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你还活着啊，”路咏华站在门口，挑眉看向刚走出来的伊千眠，冷笑一声，“三天了，你是猪吗那么能睡，还以为你凉透了呢。”

鹿鸣呦从路咏华的身后幽幽飘过，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亲昵搭上少女的肩膀。

“你干嘛你干嘛，别来恶心我。”路咏华扭曲着身体，企图逃出鹿鸣呦的魔掌，却被鹿鸣呦钻了空子，手上的东西一空。

完蛋了。

路咏华心如死灰地看着鹿鸣呦笑容灿烂地举起那瓶水。

“这么关心我们小伊呀，还特地来送水~”

毁灭吧世界，她再也不自作多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给我！”可惜路咏华没有鹿鸣呦高，被戳穿心思的少女面红耳赤羞涩难掩，根本不敢转身去看伊千眠。

“小伊我和你说，我可是看到小华经常跑过来看你有没有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许叫我小华——”路咏华尖叫着打断她，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鹿鸣呦你个混蛋我记住你了啊啊啊啊啊你给我等着！”

鹿鸣呦把水递给伊千眠，看着路咏华远去的身影，打趣道：“啧啧啧，这孩子居然还是个傲娇，挺可爱的。”

“嗯。”伊千眠也笑了笑，她能感觉到路咏华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说话不太好听罢了。

她懂，她也经历过，这个年龄的孩子只是纯恨这个世界罢了。

“下去吗，出去转转？你要不要多添件衣服，外面起风了，别又生病了。”

起风了？那太好了！

她可以试试新学的……

咦？新学的什么？

不对，她为什么要用“学”？

和谁学？

“不用了，走吧。我起床的时候就感觉天凉了，多穿了几件。”

古城路萧条了不少，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鹿鸣呦告诉她古城路大部分设施和楼层都恢复了供电，不过也有固定的用电时间。

她们领了简单的午餐，随便对付了几口。

鹿鸣呦叹了口气：“小伊，我怀疑你是因为这样吃不习惯，才经常生病的。这样不行。”

“条件有限，我没关系的，总能吃的习惯。”伊千眠说。

“不行的，”鹿鸣呦摇头，“如果以后我们离开这里，也要想办法学会解决食物供应的问题。”

伊千眠忽地想到原著的一个重要节点——古城路的沦陷与城南区的壮大。

当然，现在城南区也归属江南区了，都由叶闻舟统率。

那时候，她们还想、或者是还能跟着路江留在花青市吗？

也不好说。

“小鹿你呢？”

“嗯？我？”

“嗯，你也会不太习惯现在的生活吗？”

鹿鸣呦经常关心伊千眠或是旁人，但伊千眠却很少见她关心自己。

自己的衣服有没有穿得足够暖，饿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有没有习惯。鹿鸣呦确实很少关心自己，或者觉得自己值得在意这些。

“我吗，哈哈，”鹿鸣呦愣了愣，她干笑两声，垂下眸光，“还可以的啦，也没有习惯，也没有不习惯。”

她压低声音转移话题，对伊千眠说：“话说回来，路大姐总觉得是我们失踪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太敏锐了，还让我讲了好几次我们的经历。我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不过那天叫不醒你，我们确实吓了一跳，”鹿鸣呦带着担忧上下打量她，“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路阿姨给你吃了退烧药，你才慢慢退烧的，但你一直没什么反应——小伊，你还困吗？”

“睡了三天，应该不困了吧，”伊千眠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

“你黑眼圈好重，”尤其是在日光下更明显，鹿鸣呦眉心微蹙，“没睡好吗？”

伊千眠回忆道：“我好像在梦里一直跟人打架。”

好像吧，她不太记得了，只是醒来浑身酸痛，像被人狠狠打了很多顿。

“没事的，我还感觉我变强了呢，”伊千眠顶着乌青的眼圈安慰她，双眼发光，“真的，我现在甚至能够听到……沈警官在五分钟后会把车开进古城路。”

“……这都能听见？”

伊千眠点头：“你刚才也说了，花青市起风了——我能看到的更多了。”

她的感官融入了每一缕风，细腻而温柔地摩挲着整个城区的轮廓。

“对了，说到沈警官，”鹿鸣呦声音低落下来，“小伊……”

“是发生了什么吗？”在我昏迷的这几天。

“楚迎曦死了。”

鹿鸣呦声音很轻，却如惊雷般炸在她的耳边。

“她……？”

鹿鸣呦看着她，沉重地点了点头：“路晴雪发现的，那时两个孩子还抱在一起呢。楚迎曦都僵了……后来大家都在想怎么处理她，是沈警官突然出现在古城路，向路江大姐要走了楚迎曦的尸体。”

“我记得，你说过沈警官不是穿越者。”伊千眠蹙额沉思。

“但是，沈警官上面的叶闻舟，那位叶姐，”鹿鸣呦迅速接道，“她是穿越者，而且，据我观察，可能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情。”

这下轮到伊千眠惊讶了：“还有人和你有一样的能力？”

“不是，”鹿鸣呦摇头，解释起自己的发现，“我确实是依靠异能才能确认【穿越】这一事实，但是……也许有的人，就算没有我这样的能力，仅凭借朝夕相处，她们也能察觉壳子里那人不是原来的她。”

鹿鸣呦还想多说什么，沈庆熙的车已经远远地开进了古城路的大门。沈庆熙好像看到了她们，掉转方向朝她们驶来。

沈庆熙摇下车窗，缓慢把车停在两人身边。

“走吗？”沈庆熙问鹿鸣呦。

鹿鸣呦恍然，对哦，她今天是要去新城区和江南区出任务的，结果看到小伊醒了太高兴了，两个人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这件事。

“走走走，”她朝沈庆熙点头，又转向伊千眠解释，“我忘了小伊，我今天有个任务来着，又是去修信号塔——江南区和城新区的信号塔。”

“我也想去，”伊千眠说，她看了看鹿鸣呦，又看了看沈庆熙，“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今天正好还没有接任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都可以。”

“可以啊，一起上来吧。”沈庆熙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抓紧时间上车。

“诶？可是小伊你……”

鹿鸣呦有些纠结地定在原地，目光犹豫地看着单薄的伊千眠。

伊千眠拉开车门，回头看她：“走吧。我很好，很健康。放心，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不是啦，”鹿鸣呦叹口气，也跨上车关门，放轻声音和伊千眠说，“其实路江大姐想让你多休息两天，她之前和我说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你压榨得太狠了，这次才会病成这样子。”

“小伊生病了吗？”沈庆熙从后视镜看她，默默把车窗全部摇上去，“没事，你不用勉强，这次的两个区都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旦发生意外，会有充足的人手支援我们。”

“已经好了，况且我也想出去透透风。”伊千眠说，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看向车内的新面孔。

是一位有些拘束的女生，看起来大概是正在读初中的年纪，也在悄悄打量着两人。

“秦霓，她们是古城区的伊千眠和鹿鸣呦，这次任务的主要执行者……这位是秦霓，嗯，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想如果是你们可能可以理解。”

沈庆熙寻思着该从哪里介绍比较合适，又怕伤到秦霓，说：“你们还记得那天，那个我们在天台上遇到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