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把药吃了。”“姜姜？”有人叫醒姜也，哄她喝了什么后，又把她轻柔地放回床上。

姜也睡梦中似乎听到了虞听寒的声音。梦里的小虞穿着校服给她围围巾，姜也伸出手想接过，周遭环境变换，刚刚还笑眯眯的女高中生转眼间身穿礼服，一脸虔诚地把她压在身下，眼神迷离，手紧贴她的小腹，姜也想张嘴说点什么，虞听寒亲了上来，她想努力记住对方的样子，梦境却再次转换。

姜也手里沉甸甸的，光线很暗，虞听寒正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和人群打招呼。

“1216，你又来啦？给我和姐姐拍好看点嗯？你上次做的蛋白糖姐姐也爱吃，下次再做一些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好了！”小虞的笑容很甜蜜。身边那位也看过来，是郑若霖。

姜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接机的视角，为什么，虞听寒，为什么你在喊她姐姐，我算什么，你开心吗，你幸福吗？她想捂住自己的心脏，手却抬不起来。

“你是我的粉丝啊，姜姜，我幸福最重要，不是吗？来，给我拍照，姐姐很喜欢你拍的照片。”虞听寒猛地抓住她的手，姜也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拿的正是熟悉的摄像机。哪个姐姐，哪个姐姐喜欢，别这么对我虞听寒，别，我不想......

姜也瞬间惊醒，入目是自家的天花板，她感觉浑身湿漉漉的，睡衣和头发都粘在脸上。

“你醒了？”田之桃出现在卧室门口，小声说道，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姜也想活动手腕但没成功，这才发现床边还趴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虞听寒。

小虞的手正牢牢压在她胳膊上，所以她梦里才举不起来手。姜也想给虞听寒换成枕头更舒服一点，刚刚动一下，人醒了。

“退烧了吗，难不难受？”虞听寒眼睛还没全睁开，手已经摸上姜也的额头，声音嘶哑，话里满是担忧。

“你怎么在这？”姜也说完就后悔自己的语气，也许是梦里的冲击太强，她很难找回正常状态。

田之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粥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卧室的门。虞听寒没有在意姜也的语气，她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去拿床头的体温计。

姜也看到虞听寒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礼服，她突然想起来最近小虞是有一个大型活动要出席的，日期记不清了，似乎从她们的关系变复杂后，姜也就不那么关注虞听寒的具体行程了。姜也不得不承认，她觉得自己是有些特殊的，比起小虞的聚光灯生活，她更在乎对方的镜头后人生。

“三十六度四，体温正常。”冰冷的机械女音让虞听寒彻底清醒。“你烧了两天，我很担心。”她一边说一边替姜也理了理汗湿的头发，“我给你拿套新睡衣换上，出了很多汗。”

姜也没说话，她盯着虞听寒。显然，女明星精致的妆容已经脱得差不多，漏出眼下厚重的青色。“为什么。”姜也声音嘶哑。“你喜欢我吗，虞听寒？”

回应她的是一个拥抱。“我喜欢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你。”虞听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郑若霖会突然出现，我保证，那些狗仔都是瞎编的。我没有和她旧情重燃，也没有眼神暧昧拉丝。”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姜也埋在虞听寒肩头，试图控制自己的眼泪。

“我们是情侣，我是你的恋人。”虞听寒摸了摸怀里人的头。

“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我发誓，姜也，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亲我。”

姜也从虞听寒怀里挣脱出来。她眼睛红彤彤的，鼻子上还有刚刚压出来的印迹。

虞听寒没有犹豫，亲上面前的女人。

姜也尝到咸味，是她的眼泪。还有一丝铁锈味，她把虞听寒的唇咬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

“我给你找套衣服穿。”姜也恢复冷静，她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坐在对面一脸柔情的女人。

“好啊，我的，小女朋友。”最后的称呼是虞听寒一字一顿喊出来的。姜也要疯了，她甚至不想承认刚刚那个失控的人是她。

下床的时候姜也还有些眩晕，她径直走到衣柜旁，找出一套崭新的睡衣。

虞听寒没有丝毫犹豫，看着姜也慢悠悠把身上的礼裙脱下来。“幸好这次不是大牌高定，不然周姐又要训我了。”她一边脱一边说，姜也没回避，暖黄色的灯光把虞听寒的皮肤照的更加光滑，隐形胸衣勉强遮住重要部位，因为是修身礼服，黑色的丁字裤完美勾出小虞的臀部曲线。

“快穿上，冷得很，别感冒了。”姜也把睡衣递给她。虞听寒没接，“你给我穿。我好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笑眯眯地说。

姜也没办法，红着脸完成对方的要求。两人刚整理好，敲门声响了。田之桃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吃饭吧，你们一个一直睡觉，一个两天内做了三次飞机。”

三次飞机？姜也震惊地看着虞听寒。

“是啊，昨天你到家后虞听寒就飞过来了，然后今天早上又飞回去准备活动，大概一个小时前又回你床边守着你呢。”田之桃晃晃手机，“现在是十一月十八号，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十四分，没错，你迷迷糊糊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再不醒我就要带你去医院了。”

姜也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狂喜之余满是心疼，虞听寒竟然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打住，想深情拥吻等我走了再，赶紧吃饭吧，两位。”田之桃打断两人拉丝的眼神，她捡起刚刚放下的碗回到客厅。

田之桃没有久留，打工人明天还要上班，她帮姜也换好床单后就告辞离开。姜也家没有洗碗机，虞听寒在收拾桌子。姜也想帮忙硬是被摁在沙发上坐着。“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只是洗个碗而已。”虞听寒笑着说道。

姜也只觉得自己在做梦。明明昨天她还悲观地认为自己只能回到原来的位置，远远看着虞听寒，结果一觉醒来，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家里，守了她一夜，还和她表白了。虽然是自己问的，天啊，姐姐不会觉得她很缠人吧。

说到姐姐，姜也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梦里的内容，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小虞，嗯不是，虞听寒，我是说，姐姐，你和郑若霖是真的在一起过吗？”这个称呼突然变得烫嘴，姜也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喊出口。

“算是吧，不过她大概不这么觉得，圈子里会有，那种短暂的床伴关系，郑若霖是这么定义的，前天晚上的事情是她安排的，因为她最近在接触一部国际资源，你懂吧，这种新闻反而有利于她得到某些优势。”虞听寒轻描淡写的话让姜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喊她什么？”姜也问出口后就后悔了，如果真的喊姐姐，她难道要控诉虞听寒吗，只是一个称呼，郑若霖确实比小虞大不是吗。

“她要求我喊她霖霖，她喜欢，这种年纪小一点的称呼。”虞听寒回答后迅速地反应过来她的女孩在纠结什么，“我不会把她代入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姜也。我喊你姜姜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喜欢听你喊姐姐是因为我很喜欢你这么喊我，你不知道你叫我姐姐的语调有多，让我着迷。”虞听寒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回橱柜。

“说到这个，姜姜你房间里的那条围巾，我有一样的，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也许以前我就见过你呢，我高中的时候在盛城借读过，说不定你是我的学妹。”整理好的女人擦擦手，坐回姜也身边。

姜也直接僵在原地，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秘密。瞄到客卧的门，还关着，想必小虞还没打开过，那里放的东西都和虞听寒有关，追线下的装备也好，还有洗出来的照片。

“今晚住哪里，姐姐，不会今晚要连夜回上海吧。”姜也转移话题，说什么也不能让小虞知道。私生饭？跟踪狂？她想想对方会如何想她就觉得窒息。

“看你安排，不过这个时间，我可以打地铺。”虞听寒伸了个懒腰，连轴转确实让她身心俱疲，但是看到姜也这种疲惫又变成了软绵绵的甜蜜充满身体。真好，喜欢的女孩在身边。

“和我一起睡吧，”姜也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奇怪，慌忙改口，“我是说，你睡床，我睡沙发，我给你找新被子盖。”

“我们不可以一起睡吗，那天你邀请我的时候，我真的费了很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留下来的。你的床很大，我睡相很好，而且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你，你的体温从昨晚到现在退下去两次又烧上来，我怕你半夜又来。”虞听寒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一脸无辜。

老天奶，救命。姜也觉得自己一定又红了，睡，睡一起？她脑子里闪过好多限制级画面。姜也睡觉不老实，经常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被子或者玩偶被压在身下。

“放心，我不乱来，你还是个病号，而且，我们才正式在一起第一天。我没那么夸张，姜姜。”虞听寒的话让姜也因为生病昏昏沉沉的脑袋更加迷乱。我不是，啊呀！姜也捂住脸，只听旁边的人笑得沙发都在抖。

我一定不能让小虞知道，至少现在不能。姜也更加坚决。她不敢想她的初恋此时内心给她贴上什么样的标签。一定觉得自己是色狼。姜也无助地想。

“好了好了，我来帮你处理一下退烧出的汗，不能洗澡，简单擦擦行吗？”虞听寒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脸皮薄得很，但是太可爱了，姜也，真的太可爱了。她停止大笑，拉着女人走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