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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37 过往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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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诺普斯一直知道塞冷斯是个食死徒——啊,不,前食死徒。

但是……

她盯着手里的旧报纸,十年的岁月已泛黄它的纸张,酥脆它的纸质。她也知道她的母亲是个疯子,她也知道她的家族曾经在食死徒手下覆灭——但是……但是……

她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告诉她在那个鲜血蜿蜒爬行于城堡之中的夜晚,在那群裹黑袍戴兜帽的凶手之中,还有塞冷斯的身影闪烁。

她应该悲伤吗?她应该愤怒吗?她应该仇恨吗?然后燃烧着悲愤去攥住仇敌的衣领质问,去质问那两条性命的灰飞烟灭和那一个灵魂的抽离与癫狂都是她的手笔,去质问她是不是自己那在东伦敦街头流浪的四年、那无法磨灭的钻心咒的痛的罪魁祸首,去质问她是不是本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却被她亲手毁掉。

我应该这样去质问你吗,我的亲人?

她看见那张报纸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她看见赫敏担忧的双眼;她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来证明她没事,但她努力牵动嘴角,却发现面部肌肉僵硬,根本笑不出来。

她想说“我没事”,她还想说“一切都好”,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她的声带似乎随着病床上的克里维一起石化,她只是迈开腿,抛下她的友人,大步流星离开图书馆,走向自己的寝室。

卡诺普斯从来都不会把脸埋在被子里,哭得像个失败者,这次也不例外。她只是坐在床边,深呼吸,头脑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些在默克林斯城堡里、在对角巷、在另外的那些地方的日常片段——那些时候她能感觉到塞冷斯的真心,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血脉共鸣,但现在她开始怀疑那些都是谎言,都是虚假的面具。

直接去质问本人绝对是最愚蠢的方式,她应该像对待老哈帕一样对付她,她应该熬一锅活地狱汤剂,让她在睡梦中死去——

可是,可是——

她看着双面镜里倒映着的自己灰色的眼睛,接着那双眼睛消失,另一双熟悉的灰眼睛浮现;她听见她的姨妈问:“有什么事情吗,卡诺普斯?”

“我在图书馆发现了一份旧报纸,”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像被逼到绝境的灰;她两年前对着老哈帕念“阿瓦达索命”的时候魔杖尖还在抖,现在她连声音都不会发颤,好似沉眠的火山,“你想听我念念看吗?”

她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朗读,她的眼睛紧盯着报纸上的字母,一字一句,顺畅流利,就像她已经默念过千百次,就像她已经把它烙印在自己的胸口。

最后一个单词消散在空气里,她抬头直视那双灰眸,她不言不语,任由沉默发酵。

镜面一样的死寂被切割成碎片,塞冷斯的声音穿透了空间;她听见她说:“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我决定从最初的那一刻开始叙述,向你披露我过往的全部,到你所知为止的所有历程。这样你才能公平的评判我——评判我的人生、我的灵魂。”

“1981年的我戴上枷锁,踏进孤岛,俯首作囚徒,而时钟的指针往前拨三十八年——我追随着四月份的春风而来,在那个轻雾弥漫的夜间降生在默克林斯城堡,比你的母亲、我的姐妹晚了三十五分钟离开娘胎,来到世上。”

伊丽莎的啼哭比塞冷斯早了三十五分钟——那个时候伊莉莎还不叫伊莉莎,塞冷斯也还不叫塞冷斯,她们都还没有一个属于的名字。她们分别躺在母亲脑袋的左右两侧,一个咯咯直笑,笑起来没完没了,另一个眉头紧锁,好似遇见难题,像尊蜡像。

也许是因为她们的生日都不在同一天、同一个月份,这才使得这对双胞胎的相貌不同,性格也迥异。

安静的那个名字早早就确定下来,而另一个的名字夫妻俩纠结了一个星期,最终在预先写好的纸条中随机抽了一张。

在那长久的禁锢之中,塞冷斯有时也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偶尔会假设,假设她的母亲还活着,她的父亲会不会变得柔和,而她自己会不会变得更阳光——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同?命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走向?

她还会想起那个下午,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好像是最幸福时刻的下午。那个下午阳光耀眼得像秘库里的金加隆山,天空蓝得像盛放的矢车菊,落地窗外的庭院草地翠如油画。伊莉莎在草坪上放风筝——她不愿意跑动起来,却又要风筝在天上飘,约伦德只好站在她身后,挥舞魔杖为她送去阵阵微风。而在清风扬起的窗帘边,塞冷斯紧挨着母亲坐下,看她用大提琴拉《喀秋莎》。

然后,是死亡。

她们的母亲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天生向往冒险,就像血红克拉姆号上的安妮·邦尼,天生不甘于平淡生活,天生就是追寻刺激的猎犬。

她说要出门继续她的探险,临行前分别抱了她们姐妹一下,吻别了丈夫。但原始森林里的一株毒触手高高缢起女人的脖颈,如同海盗船长的绞刑架,她的灵魂一去不返,只有被死亡浸透的身体被装在棺材里送回来。

大提琴最适合拉葬礼配乐。低沉、肃穆的旋律横缢约伦德的心,尸体上的勒痕在他眼底反复浮现——在他的灵魂深处反复浮现,大提琴的琴弓也在弦上反复摩擦。

约伦德毕业于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他严肃、不苟言笑,相信狭隘的血统论(并把它带给了自己的孩子),连面孔都仿佛是木刻版画。

塞冷斯比她的姐姐更成熟,或许是因为她拉过大提琴,奏过灵柩下葬时的哀乐,又或许是因为她生来如此,晚出生三十五分钟是为了在出生前制定一份详尽的人生规划。

她接触父亲书房里的公文比接触魔杖更早,她可以沉下心来学习这些,她姐姐不行,伊莉莎总坐不住,她似乎遗传了母亲身上的活跃因子,玩儿童扫帚时活泼得似那扑腾翅膀的大鹅,笑起来可以融化西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寒霜。

于是,约伦德对他的小女儿说,默克林斯靠你了。

当她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和姐姐分享那份橘子冰沙时,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她纵容着姐姐挖去三分之二,望着车窗外橘色的落日,觉得自己前途灿烂,觉得自己将会比落霞里刚刚显现的明星更加惹眼。

十一岁的她如此坚信着,就像那美好的愿景已经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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