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功,竟提早与那帮“海盗“开战……
宇喜多秀家并没有立刻惩罚这位家主,而是等到了宇喜多家的兵马,以及岛津和长宗我部家的船队。在接下来的评定上,自知轻敌冒进造成严重后果的九鬼守隆就像当年的伊达政宗一样搞起了行为艺术,背着荆条走进了营帐……
“对于水战失利的事,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不想解释一下,你为何提前开战吗?“
秀家冷冷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家主,九鬼守隆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秀家的目光……
“我……我轻敌……“
“你认为自己能赢,是吗?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赢呢?因为敌方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海盗?”
秀家强压怒火,低沉的声音如同一条龇着牙的孤狼。
“你是不是也以为……当年摄津在隐岐岛葬身大海,是因为商人不会打仗?!你遇到的这些海盗,就是如今炮轰江户的那群南蛮人!昔日,太傅拼上性命想要给你们所有人一个警示……而你们却自以为是地觉得隐岐岛换做自己就能打赢!江户的陷落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可怕,可你还如此轻敌冒进!太傅当年的牺牲本该是我们铭记于心的教训,可这些年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准备?!”
九鬼守隆脸色苍白,羞愧与悔恨令他无地自容……他颤抖着跪倒在地上,随后竟拔出了怀中的胁差。
“事已至此……请允许我以死谢罪!”
守隆正要切腹,秀家一把握住了他的刀身,手掌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守隆脸上……而秀家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毫无波澜。
“谢罪?你死了,这责任谁来承担?以死逃避责任是懦夫的行为,你现在活着戴罪立功才是唯一的出路。”
守隆的胁差在一声清响中坠落在地。秀家用另一只手拿出了一卷文件,守隆颤颤巍巍地接过卷轴,本以为那会是对他的处罚令,然而当他打开才发现那是一张舰船的图纸。
“小西行家(行长的嫡子小西兵库头)因为禁足无法出战,即便如此,还是通过与葡萄牙的使节进行谈判得到了这些宝贵的图纸。这就是你眼中的商人之子。你还会像轻视他父亲一样,轻视这些吗?“
九鬼守隆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此刻,托在手中的图纸仿佛足足有一整支舰船一样沉重……
“九鬼家的水军虽然已经无法战斗……但是研究这些图纸的工作可以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改造出能与英吉利有一战之力的舰船。”
秀家沉思片刻,面色稍缓,随即示意守隆退下。
他独自登上了清州的海港,目光再次扫过残破不堪的船队,心中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沉重。
“主公……您今天在评定上的姿态……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老主公。奥古斯都(小西行长)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就在秀家为眼前困局思索对策时,明石全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才察觉到昔日在关原之战以一敌百的明石扫部如今也已是满头白发。
不觉间,自己竟也变得和生父宇喜多直家如此相像了……
九郎……我现在这幅模样……会被你讨厌吗?
药屋九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的梦境依然模糊,但那个人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当那人渐行渐远之时,他的心中总会传来一阵刺痛。
耳边隐约传来的脚步声让他警觉地握住了胁差,他起身查看,发现屋外的来者后,急忙擦掉了眼泪。
“九郎,是我。”
“这么晚了,大人来找我何事?是伤病复发了吗?”
自从那晚过后,九郎再也没称呼过清正的名字。他有些失落,但仍旧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外面正在打仗,我要出征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来看你。“
“怎么突然发生战事了……”
九郎愣了一下,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些药材。
“你那些伤病要注意,我给你带一些药。”
清正似乎在犹豫是否该告诉九郎外面的事,但思忖过后,只是含糊地说道:“有人想要自立为王,所以造反了。“
九郎本来还想问更多战事的细节,但清正打断了他,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打到这里来的。”
他的语气格外坚定,仿佛在对九郎做出某种承诺。
”我有想保护的家,也有想保护的人。“他慢慢伸出手,但想要握住的却并非九郎手里的药。
“这个人就是……“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熊之助和那些孤儿们,不必为他们担心。”
九郎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并没让清正把话说完,而是将药包强行塞进了清正手里。清正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放下。片刻后,他点点头,说道:“那我走了,等我回来。”
九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保重。“
去往加贺的船上,活跃氛围的福岛正则又一次问起了清正那位神秘夫人的事……因为清正的身上多了一个奇怪的护身符。
福岛十分纳闷,好好的香囊怎么一股草药味。看着护身符上张牙舞爪的线头,福岛正则确认了一件事——清正这位神秘的夫人不是很擅长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