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指着带头冲阵的秀家命令铁炮队射击,然而前方部队还没来得及组织有效的防卫便被冲散,铁炮兵要么四散而逃,要么还没把枪架上就被骑兵的长矛与飞斧斩杀。
“金吾!!!!!!”
他扬起佩刀,镶金的刀柄在一次次斩杀中染上血色。小早川军的军阵在经过几番折腾后相当松散,与隆景在世之时天差地别。满腔怒火的秀家势如破竹,没多久就已经冲到了秀秋跟前,白金相间的阵羽织已经染得黑红,
“快……快拦住他!”
秀秋颤抖着催促身边的旗本赶快挡在前面,自己则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奈何部队一时间根本散不开,只怕自己还没跑掉就会被削去脑袋……
“直至你叛变之前,我一直将你视作我的亲弟弟!就连你暗通内府的证据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还在为你辩护……你居然真的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几个冲过去的旗本转眼间就送了命,鲜血飞溅在了秀家脸上,他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而是用那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慌乱的秀秋,秀秋从未见过秀家如此愤怒的模样……那张曾经温柔又俊秀的面庞在愤怒中扭曲。如同瞪着金刚怒目的鬼神。
“吉继想要举荐你做关白,你却要他的命?!我就不该相信你这个混账东西……!”
随着身边的旗本一个个倒下,秀秋慌不择路地跳下马,脱下羽织,随后将两个身边的士兵推上前去当肉盾,自己则试图躲进士兵中逃走……这个在庆长之役中滥杀百姓以充军功的懦夫甚至没有勇气和秀家正面对决。
望着被推到前排哆嗦着挡在前方的士兵,秀家厉声喝道:“你们打算效忠于这种人吗?你们真的打算用性命来保护这种会临阵怯战,让士卒充当肉盾自己逃跑的懦夫?”
那些本该为自家主子献上性命的士兵或许是震慑于秀家的威势,抑或是对秀秋这种丢人现眼的行为赶到无耻,竟纷纷让出了道路,任由秀家追了上去……
“该死……这帮家伙根本就没把我当作家主!”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一次次想要证明自己,却又一次次被否认……到头来,根本没人把自己放在眼里。
秀秋在乱军中狼狈地逃着,他的士兵们见主帅这般模样也开始四处乱窜,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金吾,你如果还当自己是一方大名,就停下来,堂堂正正和我决一死战!”
终于……他逃累了。他疲惫地转过身,望着那个伫立在身后的人影,拔出刀,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凭什么……凭什么啊!!!你不过是一个靠阴谋、暗杀上位的大恶人之子……凭什么姑丈(秀吉)就最喜欢你!明明我才是丰臣家的孩子……明明我才是他的亲人……!“
秀秋就像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恶童,张牙舞爪地挥着刀朝着秀家砍去。
秀秋的刀不出意外被轻松挑开了。紧接着,秀家打落了他的头盔,一个巴掌扇倒了他。。
“你这个叛徒……没资格提起义父。”
秀家将刀锋抵在了金吾的脖子上,然而悬在半空的刀却始终未能落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下不了手了?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像你那两个父亲。要知道,姑丈他可是连秀次都没放过啊。”
秀家注视着自己这位弟弟狰狞的脸,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往事……那时,秀次,秀胜都还健在,他们就像兄弟一样一起玩乐,无忧无虑也毫无猜忌。
后来,秀胜甚至未能见到自己刚刚出世的孩子就死在了朝鲜,秀次也死于血腥的政治斗争中……现在,他真的要亲手杀掉这位唯一的弟弟吗?
“你在犹豫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你依赖的父亲已死,秀次,秀胜哥哥也不在了,你的堂兄当众与你闹翻……你已经举目无亲了。”
秀秋卑劣地笑着,尖刻的言辞如同一把把尖刀一点一点揭开秀家血淋淋的伤疤,然后……他刺下了最为致命的一刀。
“你最仰仗的那位太傅刚才应该也已经中弹身亡了……杀死我你就什么也不剩了,不是吗?”
“什么……九郎他…………?”
秀家握剑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怒意顿时被震惊与痛楚取代。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秀秋捡起了落在旁边的佩刀……
“下去陪他吧!”
他叫嚣着就要刺出那一刀。
也正在这一刹那……一发铁炮命中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