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你什么时候结束?”他反问她。
安言觉得莫名其妙,当初走得那么决绝的人,如今竟大老远跑来这个破地方关心她的实习生活。
“还早,这里结束还有下个地方。”她毫无表情地说。
于述飞将卸完柴火的小推车放到一旁,这才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她眼睛道:“能不能不做了?”
安言太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他一靠近,只觉得所有熟悉的味道全都卷土重来。
她镇定地吸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这种机会很难得。”
于述飞不说话了,拿起铁铲继续铲雪。
“你实习就干这些?”他问。
“当然不是。”安言本想再详细解释,但开口前又忍住了,她和他之间早已不是需要对一个人解释的关系。
于述飞把院里的雪清扫干净后,又把外面道路上的雪铲到两边,给行人留下一条通道。安言一言不发地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的疏离和陌生在这一个小时无处可藏。
*
这时王晴从厨房出来了,她看到院里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柴火也摆放整齐,笑着对于述飞道:“真的谢谢你,我刚泡了一壶茶,进来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于述飞没立马回答,而是看了安言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还没等安言表态,王晴便主动说:“言言,叫你朋友进来歇会儿喝口水,都忙一个多小时了。”
的确,干了一个多小时体力活,连口水都没喝。
安言应了一声,然后才对于述飞说:“进来坐坐吧!”
于述飞听到这句话后,这才安分地跟着她进去。安言用自己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也不说话,也不提醒他烫。
于述飞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几口,好像根本感知不到烫。只是安言发现,可能是太久没说话,又在雪地里站太久的关系,他张嘴的时候,上下嘴皮都快黏在一块了,差点撕破一张皮。
“小心烫。”她突然脱口而出。
于述飞轻轻上扬嘴角:“我还以为不会再听到你主动跟我说话了。”
安言瞪了他一眼,又偷偷扫了下他身上其他地方,这么冷的天,额头全是密汗,一张通红的脸颊也不知是冒着热气还是沾染着寒气,双手在充血,脚上全是泥。
也不知道来干什么,干了一上午的苦力活,就喝到一杯热水。
“跟我来一下。”安言冷着一张脸说。
于述飞也没问,只默默跟在她身后,进了一个卧室,应该就是她住的地方。
安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凳子:“你在这坐一下。”说完,又丢下他出去了。
于述飞在她房里转了一圈,摸了摸她的被子,看了下她箱子里的衣服,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站了两分钟后安言才回来,她手里端了一盆热水,将房间里的一根帕子放里面说:“洗把脸吧,舒服点。”
说着关心人的话,语气却陌生又疏离。
于述飞抬了下眼皮:“我没这么讲究。”
话毕,他走到安言旁边,把她的那双手从宽大的羽绒服中捞出来,伸进热水里。
“知道来这地方也不知道多带些厚衣服?再待几天你这手肯定冻坏。”他在她耳边说。
热水浸入皮肤的那一刻,牢筑心中的那堵墙瞬间坍塌。水温激活了她的血液,也挑动着她的脉搏。
于述飞酥软的声音还在耳边飘荡,安言的眼眸已经被蒙上一层水雾。也不知是沾染了盆里的水蒸气,还是生理作怪,看着握在她手上的那双干燥的手,心中一阵酸楚泛滥……
“一会儿早点走,这里偏,不好找车。”她哑着嗓子说。
于述飞在她身后不疾不徐道:“有车,师傅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过来找我?”她埋着头问。
“没你的消息,着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