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压爆他的气管，让他的大脑缺氧。

“砰！”

蝙蝠侠的头盔一角被打崩。

我可以猛压他的肋骨让断裂的骨头刺穿他的肺，戳碎他的心。

那个人再次说，“下一枪我会放倒你。”

我可以把他的脑袋朝路面上撞，直到头骨粉碎脑浆喷出。

“你必须想想你在做什么，是谁，”那人举着枪，慢慢走到他身后，缓缓指向他的脑后，“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你。”

“想一想你的信仰，想一想你的家人！想想罗宾和夜翼，他们希望你这么做吗？”

蝙蝠侠从刚刚起就保持的冷静被打破了，他的嘴唇微启，咬紧牙关，几乎是在颤抖的停止了施力。

过了半晌，戈登神情悲伤的收回了枪，“……天哪……这些你一定都想过了。”

蝙蝠侠僵硬的呆在那，宛若一颗顽石般弯着腰，掐着小丑的喉咙。

“我是个警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死小丑，”戈登说，“他射伤了我女儿，枪杀我妻子的时候也不会让你这么做，我不知道要怎么阻止你，但我不会任由你抛弃自己的生活。”

蝙蝠侠终于动了，他微微侧头，语气缥缈，“吉姆，我看到了。”

戈登发觉到蝙蝠侠的状态不对，“等一下，蝙蝠侠，你……”

“我看到赛琳娜躺在了地上，”蝙蝠侠慢慢地说，“我看到你躺在地上，还有罗宾，夜翼，满头满脸都是血，我不能……让这件事真的发生。”

戈登看着蝙蝠侠，深深皱起眉。

蝙蝠侠缓缓站了起来，“我不会让你阻止我的，吉姆。”

戈登盯着他，神色严肃，没有举起枪，他看着弯着腰，和他持平的蝙蝠侠，轻声说，“你我都见过很多悲剧，多的不公平，但我们不是复仇者。”

蝙蝠侠盯着他，死死的。

“要是蝙蝠侠想要杀人他很早以前就会动手。”戈登打量着他，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他成了一个实打实的老头子，而蝙蝠侠也快了，“有时候法律确实没有道理的不公平，但如果你杀了他，在我眼中，你与他就将毫无差别，我必须逮捕你，而且这次，我不会为你辩护。”

“想想看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市会变成什么样，”戈登搭上蝙蝠侠的肩膀，“想一想当时，在游乐场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杀死小丑。”

布鲁斯回忆起当时小丑讲的笑话。

【听好了。】

【有一家疯人院里，有两个家伙。】当时小丑刚刚在那趟地狱列车里折磨完戈登，他们追逐着来到游乐场的空旷广场上。

那天是下雨天。

【某天晚上，某天晚上他们决定不住在疯人院里了。】

那次小丑做的很过分，虽然过去的那些也十分丧心病狂，但这次尤其。

【他们决定逃跑！】

他打伤了芭芭拉，叫她瘫痪，然后录下了她粿体的摸样。

【就这样，他们爬上了屋顶，在那，隔着窄窄的间隙，他们看到了城里的屋顶在月光下延伸……】

【通向自由！】

之后绑走了戈登，扒光了他，让他□□的登上那趟被该改造成地狱的隧道过山车，在里面反复播放他女儿，妻子被折磨，死亡的录像。

“这时！”小丑抬起一根手指，“第一个人轻而易举的跳过去了。但是他的朋友，”他用凝重的戏剧性的语气说着，“他的朋友不敢跳，你知道……”

他看向了他，“你知道。”

他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他害怕摔下来。”

“因此，第一个人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说：‘嘿！我带着手电筒！我会用它照亮楼房的间隙，你可以顺着光线走到我这里！’”

小丑摆出害怕的样子，摆了摆双手，“但，但是第二个人摇了摇头。”

“他说。”

【他说：你当我是什么？疯子吗？】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看着它们。

【我走到一半你就会把手电筒关了！】

他紧紧的握住了双拳，转过头，看向正在申吟的小丑。

“我没有杀他……我是无辜的……”

当时小丑讲完那个笑话之后他们都笑了。

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如今他们两个一个躺在阴影中，申吟着说自己是“无辜”的。

一个站在一旁在昏黄的灯光下，满手都是血。

戈登搭上他的肩膀。

蝙蝠侠收紧下巴，问，“我们还要任由他毁掉多少人的生活？”

戈登默默地看着小丑，“我不在乎，我不会让他毁掉你的生活。”

不远处，警笛声从刚才起就一直响着，看到戈登掌控了局势，他们冲上前来，将小丑和小丑女一起带走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人脸上缠满绷带，弹着硬币。

“他是无辜的，”他弹出一面完好的硬币，接住，展示出被划烂的另一面，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希望有人能听懂这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