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啊?没见前边儿堵车了么!”
两人伸长了脖子往前望过去,好嘛,好端端的高架桥愣是给堵成停车场了,一眼都望不到头,不少司机下了车,抽烟的抽烟,唠嗑的唠嗑,骂娘的骂娘。
“我下去问问,你在这等我。”这车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蒋徵干脆熄了火,随手从后座捞过来一件皮夹克,然后推门就下了车。
陈聿怀一个人在车上坐了会儿,却迟迟没等到蒋徵回来,冷风裹挟着各种香烟混合在一起的苦涩味道,轻飘飘地钻进他的鼻腔里,让他又想起了大清早没抽成的那支烟,得亏从蒋徵家出来的时候顺道在附近的报亭买了一包随身揣在了身上。
他前后瞅了一眼,没见着蒋徵的影子,便拔下钥匙,也推门下了车。
陈聿怀并没有走太远,他一个人站在高架桥的围栏边,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低头看着脚下熙来攘往的车流,一时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艘漂在海面的小船上,随时面对被底下的海浪吞没的风险。
夹杂着细密雨丝的风吹乱了他的发梢,鬓角留长了些许的黑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没能注意到自己的视线盲区里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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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真得这么干不可么?这、这要是被抓到了不得吃枪子儿啊……”
“甭废话,要这么怕早干嘛去了!”黑皮肤吊梢眉的男人把自己身边儿矮胖矮胖的同伴一把推了出去,眯着眼睛低声说:“你也知道是掉脑袋的事儿啊?真让他们进了村,全村人都得跟着遭殃,不如现在就干掉他们,咱们兴许还能活,赶紧的,贴他们车底盘下边,千万别被发现了!”
说着,他就将怀里用报纸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东西迅速塞进了胖子手里。
胖子吓得险些甩手一把扔掉。
“你他妈疯了!拿好!”男人瞪着一双小眼睛,恨不得一拳捶在他那榆木脑袋上。
他咬牙切齿道:“赶紧的!一会那个瘸腿的要是回来了就一切都完了!今天就是咱们最好的机会,早上村长看到新闻就猜到他们今天肯定还要回来,正巧这条高速又被砸断了,他们铁定要换一条路,最近的那条又必须经过青阳河,咱们需要做的只有看准时机按下按钮,后面自有老天帮我们!”
“二柱,想想你还没过门的媳妇,再想想你爹妈,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今天必死无疑,也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们,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
远处矗立在桥边上的瘦高人影晃了晃,似乎一支烟见底,马上就要回来了,胖子这才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好吧,你一定要帮我看好!车停好了对吧,一旦露馅了,你可一定要带我跑……”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快快快,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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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这条路又发生了泥石流,五公里外完全垮塌了,交警跟抢险队还在紧急疏散,”蒋徵裹挟着一身的寒气钻进驾驶位,“我跟交警打听了最近的路线,现在得更改……”
他突然耸了耸鼻子,皱眉看向陈聿怀:“你抽烟了?”
陈聿怀:“你那鼻子随了富贵是吧……”
“安全带系上,雷雨马上要下下来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蒋徵没理这茬,行云流水地关车门、卡上安全带、油门一踩、方向盘打到底,SUV便立刻掉头,游龙一般在‘停车场’里硬是开出一条通路。
“你身上还有伤,抽烟不利于伤口愈合,我那天不是把你打火机都顺走了么?”
合着这人是故意的?陈聿怀莫名有些心虚地捏了捏口袋里的烟。
这边的路比较绕,路况也不大好,旁边就是岩壁,外地人基本不会走,因而相比高速要空旷许多。
蒋徵几乎把车开到飘起来,身后压城的黑云紧紧跟在车尾。
窗外湍急的河水声越来越近,因为正值汛期,水流量非常大,等车开近了,就逐渐变成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车内一时无声,没人注意到车底的微型炸药包上,原本有规律闪烁的红灯突然频率变得急促了起来。
十秒……五秒……一秒……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