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走进房间，关好门窗，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兀自开口：

“01，计算下委托数量。”

“01 收到，请稍等，数据运算中，自你和李屿相遇系统激活后，目前已接手委托数量...，共计15件，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委托，由于能量不足，暂不计入。”

机械电子音建议：“请尽快增加李屿委托数量，他的时间不多了。”

“还是太慢，跨市鸽流是吗？”齐言疲惫地闭上眼，片刻睁眼给远在老房子的李屿外婆打了电话。

这头李屿告别路一和齐言刚回到事务所，就被告知他和面包签署的人鸟合作通商协议，现已自动升级为跨市通商。

并被下达工作指标，下一步必须拿下省区，要求合伙人李屿努力解决省区鲤鱼市鸽鲤鱼的委托，以此打开省市通商关口。

“......”被迫成就兽语事业巅峰？

“鸽鲤鱼的委托又是什么？鸽鲤鱼，鸽子名？” 李屿念叨。

“咕——”

——“是也不是。”

转头一只白鸽正站在车顶盯着他，李屿试探道：“鸽鲤鱼？”

“是鸟，既然你协议你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把鸟的鲤鱼找出来。”白鸽开口发出委托。

“是要找叫鲤鱼的鸽子？”李屿问。

“不是咕，鲤鱼就是一条鱼。”来鸽解释，鲤鱼是它的好朋友，它两因为广场观赏池拆迁重建失散。

“是哪里的观赏池？”李屿问。

“鲤鱼市中心广场。”鸽鲤鱼回答。

“......”李屿头皮发麻。

鲤鱼市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市，可以说三步一流水，之前因省人流量超额浏览，当地直接推出全市水道相连，为此将全鲤鱼市内的广场拆除重建，新挖水道，环环相通，比威尼斯的水道还畅通曲折。

鲤鱼市作为市级中心，水道源头流经并不断向外辐射。

“你是打算让我在全省水道里给你捞一条鱼？”李屿有被震撼道。

“咕咕？”

“不是不行，你确定它还在鲤鱼市？鲤鱼市水道相通后，最后可是直奔大海。我总不能去海里面钓到一条鱼就问它认不认识一条叫鲤鱼的鱼？”

“据说鱼的记忆还只有7秒。”李屿咋舌。

“那是谣传，鱼的记忆可好了，鲤鱼一定记得鸟。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关系。”鸽鲤鱼鄙夷李屿。

“出生入死？”李屿小声嘀咕：“鸟不吃鱼就不错了，竟然还是生死之交。”

“你竟敢侮辱我们纯洁无瑕的感情。”鸽鲤鱼豆豆眼流露不善。

“你想多了，我只是见识太少，感慨而已。”李屿安抚。

“见识太少看不不出来，但你你看着确实很好骗。”鸽鲤鱼仔细瞅他半天后直接下结论。

“嗯？我哪一点看上去很好骗？”李屿危险眯眼。

“太有礼貌，废话太多，话语委婉，语气犹豫，跟个行走的十万为什么。世界很忙没有时间和义务回答你。你简直就是刚出锅香喷喷任意拿捏的面包。”

鸽鲤鱼翘起一只爪道：“还是社会毒打不够啊。”

“那你觉的应该怎么做？”李屿虚心请教。

鸽鲤鱼叹了口气，认命般解释道：

“蠢，这句话就不应该问。首先闭嘴，自己看，自己学，什么都看，什么都学，但不要什么都用，一次次调整确定底线，在你们人类说的什么法律与道德平衡中找到你最拿手的手段。

“明白了吗，小白甜面包。”鸽鲤鱼老气横秋。

“...可是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谁都想捏一把怎么办？”李屿说。

“这还不简单，你就是个面团子，能对你出手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直接发疯攻击。”鸽鲤鱼毫不在意。

“发疯攻击？”李屿重复。

“你们人类什么都想遵守，自然只能步步退让，寸寸失地。”

鸽鲤鱼豆豆眼中不理解：“你什么都有吗？什么都没有还不争不抢是想饿死吗？在我们鸽子中，饿死的鸽子可是最无能的。无论什么情况，过不好自己的鸽子就该被淘汰。”

“人类和鸽子生存法则有些是不一样的，针对养不活自己的人类，我们会进行特殊帮扶。”李屿科普道。

鸽鲤鱼看着李屿，认真道：“偶尔的馈赠就像阴晴不定的天气，可以感受感谢，但绝对不能依赖。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自然一视同仁。你也好，鸽也好，生存法则永远是弱肉强食，从无例外。”

“更何况随时可以收回的帮扶，连自然随手掉下的怜悯都不如。”

鸽鲤鱼扑扑翅膀，一锤定音：“心可以善良，手段绝对不行，否则饿死都是最轻松的死法。”

“对了，这个月内找不到鲤鱼，鸟人跨省通商合作试做失败，好好加油啊咕。”鸽鲤鱼说完飞向蓝天。

这个月？李屿手指颤抖掏出手机，本月余额已不足10天，李屿冲到窗边大喊：“你什么线索都没给我啊？”

“咕咕——”

“市中心喷泉广场算什么线索？还证明实力，证明海底捞鱼的实力？”李屿闭眼，被坑了三字从心底源源不断冒出。

鲤鱼市中心喷泉广场。

“就是这里？”李屿绕着市中心广场喷泉转了三圈，这里初步看去估计有不下百条的红色鲤鱼。

李屿收回四下做贼张望般的眼神，转动脑袋，装作观赏喂鱼的样子依靠在栏杆上。

“请问你们认识一只叫鲤鱼的鱼吗？”李屿手指落下鱼食，对着破水而出的小鱼们询问。

“噗噜噜——”

——“又来个爱嘀咕的人类。”

——“算了，总比被硬币砸到要好。”

——“你是不知道，上次那个人类竟敢用一分钱的硬币许愿财富自由！”

——“一分钱？现在还有一分钱的硬币？”

——“这不是重点。”

——“对对对，现在重点是赶紧吃。”

“....我叫李屿，来自鲤鱼事务所，我的事务所...”李屿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池子里的鱼全都齐刷刷看向李屿，鱼身同时偏向一边，拿一侧鱼眼紧盯着李屿。

李屿微微起身，现在好像有点诡异。

哗啦——

面前平静的水池就像突然掉进了一只鲶鱼般，全都躁动起来，整片池水的鱼相互挤压，争先恐后朝向李屿站立的方向涌来。

——“让开，鱼是第一个。”

——“鱼比你老！尊老懂不懂！”

——“鱼还比你小！爱幼懂不懂！”

“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李屿伸长脖子轻声问道。

——“知道！”

李屿猛地收回脖子，毕竟眼前二三十只鱼突然一同张口吐出一模一样的话语，实在是太骇人。

“别跑啊，鱼只是太激动了，毕竟你是第一个会说鱼话的人。”

“听说你饥不择食，什么委托都接？”

“饥不择食，你们听谁说的？”难道岩石抓鱼的时候还对它们说些有的没的。

“广场上的鸽子啊。随便找一只都在说你的事。听说是体验过你的服务为你免费宣传呢。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哈。”

李屿眼神在广场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一只熟鸽。

难道真的是我平时喂猫逗鸟的爱心回馈？

“你找鱼？”一道有力的声音传来。

“你叫鲤鱼？”李屿惊讶，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这也太顺利了吧？

对方在水中点头，水波轻跳层层漾开。

“你一直在这，鸽鲤鱼为什么说找不到你？”李屿问出疑惑。

“是它啊。”鲤鱼愣了下，声音都充满喜悦：“是它让你来找鱼的？”

“是。它说你失踪了，委托我来找你，所以你为什么故意躲起来不见它？”李屿问。

“鱼没有。”看着李屿不相信的眼神，它无奈承认：“鱼确实是不想见它。”

“不敢？它会吃你？”李屿问。

“胡说什么，你可以用食物侮辱我，但绝对不能侮辱我们纯洁无瑕的感情。”鲤鱼胡须颤抖起来。

“现在我确认你们是好朋友了，毕竟这话一模一样。”李屿心中吐槽。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见鸽鲤鱼？”

“不想做朋友就不想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对方无意识摇动尾巴。

“你不觉得这话太晚了吗？已经做了好久的朋友，之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李屿问。

对方轻叹气道：“我们是两个世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咫尺天涯。”

“可你们之前做朋友不也是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李屿打破砂锅问到底。

鲤鱼沉默片刻道：“鸽鲤鱼不一样，它可以自由翱翔，天空是它的领地，海洋是它触手可及的风景，而我只能一直在水里，大海很大很大，但鱼永远也没有办法上岸飞翔。”

“鸽鲤鱼也不能长时待在海里，你们各自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风景。”李屿说。

“鱼以前也是这样告诉自己。但不管什么关系都是互相受惠，可以是情感可以是利益，但绝不能是一方单方面付出。比起我，鸽鲤鱼付出的更多。长痛不如短痛。”

“可你这样单方面的做法非常自私，看似你在担忧你们之间的友谊长久问题，实则你只考虑了自己。”李屿语气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