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深处猛然响起管风琴声，沉重的金属乐章让所有书架开始逆时针旋转，一本夹着女妖舌头的《沉默圣歌集》从我们的头顶飞过，书间抖落的粉尘是碾碎过的忏悔者的喉骨。

“汤姆，共享的咒语也是在这里找到的吗？”我越是翻阅，越觉得奇怪。

“不是。”他在一旁注视着我手中的藏书，“看来有遗漏。”

“你知道我的首饰盒里有一枚同样的戒指对吧。”我把那页画有蛇形对戒的内容显示在他眼前。

“当然。”他倚靠在阅读台前。

“共享的咒语可以得到补充…”我阅读着，“那枚戒指可以变成两份，是对戒，在施加过共享咒语的载体上，可以实现共生。”

“也就是，我们之间，但凡有一个人活着，另一个人就无法死亡。”

汤姆笑了笑：“有点意思。看来还得回英国了。”他故意说着，想看看我的反应。

“迟早要回去。”我把书还给他，“你自己找吧。”

“怎么了？还在生气？”他勾着唇角扫过我的脸庞，接着开始翻阅藏书。

“不想理你。”一想到他刚刚用我的记忆当借阅证，我就有些烦闷。

翻阅完，看来是没找到想要的咒语。他把藏书放在一旁的阅读台上：“明天我回英国一趟，你在这里替我找重塑的咒语。”

“别太高调了。”

“自然不会。”

我不知道在这个图书馆待了多久，也许是三四天，也许更久…毕竟这里暗无天日，我整日坐在阅读台前查找替他重塑肉身的方法。

终于…没有白费心思。

“你找到了？”汤姆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我把书本递给他：“你去哪里找父亲的骨头呢？”

“自然是里德尔府的墓地。”他记下咒语，“你不是去过小汉格顿吗，就在离它不远的地方。”

“我可没想过去祭奠他们。”汤姆牵过我的手，将其中一枚戒指戴在我手里，“看起来你那边也很顺利。”

他拉起我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我恰好看见他手中戴着的另一枚：“当然，猜猜看我还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对我来说的好消息？”我想到什么，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有关通缉令？”

“聪明。你的通缉令没有画像，况且只出版在了一册的《预言家日报》上。”

“为什么？”

“马尔福出面了，他倒是还有点用。”汤姆垂眸盯着他方才吻过的地方，语气平淡。

“卢修斯马尔福？他有那么大的权利？”

“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他回来了？”我双眼微微睁大，有些震惊。

他轻哼一声，松开我的手：“你去找到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你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我离开。

“我……自然有事情要做。”

“你要去杀了那个孩子。”并不是对他的疑问，而是肯定。

他双手撑在阅读台上，台面突出的棱角在他手心的肌肤上印下痕迹，可汤姆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凹陷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白色，一点也感觉不到生机。

“我必须亲手杀死他。”

“我不会走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被尖锐刺破的手心，开始流血了…他还是没有察觉，“你根本不能离开我。”

“……你以为我很需要你？”他转过身看向我，眼中是从未对我出现过的冷漠，“只是最近得有个帮手罢了，但是现在，你已经没用了。”

“你疯了吗？”

他发现了手心的伤口，无视着，一步步走近我：“当然没有……更何况，是你不能离开我。”汤姆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指腹碾过我的唇瓣，又轻拍我的脸，将泛着腥味的鲜血染上我的脸颊。

“汤姆里德尔，你最好真的这样想。”我生气极了。

“该对我换个称呼了，我的妹妹。那个麻瓜名字早就应该舍弃。”

“离开英国，离开欧洲。去东方，或者美国。别留在这。”他俯身吻我的额头，“别在我身边。”我总算明白。

有了这副戒指，我们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时候，他也无法被杀死。

“等我杀了他，就把你接回来。”他贪恋地看着我，仿佛这是最后一面。

“我不要走…我不会死，我不会拖后腿。”我同他对视着，眼里染上了与他双眸同样的红色，“你说的对，我不能离开你。”

我突然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脸颊的血液也擦在他的领口与脖颈的皮肤上：“我不会心软……我会杀人，我会听你的话……我要在你身边。”

在阿兹卡班的监禁，几年里的异国漂流，每日提心吊胆，为了找到他，我才坚持到现在。

“哥哥，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