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刑事部对动物集体虐杀事件的最终追查,犯罪嫌疑人已招供罪行。”
干练的女警官向上司汇报着前段时间发生的恶劣事件,警官们神情严肃的听着各部门上司作出的指示。
阶梯会议室不大,六行深棕色的实木办公桌扇形式的被分成两部分排列着,留出了中间对着出口的过道。如果有人进出,肯定会迎来在场几十名警官凶恶的目光,也不是没人经历过。然而当事人并不会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公安部向来没得到过什么和善的目光。
萩原研二坐在最后排,他无聊的转着手中的钢笔,笔头上部已经有些掉色,露出里面微亮的金属。
他正不合时宜地想着,这位女警官的性格说不定和小阵平很合得来。
喂!hagi,少来了。
萩原研二习惯性地看向左边,反应过来想起什么,最后还是有些不适应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臂,修长精瘦的手指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钢笔,指尖微白。
会议室中间上方悬挂在警视厅徽章,深蓝色的背景上,两朵樱花连接着金色叶片的顶端,下方稍大的被分成二十份长短不一的金色花瓣,十二片金色叶片环绕左右。这样金色在蓝色的渲染下成为了另一种更梦幻的颜色,萩原研二觉得有些眼熟。
啊,是昨天晚上卷卷的眼眸,在灯光下就是这样注视着自己。
但是他更希望能再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这种颜色。
一声惊呼传来,萩原连忙仔细听着,台上的领导们神情比刚才还要严肃。
“连续杀人事件!!白鸟,已经确定下这件案件的性质了吗?”台上的目暮警官惊讶的问道。
警官们议论纷纷,原先放映着刚才嫌疑人口供的大银幕已经换成了受害人信息。
“是的,这是法医出示的两名受害人的检验报告,”身穿浅蓝色西装的白鸟警官神色凝重,“在现场检查时我们认为第一名受害人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而第二名受害人的致命伤是腹部的刀伤,两期案件之间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是通过尸体检验报告发现这两名受害人内脏器官都出现严重的衰减,而第二名受害人谷口野香的脏器衰减更为严重。”
台下一名警官立刻询问:“请问这位谷口小姐的死亡时间是多少?”
白鸟警官:“法医鉴定为12月22日下午4点20分左右。”
这一答案立刻让所有警官哗然,萩原研二暗自心惊,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是表面上的杀人案可以比拟的。
昨天班长也和他说过第二名受害人的案件,恰好是他带队前往接收这起案件,但是除了受害人的伴侣外地出差,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半个月前的第一名受害人血腥的死亡现场导致线索却被覆盖,更是被媒体报道得人尽皆知。
但是相差这么久的死亡时间竟然是第二位受害人更严重。
“肃静,”黑田警视出声制止,“法医检测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是的,”白鸟警官手持记事本继续说道,“两名受害人都被注射了大量的环磷酰胺,以及微量的…水银。”
什么?
那可是水银,萩原研二微微皱眉,警官们自然都知道这种金属的危害性,另一名警官举手。
“请问为什么定性成连环杀人案,这是很明显的恶性投毒杀人事件。”
萩原研二注意到那位白鸟警官嘴唇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这位富家子弟出身的警官同事有现在这样表情难看的时候。
白鸟警官放下手中的记事本,走到电脑前,输入权限密码,打开了最新的法医鉴定报告。
大银幕微微闪黑了一下,两张照片被呈现出来,暗红色的器官被规整的摆在手术台上,左心室上黑色印记牢牢占据在上面,像诅咒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这是连上任几十年的警官们都不曾见过的场面。
萩原研二像受到惊吓一样,猛地站了起来,那双艳丽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那抹黑色印记,但警官们已经被惊恐的情绪淹没,没有注意到他。
黑色笔触顺着突出的微红的血管,沿着分叉处拐了一个弯,延伸到相同的高度,再从另一个血管顺下来,从拐点处笔直的穿过纵横交错的血色细丝。
一个字母被人用笔,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黑色油墨,硬生生的写在了心脏上。
……
“哎,这周的早会竟然这么久!萩原队长还没有回来,看来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啊。”
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一,伊藤治打开处理班的办公室,发现除了早上引起骚动的猫咪,竟然没有一个人。
背后林林散散的队员们还在相互争执,伊藤治——昔日与同事一样刺头但现任一队大队长,突然体会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怪不得松田警官成天那么大的脾气,真的管不住一点。
“哦豁,我们的萩原大队长还没回来,兄弟们,趁此机会,可要狠狠宰二队一顿啊。”高楠良三警官幸灾乐祸的说道。
“可恶,你们一队这是搞偷袭,高楠警官你可是前辈,怎么能把伊藤队长带坏呢?越前前辈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新来的队员还没从猩猩体力训练中恢复过来,只好试图凭借着前辈们的争斗存活下来。
越前智和:“哎,前辈我可打不过这么多人啊。后辈们可要争口气超过他们啊,他们要是一直这么嚣张,萩原队长也救不了我们。”
“哈哈哈。”高楠良三不厚道的笑着,一点没有对欺负后辈不好意思的自觉。
警备部的中岩进介警视是个不惧改革的长官,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实习一个月就被任命为队长可以看出来。
越前智和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他一开始和队友们一样不太相信这两位刚从警校毕业的后辈有什么才能。二队的新队长是个能说会道的家伙,不像另一位虽然是个池面但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一开始他们的氛围十分融洽。
霓虹的爆破事件与杀人案持平,两队经常一起行动,很少分开。
他们无数次的吐槽其他部门破的漏洞百出的案子,又在每一次都拿上自己的工具箱和防爆服与队友们共赴现场。
比起那张帅气的脸蛋,两位队长的实力也毫不逊色,甚至赶上一些老队员的十几年经验和技术,那些意见自然也消失殆尽了。
越前看着自家队长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以及旁边松田警官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意识到这些事情都被他不动声色的看在眼中,果然这些交际怪都不好惹。
老对手兼好朋友的高楠警官经常高兴的向他分享着两位队长拌嘴比赛的趣事,有时也感叹道一队与二队就像这对幼驯染一样,互相竞争也共同进步,说着说着又在最后加上一句他们队长更厉害之类的话,然后…然后就被二队群殴了。
呵,活该。
越前智和在群殴现场的旁边叼着一支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被夸进步的两个队变得比原来更幼稚了。
不过没有人反对高楠的那句话,毕竟比起热衷于参加聚会的萩原队长,松田警官的靠谱连带着那张池面脸更深入人心,不过就是太凶了,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活,以至于萩原警官还以为那次松田阵平训练新实习生没有留情面的样子,让队员们害怕他。
甚至为了改变他幼驯染在别人心中的凶恶印象,萩原研二带着整个爆裂物处理班连续开了两周的联谊会,最后被松田警官揍了一顿才消停。
高楠还在私下里跟他痛惜着与女警见面的机会变少了。
“越前,越前,发什么呆呢,上次的那个炸弹分析报告呢。”高楠伸着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
越前智和拍开他的手,死鱼眼的看着眼前的同期。
傻缺,怪不得没有女警看上你。
“喂,越前,什么时候把你闷骚的性格改一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
“—叮—”
楼道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高楠和越前看见萩原研二笑着对身边告别后,脚步迅速地向这边走来。
“萩原队长,今天怎么开这么久啊。”几个队员好奇的询问着。
“抱歉,待会儿再说。”萩原研二少见的没有回话,往日游刃有余的笑容现在勉强的扬起一个弧度,本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定也不停留地径直走向中岩警视的办公室。
高楠良三更加诧异:“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伊藤治:“肯定是,很少看见他这种表情。”
也许是和松田警官有关,越前智和敏锐地想着。
伊藤治拍了几下掌,“好了,不要围在这里了,回到自己座位上,整理最近的炸弹资料,我们之后有一个新型炸弹的专家会议,大家一定要准备好。”
“是。”
中岩进介看着手边的密封文件袋有些发愁,茶叶在刚到入热水保温杯里慢悠悠的擦着杯壁旋转,又在完全浸泡后沉落杯底。他喜欢这样的喝茶方式,就如他打破常规直接招进来两名警校生的行为一样。
咚咚——
敲门声意料之中的到来了,中岩进介端起那杯刚泡好的茶,背过身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的十字路口开口说道。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