们去对抗魔法部。”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每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卢娜例外，她插言道，“是的，这话很有道理。其实康奈利·福吉就有自己的秘密军队。”

“什么？”哈利说，完全被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惊呆了。

“是的，他有一支黑利奥帕组成的军队。”卢娜一本正经地说。

赫敏作为事实导向者，并不相信卢娜天马走空的话。

玛琳看着争论起来的两个姑娘，头疼地拦住她们。

“福吉不是重点——无论他有没有军队，但是对于邓布利多的怀疑和提防是毋庸置疑的。”

“咳，咳——”金妮此时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乌姆里奇教授。几个人吃惊地东张西望，然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