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状元把我送到县衙后并不急着回家,说要陪我,之后再把我送回去,他和谢春度两个人的感情一定出问题了,可惜我现在还要查自行车的事,没空管他的。
我对温状元说道:“不用了,之后知县会送我回去的。作为丈夫的,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妻子吧。”
我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客气,谢春度在家生着病,还有身孕,他倒是逍遥自在,像极了那些老婆生孩子后主动要求加班的男人。他被我这么一说,脸色一僵,随后又笑道:“周夫人说的是,但是现在拙荆在家养病,自有下人照顾,不需要我操心,但是周夫人出门在外,身边没有多少人,可能需要我的帮忙——”
“不需要。”自己要在我跟前凑就算了,还说是帮我,我没好气道:“你还是快回去吧。”
知县也说道:“我会照顾好伯夫人的,温俢撰尽可放心。”
“那好吧。”温状元总算离开了。
男孩瑟瑟发抖地跪在一边,一声也不吭,其余人都围着他坐着,审视他。
我看不过去,说道:“你先站起来吧。”这好像有点逾矩,知县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依然跪在地上,叫道:“这真不是偷的,是爹爹给我做的。”
那只好把他爹也找来问问了,知县很快便让人通传他爹。等待期间,我让知县给他搬了把凳子,知县忙说不合规矩,但是在我再次要求后,恭维了我几番,给了他一把凳子。希望日后我落魄了,知县不要报复我。
比男孩爹更早来的是晶儿,我还以为会是邹行,她先看了我一眼,才对知县行礼。我端起茶杯喝一口茶。
知县问道:“这位是?”
“我之前看她们店里有人骑这种车,所以把人叫来认认。”
晶儿看了眼男孩的自行车后,说道:“我们之前确实丢过一辆,但不是这辆。”
不是偷的,看来确实是那男孩的父亲做的,但是他怎么会做?看实物画图确实不难,但是做到零部件如此相像就不太可能了,我画的图和原本的自行车都会有差距,不敢打包票完完全全的复原
我提议道:“拆了看看吧”
就算是外表的零部件相像,那里面的布局也不会相似,尤其是周五的改良。
晶儿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自行车拆卸,零件摆在地上,确实是我和周五的成果。这时,男孩他爹也到了。
我坐在一旁,由晶儿和他对峙,我的角色就只是一个发现疑似偷盗再告诉失主的好心人。几次交锋后,男人始终不认,直到晶儿提议去他家搜,才承认弄玉庄丢的那辆自行车确实是他偷的。
我想了好久才画出来的图,就这么被人拿去用,心里不是滋味,在知识产权不普及的社会,做出什么新东西,别人马上研制出盗版也是可能的。虽然我确实没资格申请自行车的专利,但是看到别的男人将我的心血抄过去,还是会难受。
真相大白,男人以偷盗罪入狱,后面就没我和晶儿的事了。走出衙门,知县派人去请轿子,街角边,晶儿并没有离去,而是在那晃悠,时而看看摊边的小吃。
我遂对衙役说道:“我想起我还有事,你们不用送了。”随后又让若露回去,只带了梅香一人。
晶儿见我过来,竟转过身去,向前走了,我只好加快步子,拉住她的手。
“你也不等等我。”
她阴阳怪气道:“哼,你还记得我呀,伯夫人。”
我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以后你再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你了。”
她揉了揉额头,说道:“好了,我以后不这样叫你了。你也很过分,我本以为你不方便出来,结果你都出府了还不来找我。”
我跟她解释一番谢春度的事,并且保证以后一定尽量抽时间出来陪她,她才消气,笑道:“这才差不多。曦儿,现在我们去逛逛吧。”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一些摊贩都已经准备收摊,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好。”
她开心地笑了,她是那么的爱笑,待在她身边就像是被阳光包围,即使是我,尤其是我,不知不觉沉溺于其中。
晶儿牵着我的手,有点热,但是谁也没有放开。
“曦儿!你快来尝尝这个!我最喜欢吃这一家的饼了,你也吃吃看。”她兴高采烈地向我推荐道,从荷包里拿出钱,买了两张饼。
我赶紧说道:“我来付吧。”
“不,我想让你尝尝我爱吃的大饼,不能让你出钱。”她说着,把钱递给了小贩。
我也不好继续争论,从她手里接过烧饼,热热的,咬下一口,别有一番风味。
她问道:“好吃吧?”
我点点头,又给梅香买了一张饼,我们两个都有吃的,就她没有,怪可怜的。
吃完了饼,满嘴油渍,晶儿拿出手帕就要给我擦嘴,我赶紧制止,从梅香那拿过手帕擦了擦,还是不习惯太亲热了,晶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自己把手帕放回去了。
她还想请我去吃别的东西,梅香催促道:“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天空已经变成了橙色,再不回去就要黑了,我和梅香只有两个人,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晶儿拉着我的手,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我上前抱住她说道:“再过几天,我就出来看你,好不好?”
她紧紧回抱住我,问:“几天是多少天,三天?”
“最迟不超过十天。”只要是个位数都是几天。
她抱怨了几声,还是说道:“说话算话。”
离开了晶儿,梅香去叫了顶轿子,总算是平安回家。
若露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姑爷都要去找你了。”她又吩咐一个二等丫鬟去告诉陈乐青我们回来了。
“温修撰派人告诉了姑爷你去衙门,结果你迟迟不归,她都问过好几次了。”
“哦。”这个温状元,还真是热心,趋炎附势就罢了,对自己妻子冷漠真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