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冉西的天气系统向来不正常,雨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要不是地面有不少小水洼,真不敢相信十几分钟内居然下过一场雨。
就这么水灵灵的被迫公开关系后,段乐站在这里已经是如芒在背,不能够很好适应下来。乔喻之知晓他的情况,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既然雨停了,我们就赶紧离开吧,难保之后会不会再下雨。”
“乔喻之说得对。”纪淮跟着说道。
这下,众人关注点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排查完电路是否关闭,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纪淮最后锁门,跟乔喻之他们道别后,便和其他同学一起回学校。
“他们不走吗?”有人忽然问了句。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的乔喻之和段乐。
“我们已经不住宿舍了。”乔喻之也没刻意隐瞒,反正迟早会被人知道。
“也是也是,你们在一起了。”
“对对,情侣嘛,就得住在一起。”
“那大家回去注意安全,明天早课再见。”
“……”
在某一个岔口分开后,周围骤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风声的白噪音彰显存在。
Z大并非建立在商圈附近,料峭春寒的深夜,连汽车都没有几辆,冗长的人行道,乔喻之仍然牵着他的手,仿佛茫茫世界只剩下他们。
回到家里,也可以说是回到安全感构筑的堡垒,段乐身心放松下来,躺在软软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舒服吗?”乔喻之将他的额发撩起,掌心贴到了额头的位置。
段乐闭起眼睛,轻声应了句,“酒…”
酒劲早就上来了,只不过一躺下来更觉得晕。
乔喻之摇摇头,转而捏起他的脸颊,好气又好笑,“都说了不要逞强。”
“只喝了一点。”
“嗯,一点,一点也能让你难受这样。”
乔喻之叹息,“躺着,我去找找能解酒的。”
段乐睁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然后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翻找不出理由解释,偏偏又移不开眼。
酒精会影响人的思维,即便只沾了一点,也能够让他变得跟往常不太一样,情绪更加外露。
“在傻笑什么?”
乔喻之正一手拿着解酒药,一手端着温开水,回头就看到了某只周身萦绕有幸福感的醉鬼。
猝不及防就被正主抓到,段乐没想过解释,他迟钝地眨了眨眼,呆呆傻傻的。
乔喻之忍俊不禁,将手中的东西置放在桌面,随即坐下,把人拉到了怀里,“还清醒着吗?这是几?”
问是这么问了,但乔喻之压根就没有比手指。
段乐被小瞧了,还被忽悠了。
“我没有喝醉,就是不舒服。”
“好好。”
乔喻之不再逗他,“那不太舒服的小段同学,现在可以吃药了吗?吃完药就舒服了。”
“幼稚鬼。”
“啊,现在是幼稚鬼了吗?不是人夫了吗?”
段乐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好默默看了他一眼。
沙发跟茶几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乔喻之怀里离开,段乐需要侵身向前,才能够到东西。将药片挤在手心,他仰起头后,才跟着水一起喝下去。
“头疼吗?晚上给你揉揉?”乔喻之从身后搂住他,下颌抵在肩膀上面,低声问道。
“重,只想躺着。”段乐懒洋洋道。
“嗯,睡前给你揉揉。”
“我要去洗澡了。”
段乐狠心撇开他,觉得再这么安逸被人抱着,自己就要臭烘烘的睡着了。
出于想要循序渐进,他们租房看的是两室,想着先分开睡。结果段乐说了有渴肤症后,乔喻之就没怎么回过自己的房间,现在一进卧室,角角落落都有乔喻之的痕迹,尤其是衣柜。
段乐迷迷糊糊抱着睡衣进去,直到洗完澡展开,才发现自己拿错了。
他们买的是情侣款,而乔喻之的比他的大了一码。
出门前,段乐停住脚步照了下镜子,因为随意套上,领口歪歪扭扭,露出一大片被热水熏红的锁骨。
原本穿在乔喻之正好适合的上衣,穿在他身上不仅显得羸弱,还空空荡荡的,完全能够想象到衣服底下的腰身多么纤细。
而松木混着沐浴露的馥郁香味,时不时掠过鼻间,很难不让他产生暧昧的想法。
“趁乔喻之没进来先换掉……”
明明是很正常的睡衣,段乐偏偏也能想歪,觉得脸颊更加滚烫了。
都怪衣服上面有乔喻之留下的气息!
段乐双手抓起领口,将敞开的V字变成了皱巴巴的不规则形状。
他听到门外没有声音,而后小心翼翼打开,庆幸乔喻之此时不在。
“出来了。”乔喻之盘腿坐在床边的垫子上,抬头就看到偷感十足的段乐。
“……”段乐面色复杂,也可以说十分丰富。
乔喻之不解其意,眨眨眼,“怎么了?”
段乐也是没想过拐个弯儿就能看到人。
他站在原地,看了眼乔喻之,然后视线又轻飘飘跑到了别的地方。
“没什么……”段乐仍然攥着自己的领口,还小步小步挪回自己的床。
乔喻之觉得他的表现十分古怪,这么看着,也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劲,“小段同学,你是不是穿了我的睡衣?”
“……”
就这么直白吗?
段乐身体僵了下,不过转念一想,都是男朋友了,还不能穿吗?
他也不再遮掩,松开领口垂下手,理直气壮承认下来,“是,我拿错了。”
不仅抬起下颌,背脊还挺直了。
乔喻之见状,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可爱又嚣张,到底是谁教他露出这副模样?
“很适合你。”乔喻之起身,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
段乐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触及对方颇有侵略性的眼神,自己冷不丁打了个颤,想要往后退,而后退只能躺倒在床上了。
“你别过来——”段乐又想抓住自己的衣领。
乔喻之闻言,真的停下了脚步。
段乐又说:“你还没洗澡,不能…先不能抱我。”
“哦……你以为我想抱你。”乔喻之弯了弯眸子,尾音轻扬,不禁给人一种腹黑的印象。
“我身上脏兮兮的,没有想碰你的意思,只是过来拿一下东西。”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眼中的笑意愈渐浓郁,“小段同学,你现在真的很像一只,一惊一乍或者说是惊慌失措的兔子。”
一惊一乍&惊慌失措的段·兔子·乐就没好气瞪他!
乔喻之,非常幼稚!
被腹诽的某人完全没有在意,取走了临时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证件,他将其收纳好在包里,才到衣柜面前,拿出另一套睡衣。
段乐不好意思看他,缩回被子假装很忙地玩手机。
等到室内响起了门关上的声音,他才呼出一口气。
比一不小心穿了男朋友的睡衣更尴尬的事情就是,他还误会了男朋友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然而事实上,段乐并没有误会。
乔喻之确实有想做些什么的想法。
任何一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性,看到男朋友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是领口大开的晃来晃去,怎么都很难忍下的吧?乔喻之几乎是一下子,呼吸就重了,完全靠着意志力跟段乐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靠在墙上,乔喻之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无奈地垂下手。
段乐在床上烙饼,等了很久,乔喻之也没出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怎么这么久?”段乐嘀咕。
他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过了会儿,突然胡思乱想到别的什么,然后腾地一下从床上起身,困意也飞走。
乔喻之,他不会在里面……!
同居后他们一直都是睡在一起,不过乔喻之这段时间都很忙,经常早出晚归,要不是有同一堂早课,他们甚至很难做到同时出门。就连到了晚上,段乐都睡熟了,乔喻之才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再抱着他一起睡觉。
因此,他们一直都没有做些什么。
但就在刚刚——
段乐顿时满脸涨红,想到了乔喻之说的“有备无患”。
今晚不会要用上了吧?
段乐又躺了下来。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头还是有点痛,不过也只有头痛了,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他是能接受的。
嗯,能接受的……
段乐闭起眼睛,掀开被子默默把自己埋了进去。
或许,他目前也只能接受个说法。
等待的时间,完全是文火煎心的过程,段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薄薄的肚皮因为紧张而痉挛起来,久久未能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乔喻之终于出来,并且对某人等待期间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他看到被子鼓鼓囊囊的,之前小兔子还会露出一双眼睛,现在什么也没看见,变成了小地鼠。乔喻之在床边坐下,见到“小地鼠”挪动了几下,给他让出更大的床位。
“要掉下去了。”乔喻之无奈将他捞回来,随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霎时间,两人目光交汇,段乐的脸被闷得红红的,此刻见到乔喻之,红得更加厉害。
乔喻之的手搭在他的腰间,本来应该是隔着一层衣物,但段乐在里面闹腾太久,衣摆早就被卷了上去,露出一大截腰身。
刚洗完澡出来,男人的手还是炙热的,摸到这个地方,段乐顿时泛起战栗,忍不住弓起自己的腰身。
乔喻之僵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两三秒,最后也没抽回自己的手,而是掐握得更紧了些。
“啊…”段乐不禁闷哼了一声。
尾音微微上扬,声音很低,完全是喘息的气音。
乔喻之觉得耳朵痒痒的。
黑暗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锐,也更加的敏感。
指腹触摸到的肌肤又嫩又滑,细细摩挲间,似乎愈来愈细软了。乔喻之喉结微滚,之前压抑下来的情绪又在身体复燃,他哑着声音,意外的矜持有礼起来,“段乐,可以吗?”
“可、可以什么?”
“可以亲你吗?”
乔喻之询问着,下一秒就用自己的唇碰了碰段乐的,呼吸间的热气在这片区域更为滚烫,像是一小簇火苗,沿着唇瓣一路葳蕤到四肢百骸。
段乐只觉得属于理性的一部分也被烧得只剩余躯壳。
他没有抗拒,甚至是依靠本能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释放出同意的信号,乔喻之一刻没有犹豫,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就亲了起来。
没有前戏的铺垫,唇舌长驱直入,一改最初的温柔耐心,强势热烈,几乎要掠夺掉承受方的全部氧气。
如同冰雪撞上岩浆,发生反应的瞬间,汹涌无可抑制。段乐被迫承受他的全部,手指跟着脱力,难以攥紧某一个点来支撑软掉的身体,脊骨似乎要化掉了,彻底瘫在乔喻之的怀里。
而跟随消融的,还有乔喻之温润矜持的外壳。
修长漂亮的手指无意识在腰间游走,如同插画师正在细致感受自己的参照物。
为了能够更好了解自己画的作品,插画师可以选择闭起双眼,将感知全部留给指腹。借由抚摸的记忆方式,通过感受从而记住参照物的所有轮廓,细节。
在漫长的探索过程,绝不可缺少细致入微的“观察”,因此他会记得每一条起伏的线条,每一个标志的地方,每一次深浅的呼吸。
触及到的存在,而后在脑海生成画面,被想象力不断润色。
黑暗中无法视物,却也无法影响他的判断。
“你紧张到颤抖了。这里…肌肉不停的痉挛。”暗哑的声音落到耳畔,语速缓缓的,带着令人战栗的缠绵。
“放松,段乐。”
段乐如同搁浅的人鱼只知道呼吸,大脑晕乎乎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听到乔喻之的声音,这才勉强找回一些清醒的理智,也觉察到身体骤然发生的变化。
本来只是腹肌痉挛,如今大腿也无可控的出现了痉挛反应。
可段乐清楚,这不纯粹是因为紧张。
被困在狭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