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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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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鲸驮着月色,如朝霞时分那样,长吟着破开水面,乖顺的低下头颅,俯下身去,迎接着它那回归的神明。

温珣踏上了巨鲸的背,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轻轻拍打它柔软的背部,示意对方继续向前,而是盘腿坐在巨鲸背上,安静地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他看向的地方实在太远太远,眼中的情绪实在太多太杂,饶是早已通了灵智长达千年的巨鲸也难以读懂,于是便懂事地浮在银灿灿的海面上,不时轻轻甩动那粗长的尾巴,无声地陪伴着它的神。

不知过了多久,海底深处忽然传来异动,巨鲸受惊地哀鸣一声,被神明用温柔的抚摸和宽慰安抚,很快深蓝色的大海被整个破开,窜出一抹淡金色的凤尾流光,只一眨眼便消失在天幕中。

神明的手还覆在巨鲸背上,手心冰冷潮湿,在见到那抹流光的刹那,无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聪慧的生物察觉到他的不安,缓缓仰起了头,用柔软的额头蹭上湿冷的手背。

“乖。”神明察觉到他笨拙的,无声的安慰,眸光微动,含笑低下头,白发洒了满背,就像月色攀上了他的肩。

他温柔地说:“再让我呆一会。”

他说:“就一会,然后我们就回去。”

巨鲸答应了一声,它想说自己的本意并不是催促,但神没有表现出想要继续听下去的耐心,他直起了身,将目光重新投进了远处的天幕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无形的,破开海面的力量消失,海水轰鸣着倒灌进了深不见底的空洞里,随即掀起铺天盖地的浪潮。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巨鲸察觉到落在自己气孔上,冰凉的、冷湿的水珠,终于焦急地,慌张地,扭动起自己庞大的身躯,无声催促着背上怔怔发痴的人。

“……”

神被雨滴浇了满头,又被座下骤然暴躁的生灵掀起的巨浪扑了个正着,浑身湿透了,冷不丁身形一晃,从巨鲸背上摔了下去。

他一愣,展臂一挥,却见海面风平浪静,天幕下巨鲸慌张地冲了过来。

嗖!

从海底飞出了一条巨龙,高大修长的身形在漆黑的夜幕里遥遥一闪,须臾化作人形,足尖轻点水面,踏碎月色,将半空中雪白身影揽进怀中。

“……”

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温珣心下稍安,习惯性地环住对方脖颈,把自己冰凉的脸贴了上去。

随即他就察觉到抓着肩头的手猛地一抖,手下的肌肤慢慢热了起来。

“……”

神明无声地弯起了眼。

巨鲸在褚寻鹤显出人身时就甩尾跑路,褚寻鹤也不管它,兜兜转转,带着怀中人落在了一棵苍天大树上。

待落定,他才抬手揉了揉对方发顶,将一撮碎发别到耳后。

温珣从他怀中冒出头,无声地一扫周围,收紧了搂着脖子的力道。

褚寻鹤被他拉得一俯身,察觉到对方的不同寻常,心中突地一跳,当即握住对方的手,沉声问:“那混-蛋又告诉你什么了?”

说罢,天际果不其然炸响一道惊雷,他倒满不在乎,亲了亲手中冰冷濡湿的手指,塞进了怀中细细暖着,喊他:“温珣?”

温珣嗯了一声,动了动,将整张脸埋进温暖的肩窝里。

要不是刚刚塔尔赫尔来过,现在褚寻鹤脑袋里肯定已经一捧一捧地炸开烟花,下一秒他就会一跃而起,抱着自己的心上人飞奔回亚特兰蒂斯。可惜当下的情况是对方知道了某些自己并不知晓的东西,就连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样,褚寻鹤心头发紧,把人抱得更用力,恨不得揉进怀里。

“怎么了?”他用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爱人,靠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晃来晃去地哄,“说出来,好减轻点心中负担不对吗?”

温珣头一回见到他这样说话,噗嗤一下笑了,抬起眼看着他说:“你有时候怎么这么傻气?”

褚寻鹤:“……”

褚寻鹤笑得有些无奈:“你说呢?”

温珣不答了,窝在他暖洋洋的怀抱里,又换了个姿势,将自己湿-漉-漉、冰冷冷的后脑勺抵住了褚寻鹤的胸口。

两人就这么前胸贴着后背,坐在树梢上静静赏了会月下之海,温珣突然轻声喊他:“喂,褚寻鹤。”

褚寻鹤嗯了一声,胸腔闷闷震动。他捞起了温珣濡湿的长发:“怎么了?”

“我不在的那五百年,你有没有找过我?”

褚寻鹤一怔,手指一松,被神力烘干的发丝洒在了他的大-腿上。

月追着他们挂上了树梢,过了一会,温珣听见对方沉声说:“有。”

说罢,一顿,又补充道:“我以为,白笙已经和你说过了的。”

温珣笑了笑:“她是和我说过,说你回来时遍体鳞伤,内府混乱,神智不清,本该五年内殒落,被尼奥尔德用不知名的方法治好了。”

“……”

褚寻鹤无声地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温珣肩上,手一松,银发倾泻在玄色长袍上,勾住了自己的一缕。

他眨了下眼,手指微动剪下那撮长发收进怀里。

温珣继续说:“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褚寻鹤伸出手,手指插-进了他的发间,亲密而轻柔地,玩弄发梢。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冷,就好像被海风冻透了,好半晌,他才回答:“这一路奇绝险峻,遇到太多鬼怪,受伤总是难免。”

“普通的鬼怪,会让你内府混乱,五年之内定会殒命?”温珣反驳,瞪了他一眼,“你糊弄不了我。”

“……”

褚寻鹤注视着他,闻言,露出一抹笑容。

他笑着,低头吻上温珣眉心,那里曾经在五百年前被强硬地画上了一抹红,宛若女子点的朱砂,衬得他容貌艳丽非常,于是被有心的画师偷偷临摹下来,又在在夜深人静时,被某个吃了醋的贪婪之徒慢慢吻去。

现在自然是没了,那些画也被偷偷藏进了清神阁,所幸当初的人已经可以堂而皇之地落下亲吻,再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热的吐息熏红了温珣的眼皮,让他有点难受地皱了下眉,很快又被褚寻鹤那狗东西舔开了,无奈只能尽量舒展眉眼,去免疫从眉心到额角一阵一阵的酥麻。

终于褚寻鹤在快要把他惹恼的前一秒开口,边虔诚地亲吻着爱人,边断断续续地说:“塔尔赫尔告诉你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温珣昏胀的大脑突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张嘴想追问,褚寻鹤已经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唇舌。

他说:“剩下的,知道了你会伤心。”

这是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并不凶,却太长太温柔,当褚寻鹤大发慈悲地放开他,温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蓄了满眼的泪,无意识地眨了眨眼,满是水汽的睫毛轻轻颤动。

这当然是褚寻鹤才能看到的景象,而另一方浑然不知,只是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操控自己发麻的舌尖说:“你和法则做了什么交易?”

褚寻鹤没有答话,而是往袖中一摸,捏出一个银戒指。

他握住了温珣的右手,不答反说:“戴上。”

温珣不依:“你先告诉我……”

“仙君,好不好?”

温珣一愣,想说的话化作云烟消散。

褚寻鹤捏着那枚戒指,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继续道:“仙君,好不好?”

“……”

温珣接过那枚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褚寻鹤亲了亲他烧红的眼尾,郑重又虔诚地说:“这是你离开那天,我特地准备的。”

温珣没有发声。

褚寻鹤顺着弧度优美的后脑勺往下一瞟,才发现对方浑身紧绷,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拨下鬓边的长发掩住了自己烧红的耳尖,说:“本来,是想送你作为礼物的,但来不及。”

温珣扭头看了看他,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往上一举,指着上面一模一样的戒指说:“又骗我?”

褚寻鹤:“若我说了,那时的你会愿意吗?”

温珣瘪了瘪嘴,没应,眼中倒是跳跃着自己没有察觉的喜悦的光。

褚寻鹤望着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银戒,久久地凝视着,眼中满是得偿所愿的满足,好半晌,他握住了爱人的手,拉到唇边,吻的恭敬而缱绻。

“既然塔尔赫尔将这些事都告诉你了,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他说,拉过温珣的手,贴在自己发热的脸颊上,而后一字一字,慢慢地说,“你愿意吗?”

温珣眨了下眼:“……”

褚寻鹤说:“温珣,你愿意吗?”

“愿意从今之后,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你都只会拥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独一无二的姻缘线么?”

温珣抿唇,露出一抹笑。

苍凉的月色铺在这片大地上,咸腥的海风刮过两人脸颊,手上相同的戒指在发着光,和远方海面上的一轮圆月相衬。

这一瞬间拉的好长,就好像一个世纪穿行而过,终于温珣轻轻叹了口气,握上揣揣不安悬在空中的手,十指交缠,暧昧难分。

他就着这样的姿势说:“傻孩子。”

“如果不愿意,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褚寻鹤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呆滞,就像时间在这个瞬间定格了。

温珣保持着十指交握的姿势,又说:“我希望你活着,不只是因为你是阆风的神明,更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的死亡。”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听见胸腔中的心脏快得就要破开皮肉。

温珣还在继续:“我曾无数次为救下你而庆幸,也无数次为你而骄傲和自豪。以及,其实在我心中,你的性命,比其他的很多很多都重要——包括我。”

“不、不是。”话落,褚寻鹤突然打断他,双臂一合,将温珣箍在了自己的臂弯中,急声反驳,“你才是最重要的。”

温珣弯着眉,闻言笑得有点无奈。

他亲了亲褚寻鹤高高突起的眉骨:“所以说嘛,我们俩都挺傻的。”

“……”

眉骨处的温热一触即逝,褚寻鹤听见耳中砰地炸开一簇一簇烟花,也察觉温珣见他发呆,有些好笑地把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几十秒后,他才反手猛地捏住对方的指尖,垂眸,深深地回视,开口否认道:“不是傻。”

温珣眼底溢满了笑意,闻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褚寻鹤说:“是因为我们都太爱彼此了。”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苍凉的月色罩在了他们身上,像是在见证着互通的心意。

褚寻鹤轻声说:“是因为你我都是彼此的唯一。”

……

“这么说我还要恭喜你了?!”

亚特兰蒂斯那宏伟的宫殿门前,鱼群穿行而过,路过的鲛人被怒吼吓得一个甩尾逃开,塞壬双手叉腰杵在原地抓狂,“褚寻鹤你要不要脸!”

门前,褚寻鹤面上荡漾着得意洋洋的笑,对气急败坏的塞壬说:“你还得给我们发红包。”

塞壬:“……”

塞壬唰地抄起三叉戟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亚特兰蒂斯的水晶宫算是斯瓦塔尔夫海姆国王莱昂纳德早起的作品,虽然某些细节方面还不算成熟,但总体来看已经非常雅观大气,白日是晶莹剔图的一颗钻石,尽职尽责地充当装饰品,夜晚则完全吸纳凉薄的月色,通体银白,以照亮整个亚特兰蒂斯城。此刻,宫殿的领主面容狰狞的持凶器追捕某人的景象,自然也倒映在了水晶宫的墙壁上。

不多时,神明忒弥斯便缓缓从宫中走出,姿态矜持高贵的好像身后的宫殿是自己的寝殿,一出门便朝打闹的两人高傲地抬抬下巴,语气平淡地说:“喝喜酒的事等会再聊——阿玛特的演算结果在刚刚成功发送给了整个大陆,很快法则和塔尔赫尔都发来了消息,并且同样在整个大陆上公示了。”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褚寻鹤两指捏住三叉戟朝旁边一甩,待塞壬成功在海底翻了个跟斗,转身快步走上前追问:“回答是什么?”

忒弥斯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正如你所料的手势:“法则和塔尔赫尔的回答是一致的,即他们同意开战。”

褚寻鹤点了下头。

“以及,”刚刚和尼奥尔德痛饮一番人鱼之酒的伯德勒丁凑了过来,一把揽住高傲女神的肩膀,对上褚寻鹤审视的目光,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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