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嗔！小心！”低喊着，司茗又快速掐诀，推出数道浅蓝火焰。
浅蓝火焰与密密麻麻的银光利刃刺上，斩碎密网。
鲜红点点斑斑落下，宛如花瓣雨，独属死亡的浪漫。
却不敢停歇，司茗操作云朵靠近璇嗔，这才看清腾云上还躺着一人，奄奄一息的瑶光。
她不及询问，又无数红线缠绕成网，倾覆笼下。
“跟上。”丢下一句，璇嗔打出数道银光利刃，腾云急速向外。
“好！”司茗一边操作腾云加速，一边掐诀扔去火焰。
所幸黑气被浅蓝吞噬后，唐姝熠没再发狂，仅呆愣坐着。
江晚沅忙过去巴住她，生怕她在关键时刻生事。
几人急速穿行，眼瞧着靠近城墙断壁，却是数道橙黄穿过细网，漫天打下。
掌心一推，浅蓝火焰抵向橙黄印记，司茗急急转眸，就见璇嗔指尖银光游出，刺入结界，显然在强行打开通道。
又数道橙黄印下，蛾眉微蹙，璇嗔就要停下手中动作，却是软声高喊传来，“璇嗔，你不用管这边！
我应该能对付这些术法攻击，你专心打开通道吧。”
可爱柔软面容写满认真，落进浅蓝竖瞳里，璇嗔竟看出些许坚毅。
眉间霜雪悄然瞬消，她却冷声，“好，小心点。”
“嗯！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司茗急忙保证，沉心调动灵力，极速掐手诀。
在橙黄印下之际，浅蓝火焰从司茗掌心漫出，汇成滔天，向上烧去。
恰时，结界边缘黑气漫动，银光吞噬金光，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道。
“快走。”璇嗔丢出一道银光，缠上司茗腰肢。
“来了来了！”又丢出数道火焰，司茗操作云朵往通道飞去。
几人极速窜出，却来不及逃，就见祁容率数十人围堵在出口处。
顷刻间，无数橙黄光亮交错红线，密密麻麻缠绕而来，将浅蓝火焰全数吞没，逼落司茗几人。
云朵仓促落地，司茗忙靠向璇嗔，却是颈间划过刺痛，惹得泪珠骤落。
她快速摸过颈间，果然见鲜血粘在指腹。
“怎么了？”璇嗔余下眸光。
“被漏进来的术法打到了，有点疼。”熟练擦去眼泪，司茗忙看向前方，做防守状。
当下，瑶光奄奄一息，江晚沅灵力耗尽，唐姝熠神识不清，仅有她与璇嗔能作战。
司茗不敢懈怠。
却是纤长手指轻抚过瓷白颈间，银光闪现，伤口瞬间愈合。
“不哭了。”说着，璇嗔又捏捏司茗的脸。
得到安慰，该是欢喜，却更惹得泪水连连。
司茗忙压下委屈，“璇嗔，先别管我了，我们先对敌。”
哭腔难掩，语气却坚定，倒是大起胆子，教训起她来。
也没勾起怒意，璇嗔缓下声，“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话音才落，又是无数红绳交缠成阵法，层层落下，将她们圈圈围绕。
司茗：QAQ！
惊愕一瞬，她看向璇嗔，“璇嗔，这是缚神阵吗？
又是冲着灵丹来的？”
话语间，阵法急速收缩，作势缠绕她们。
不得喘息，司茗忙掐手诀，却是洁白如玉的手指点在额间，一道术法汇入脑海。
“调动大半灵力，运行这道术法。”璇嗔冷声叮嘱。
“好。”也不迟疑，司茗忙按脑海中术法，运行灵力，翻动手诀。
红绳阵法极速收缩，眼瞧着就要缠上她们，江晚沅急得不行，准备提醒司茗。
却见璇嗔面上平淡，指尖银光跳动，却没有施法的意思。
她只能歇下到嘴边的话，祈祷司茗能行。
好在红绳缠上几人之际，浅蓝光亮散为万千细针，如天女散花，刺向周遭。
顷刻间，红绳化为粉碎，点点飘落，镀得地上腥红又厚一层。
“这是什么术法呀，好厉害！”司茗抑不住激动，望向璇嗔。
“普通攻击术法。”
只是，得到传承后，司茗的灵力接近半神，才能发挥出超强攻击力。
璇嗔余光之中，跌丽的脸微扬，喜悦与期待蔓在眉间，骄傲小雀又在求夸。
也不吝啬，任纤长手指捏捏柔软面颊，她淡声，“很不错。”
“嗯！”司茗重重点头，难掩期待，“等到下一波攻击，还让我打吧。
换我来保护你！”
见这幅跃跃欲试欣喜样，璇嗔没耐住手痒，又捏捏司茗的脸。
司茗也不介意，反而将脑袋凑向璇嗔。
江晚沅：······
这还在打架呢！还没脱困呢！想亲近就不能等打完吗！
不过，红点纷扬落下后，下一波攻击迟迟未临，祁容与护卫们也仅是拔刀相向。
僵持间，橙黄光亮闪动，梵音飘然落地，素衣飘飞，面上含笑，亲近又圣洁。
可落进司茗眼帘，却是刺眼金光缭绕黑气，将梵音层层包裹，几乎窥不见她的面容。
“璇嗔，梵音是被混沌之力侵蚀了么？”纤细手指按上长命锁，司茗用意念给璇嗔传音。
“并未。”稍作停顿，女声又清冽入耳，“你看到什么了？”
“她身上缠满混沌之力。”传音间，司茗竟见，梵音身上的金光与黑气漫动而出，汇向酆都城内。
悬于半空的黑气浓云开始翻涌，旋涡竟移到结界边界，金光洒下，牵连向梵音。
止不住讶异，缓了缓，司茗才传音告知离谱猜测，“璇嗔，梵音罗刹会不会就是活祭阵法的阵眼？”
可传完话，她又成迟疑，“不过，唐家主说过，阵眼得是至阴至邪之物。
而这两样，梵音罗刹都不符合呀？”
但被混沌之力侵蚀，又不失智，也仅有作为阵眼的生灵了，与那只白狐狸一样。
“至邪，她符合。”眉间戾气愈浓，璇嗔眸光闪动。
初到酆都，与梵音见面时，她便看出梵音身上的因果线，成千上万，全是恶念与亏欠。
就连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作恶生灵，身上的恶念因果线都远不及她。
这一点，足矣令梵音成为后天至邪之物。
两人传音间，气氛渐渐淡下，梵音却恍若未察，上前一步，“上神，司姑娘。”
司茗没出声，看向璇嗔。
璇嗔直接开门见山，“梵音，你们酆都要与我为敌？”
“上神，我哪有此意？”梵音自然笑着，余光略过璇嗔，落到瑶光身上，“我们仅希望拿回酆都城的救命稻草。”
顿了顿，她又继续，“上神将瑶光真人交与我，我保证你们能安然离去。”
“我可不知区区一介堕仙，也能是救世之人。”并未接茬，璇嗔态度强硬。
司茗不动声色移到一旁，将瑶光三人护在身后，警惕着。
却无术法攻击，梵音仅是叹息一声，满声无奈，“如今手段，我也不愿，更不屑。
可我不这么做，酆都数十万鬼修，再无活路······”
数百年前，混沌之力闯入天界，天庭历尽千辛调查，确认是活祭阵法。
混沌之力大肆蔓延，不少散仙入邪，天庭却迟迟找不出阵眼破阵。
无法，主攻阵法的泮缘天君提出，将活祭阵法移出天界。
天庭几番争议后，敲定此法，她们为活祭阵法选定的新处，便是酆都。
泮缘天君原想以邪压邪，用酆都滔天鬼气压制混沌之力，可待活祭阵法落地酆都后，才知妖鬼更易被侵蚀入邪。
酆都陷入混乱，所幸误打误撞，梵音发现消耗灵力，可冲兑混沌之力，遏止混沌之力蔓延。
天庭自知理亏，便暗中配合，将获罪仙人送往酆都。
数百年来，便是通过消耗获罪仙人的灵力，阻止混沌之力扩散。
瑶光与箬素获罪后，既定归属便是酆都。
天庭暗中转移箬素后，就密谋抓捕瑶光，却因寻妻心切，瑶光快一步离开天界，误打误撞躲过危机。
“她的去处本就该是酆都，我现在仅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
翻手结印，梵音大步向前，“上神，现在急需天仙灵力去兑消混沌之力。
再晚些，酆都城将全面沦陷。”
说着，她又看向司茗，竟是哀求，“司姑娘，我知晓你心地善良，又如何忍心看数十万无辜生灵惨死？
帮我劝劝上神吧，我知晓我罪孽深重，可我为的，也仅是我的城民能安然活着。”
看看奄奄一息的瑶光，又看看混乱狼藉的酆都城，司茗叹息一声，“城中鬼修无辜，可被消耗灵力致死的仙人们不也一样？”
“凡事都需有取舍，以一人之命，换全城安宁，未尝不可！”说着，梵音越步而起，橙黄道道印向司茗几人。
极速掐诀，司茗打出数道火焰，忍不住反驳，“说得轻巧，那你为什么不消耗自己的灵力，去抵挡混沌之力？”
“倘若可以，我早奉献灵力，奈何我的灵力对混沌之力，毫无作用。”
停下攻击，梵音难免悲戚，“看着曾经的同僚，一点点被耗去灵力，沦为残魂，我也不愿的。
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看着我的城民被侵蚀致死。
牺牲一人，换全城安然，本就是天界确认的办法，我为何做不得！”
梵音说着，又是数道橙黄攻去。
银光利刃刺上，将橙黄斩碎，注视着几近崩溃的梵音，璇嗔冷声，“哪怕牺牲的人是你？”
动作一顿，梵音错愕。
“阵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