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一战成名,十九岁得“武安君”封号。
这年他二十二岁,发动长平之战,将天权国推至七国顶端,他本身的存在便是这个国家的信仰。
“将军!!”
“萧衍将军!!”
……
庆祝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楼上的人们将篮中的花瓣一把把抓起撒至空中,看台上年轻的王孙贵戚都齐齐注视着那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那匹白色骏马的马蹄之下,是数不尽的芳菲。
“将军,我想同你一起平定七国。”
随意坐在廊檐下的萧衍看了看他,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逸齐。”
“萧逸齐……”他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脸上没有进城那日的骄傲飞扬。他笑道:“等你长大,就可以随我出征了。”
听到他这么说,他第一次在京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老爷——!!”
萧夫人痛心疾首,险些晕了过去。
萧逸齐倒下的那瞬,脸上是自四十多年前那日便开始珍藏在心中,不愿拿出来视人的笑容。
——将军,我这一生的遗憾是不能同你征战沙场,平定七国。不过能为将军而死,也算是弥补我这个遗憾了。
“父亲!!”
萧晋元扑过去跪在萧逸齐身前。
“晋元,”萧逸齐伸手想去抚摸一下自己一直冷落的这个孩子,“这些年……”
勉力抬起的手终是落下了。
“父亲……”
萧晋元抱着父亲痛哭,萧旌阳站在边上,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平静的脸上已挂满泪水。
绝望在活着的人心里滋长。
也该放弃了,府中的血尸早晚会被这里的活人气息吸引过来,不论是成群的血尸还是血魔,他们都赢不了。
放弃吧,别挣扎了。
不停告诉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可阿亭身体却不听使唤向玉笛爬去。手握住这冰凉的玉身,她竭力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一曲《魈引》,断断续续从笛身发出。在这片充斥着死亡的土壤上,婉转悠扬的笛音似甘霖雨露,打断了疯狂滋生的绝望。
苍月长老说,不止《魂梦吟》可以造出镜花水月,《魈引》也可以。其幻术之强大,可将中术者一生都困在幻境之中。
阿亭想起之前入梦用幻术造出来的那个脖子上有红莲的人,即便是仓促结成的幻术,他也拖了血魔一段时间。
——我要让血魔永远困在被他打败的那天。
笛音绕耳,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少年倚在栏杆上,乌发如缎,白衣胜雪,似玉琢冰雕般明净不染纤尘。
“若有人伤你,我便要他永世不得进入六道轮回,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明明记得他好像没有说后面一句。
血泉里探出不计其数的蛇身人面的怪物,它们不给阿亭时间施术,笛音停住的那一刹,玉笛从阿亭手中脱落,血脸穿过她的身体,其他人也遭受着血脸灭顶的攻击。
眼前还未幻化成形的男子如烟一般消散,阿亭在弥留之际看到的是一袭雪白的身影。
“济慈,你要好好活着……”
“师姐!”
她或许再也看不到少年那张好看的脸了。
血魔傲然睥睨着少年,他站在玉笛的主人身前沉默良久,清冷如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颇为阴冷——
“伤阿亭者,不论神魔,尽而诛之。”
言讫,凶煞异常的黑色瘴气顷刻间呈遮天蔽日之势,等血魔再次看到少年时,他手里拿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剑刃上萦绕着破碎的黑色电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