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一女在凌晨出现在国道边拦车说要回东京,怎么想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也随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司机的问题,而雨宫只是一直看着车窗外未明时分的景色,没有要加入对话的意思。
后来连司机也觉得无趣了,就只是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当他再看向雨宫的时候,她正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手腕上的淤青看上去特别刺眼。
她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喊过疼,甚至没有对他这样粗暴的行为表示过什么。但他已经开始在想,那时候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可以不用这样?
就这样想着,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一触碰到雨宫手上的那道淤青,她就像触电一样突然睁开了双眼惊讶地看了看他,然后戒备地蜷缩起身体往远离他的那一边靠去,转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我在干什么……
他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很惊讶,扭头看向了窗外,不想被谁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表情。
看着飞速倒退的风景,他能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流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到达东京后两人下了车,雨宫笑着对司机说再见,还说祝他的太太生产顺利。
原来刚才司机跟他那些没头没尾的对话,她是有听进去的……
原来雨宫也会这样由衷地祝福别人。
她带着他坐上了一辆巴士。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全部都是空位,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坐在雨宫旁边。他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她一定会感到很不舒服。于是选了她身后的位置。两人依然是像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交谈。
下了巴士后,雨宫把他带到一个街心公园,她选了树下一个隐蔽的位置蹲下。他也跟着雨宫蹲下。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收了起来,也没跟他说是什么时候要注意什么地方。
很快他就看到西尾恭成的儿子西尾彻也出现在公园的一个长凳边。彻也左右张望了一下,坐到凳子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大概两三分钟后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出现了,看上去她就是彻也在等的人。
只见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彻也就把一个信封交给那个女人。女人接过信封,摸了摸彻也的头发后两人挥手道别。
“那个女人是?”雨宫好像还是不打算解释,所以他先问了。
“那就是秘书市川小姐。”她说:“很多时候都是她,有时又是璃宫律所的其他人。”
“等等……你是说,律所也有很多人参与了送恐吓信这件事?”
“是的。他们都知道。关于西尾恭成在送恐吓信的事,还有他因此失踪的事。”
这时他才明白了西尾的真正目的,也明白了那时候雨宫露出悲伤神情的原因。
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只是送恐吓信,没有采取过任何危及璃宫家安全的行动。
为什么失踪后才开始送出那些背后写有笔记本密码的恐吓信并希望把信给到警察。
为什么市川小姐和律所的其他人会帮忙。
为什么始终没有揭发这些行为,甚至到了失踪这个地步都只是把笔记本交给警察没有公开里面的证据。
因为他们并不是想要通过这样的行动得到金钱或者其他与利益相关的东西,也不是想要报复谁。
“如果你再给那些垃圾辩护,我就会杀了你”
“每次都给这种垃圾脱罪,你不得好死”
“杀人犯就应该受到惩罚,帮杀人犯辩护的你也一样”
他们只不过是想让璃宫仁树和他们自己停下来,不再做这种事啊。
只不过是因为这样,西尾恭成就被“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