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9点，在42街钟楼还未倒塌前，布鲁斯驱车来到赛琳娜的宠物店门前。

其实这个点，布鲁斯早该去夜巡了，不过今天可以是个例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才是高潮开始的时候，布鲁斯心想，那些疯子为了明天的演出足够震撼是不会在今天搞事，所以今晚理论上来说我可以歇一天。

……但还是要养精蓄锐，无论赛琳娜想要干什么我都要拒绝她，如果不行，那就在水里弄点安眠药让她喝了。

布鲁斯的思绪神游天外，觉得这只是又一次拒绝女郎邀约的日常，他不知道，就在他身后屋顶上，赛琳娜穿着她的制服，正反反复复的摩擦着她的皮鞭。

她摩擦皮鞭不是为了捆绑哥谭甜心，而是在做心理建设。

“赛琳娜……别紧张，”赛琳娜边缓缓的呼吸，边对自己说，“你已经和布鲁斯认识快十年了，你得说了，再瞒下去没意义。”

她再次吐出一口气，“好吧，就这样。”

说完赛琳娜从屋顶悄无声息的落到布鲁斯的汽车上。

她确信自己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本以为得出声之后才会被他发现，可布鲁斯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得，还没等她开口就说，“哦，我还以为这一次是我被放鸽子了呢。”

布鲁斯说着回过头，却没在街道上看到赛琳娜，而是在车顶上看到了猫女。

这个发现让他一怔，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管住变成警惕，还好他反应过来，迅速将警惕变成类似的震惊。

看着眼前男人好像猫咪炸毛一样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赛琳娜忍不住想逗逗他，“没想到会是我出现对吧？你在等谁？甜心？”

“啊，呃，”布鲁斯的确没想到她居然会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结巴的很真实，“我……我在等我的女伴，女士。”

猫女蹲下身，拖着腮帮子居高临下的看他，“她的名字是？”

“……赛琳娜，赛琳娜凯尔。”

“哦，赛琳娜啊。”猫咪打扮的女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

布鲁斯克制着皱眉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今天的她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皮亮的紧身衣，姣好的身材在紧身衣的勾勒下显得愈发性感魅惑，可现在她没有舒展自己的身体，而是蹲在那，好像在思考什么似得把玩着腰间多出去一截的皮鞭。

即使是布鲁斯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来耍他，那她应该在说些什么，如果她是来绑架他去干坏事的话，那他应该已经昏倒在地了。

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让人难受。

就当布鲁斯打算先发制人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赛琳娜从车顶跳了下来。

“要一起玩玩吗？”

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布鲁斯的心里真心实意的出现了一丝费解。

暗色的天空被积雨云遮蔽，微凉夜风阵阵吹来，布鲁斯穿着一件昂贵的褐色风衣，内里套着暖和的白色高领毛衣。

很日常，甚至全身上下就只有风衣是属于大牌子的，而此时此刻他就穿着这身极其日常的服装，在一栋8层民居上眺望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

楼不算高，从这里望出去远没有站在最高层的时候让人心情开阔，对于时常处于高空之上的蝙蝠侠来说更是千篇一律，可对于布鲁斯来说，这座城市无论何时都美的让他陶醉。

“这里风景不错，对吧？”

“是不错，可是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只是想。”赛琳娜看到布鲁斯怪异的眼神，轻笑了一声，“我猜你现在心里在想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布鲁斯确实觉得赛琳娜今天的举动很反常，不过猫女一向如此，如果不反常那就不是赛琳娜了。

“我还要等赛琳娜，”布鲁斯皱着眉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请放我下去。”

赛琳娜没搭理他，只是凝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赛琳娜说了句“跟上。”然后自顾自的向着什么方向前进。布鲁斯又说了几句话，连我要打电话叫警察都说出来了，赛琳娜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得往前走。

布鲁斯看着赛琳娜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边，但这次探照灯没有出现。

最后一个需要离开的借口消失了，布鲁斯也确实很好奇赛琳娜要带“布鲁斯韦恩”去哪，所以还是在猫女的等待下，还是跟了上去。

一开始他们的路线还很平稳，周围的房屋都是居民楼，最高也就10层，利用挂在墙外的梯子或者铁楼梯，赛琳娜灵巧的泛着跟头，在楼房间跳跃，而这时候的布鲁斯还能勉强用正常人的方式爬楼，小心翼翼的不弄脏弄坏衣服。

可到了后面，赛琳娜似乎想起来布鲁斯韦恩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她越过的楼房越来越远，跳的越来越高。

没过多久，身上的白毛衣变成灰毛衣，脸上都蹭上一抹灰尘的布鲁斯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足有四五米远的深邃小巷，气喘吁吁，“……不行，我过不去。”

猫女抿嘴笑了，“你不是极限运动爱好者吗？这点距离都跨越不了？”

“猫女小姐！”布鲁斯继续气喘吁吁，“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嗯……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去哪。”

布鲁斯气笑了，他看了看一旁的铁楼梯说，“我要回去了。”

“等等。”

布鲁斯看向她，以往在哥谭王子眼睛里含着的柔情此时变成了幽怨。

猫女看着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定似得又灵巧的跳了回来。

“再陪陪我，就一会。”

“……真是服了，连盗贼都知道我没法拒绝女人。”布鲁斯嘀嘀咕咕，还是跟上了猫女，去跳那个宽2米的小巷。

不久，他们抵达了某栋有着屋顶花园的建筑物上。到这儿猫女才终于像是到了地方似得停了下来。

这栋楼位于罗宾逊公园附近，属于公家财产，此时花园已经关闭，黑黢黢一片的银杏花园里只有一台自动售货机还在发出光亮。

布鲁斯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栏杆，然后找了个长椅，毫无形象的瘫坐下来。猫女似乎似乎还没想明白那件让布鲁斯猜不到的事，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银杏叶在徐徐吹来的夜风里沙沙作响，在皎洁月光照射下好像金叶子似得闪着微光。

布鲁斯半真半假的喘了两口气，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赛琳娜。”

布鲁斯微微睁大眼睛，半晌他才说话，“什么？”

猫女转过身来，把遮住半张脸的护目镜薅了下来，露出那双浅绿色的美目，“我是赛琳娜凯尔，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赛琳娜，瞪圆了眼睛，这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蒙了。他可没想过出来和女伴见面居然会遇到这么大的事，一向沉着冷静到冷漠的男人也免不了陷入混乱，他盯着赛琳娜那张脸，心跳如擂鼓，嘴巴开开合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猫女，赛琳娜看着布鲁斯呆若木鸡的样子，又重复了一次，“我是赛琳娜凯尔，同时也是江洋大盗猫女。”

布鲁斯依旧瞪着眼睛，盯着她看，身体绷着，好像随时都要跳起来跑走。

赛琳娜怕布鲁斯离开，所以连忙说，“我要对你道歉，布鲁斯，那天晚上，埃利奥特就坐在我身边……那时候，小丑女上来抢走他的项链时我没有阻止她。”

她沉默两秒继续说，“对不起。”

布鲁斯听到这话，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夜风吹拂，猫女郎在飘落的银杏叶下站了一小会，缓缓向布鲁斯靠近，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轻地吻。

“再见了甜心，”赛琳娜轻轻地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随后她决绝的转过身，离开这座沉默的屋顶花园。

布鲁斯抬了抬手，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出声挽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的，等下了出租车，到了韦恩庄园遇到阿福他才如梦初醒似得回过神来。

搞砸了。

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我得去夜巡。

这是他第二个想法。

以后不能约赛琳娜出去了。

这是他的第三个想法。

除非告诉她我就是蝙蝠侠。

第四个想法冒出来之后他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