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与他融为一体了……”

安妮翻阅着《天鹅之镰》。

她坐在图书馆的柜台之中，四周蓝蝶停在被斜阳打湿的柜上，图书馆被黄昏吞没。

“他们是什么时候成这样的？”安妮自言自语，旁边泛黄的大门门咯吱咯吱地响着，像是在为她伴奏。

“晚上好，安妮。”

瑞德推开图书馆的门，背后的街道空无一人。跟在他身后的芙洛提拉戴着一条白色的布眼罩，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白色的长裙摇摆。

“晚上好，瑞德先生，芙洛提拉小姐。”安妮点头示意，表情平静。停在书架上的蓝色蝴蝶忽然煽动翅膀，它们排成一列，犹如一双双蓝色的眼睛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书？”

“我想找一些凯恩先生的书籍。”瑞德说，“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安妮想了想，蓝蝴蝶在他们头顶盘旋。

“他最近没有写什么东西。”

“怎么啦？”

“凯恩.维多利亚。原本是维多利亚家的贵族，有这一张美丽的脸，却患有腿疾。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写作。而他的父亲在某一天忽然猝死，随即他的母亲带着他的兄弟想要把他扔下乘船去九夜，但后来却遇上了船难。”

“真是可怜。”芙洛提拉说，“那后来呢？”

“他母亲的友人威廉公爵接纳了他。但过了几天后又将他驱逐，并且给了他一张船票，叫他不要再回阿斯特弥。”

瑞德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望着安妮，图书馆的书架泛着斜阳的光，上面的书籍整齐地躺在架中。

“红先生？”

“我在听。”瑞德拍拍芙洛缇拉的肩膀，“安妮，你继续说吧。”

“他在外面一直写作，可惜的是人们无法理解他的作品，因此，他穷困潦倒，心病和腿疾也越来越重。”安妮摸着桌子上书皮，“后来，万不得已，他写信给威廉公爵，没想到公爵居然同意他回阿斯特弥，并且给了一张船票。与此同时，阿斯特命案频发。”

“安妮小姐，您说的好像有一点不对……”芙洛缇拉低了低头，白色的连衣裙随风摇晃，“阿斯特弥的命案在凯恩进入威廉古堡的时候就有了。”

“啊，是的。”安妮拿起书，轻轻地翻了几页，“我的记录有误，真抱歉。”

“你是把阿斯特弥报纸上的新闻报告记录在书上吗？”瑞德再次开口，他取下礼帽，金色的眼睛微眯。

“是的。”

“这么说来，安妮小姐的记录应该是相当准确详细吧？不论是凯恩，还是阿斯特弥。”

“抱歉，我不懂您的意思。”

“凯恩的书我看过不少。”瑞德说，“他的书多以角色传记为主。”

“那又怎么样呢？”安妮的语气依然平静，而半空中纷飞的蝴蝶却随着落日的紫光乱作一团。

“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不换一家图书馆呢？”瑞德上前一步，他望着安妮，“据我所知，你既不拥护威廉公爵，也不是阿斯特弥的居民。而你却一直在这家图书馆记录阿斯特弥的奇闻异事，为什么？”

蓝色的蝴蝶降落在安妮的的肩膀上，阳光隐没，安妮站在图书馆的柜台中，愣了半晌。

“这是他给我的任务。”

安妮说，柜台边的大门被晚风吹得嘎吱作响。

“恐怕不是吧。”瑞德笑着摇摇头，“今天的死者是谁？”

“裁缝店的一个男人，死于枪伤。死法跟前几天的市民一样。”

“不完全是。”瑞德说，“你没有亲自查看过尸体吧？”

安妮睁大眼睛，嘴唇微张。

“尸体死于枪伤。”瑞德说，“尸体的脖子上有勒痕，很有可能是先被某种链子或者皮鞭勒死住的。”

“公爵，死神的胸口开裂了。”

西泽站在威廉公爵的房间中，银发垂在他的眼睛前。

“嗯，我知道。”站在走廊上威廉公爵叹了一口气，银发垂在他赤红的长袍上。他皱着眉头，脸色苍白。

“您的手……”

“无妨。”威廉公爵将银发抚在耳后，“我去一趟花园。你在我的房间里等侦探和他的助手。记得为他们准备好晚餐，之后随他们便。若他们在天黑之前没有回来，那就祝他们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