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与之一样错愕的还有跪在一旁的荒月,他原本打算弟弟扑出去之后自己也上前接应,哪知道云未行才是那个捕猎的人,他就是等着他们急于杀死他的时候,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他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被丝线割成碎片!
极度的愤怒和悲伤充斥了荒月的大脑,眼睛被血色染红,瞪得就好似要裂开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猛的暴起就冲向云未行,而郁蒸也从震惊中醒过来,迟疑了一下复又甩出无数道丝线。
云未行先是丢了已经被巨大的力量而直接被扯断的柳枝,双手为掌迅速接下荒月暴怒的双刺,荒月痛失亲人,悲痛万分,下手更加狠毒,几乎是用尽全力将手中双刺刺向云未行,而云未行虽然接住了他这一击,却也被他极怒而爆发的力量给压制住了动作,也就在这时郁蒸的丝线也甩了过来,若他再不闪开,就会被直接拦腰斩断!
荒月双目赤红暴睁,几乎是抱着跟云未行玉石俱焚的想法,即便丝线会将云未行跟着他的手臂一起被砍成两段,他始终都不松手,一心只想要云未行的命,这比杀任何人都要迫切!
眼看就要得逞,云未行突然扭转了两只手腕,只见两根钢针嗖的一下从他的袖口疾射而出,一瞬间刺中荒月的两只眼睛,剧烈的疼痛几乎逼疯了荒月他声嘶力竭地嘶吼惨叫着,双手乱抓着去拔眼睛里的钢针,却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
一脚踢开了疯狂哀嚎的荒月,云未行丝毫不受影响,双手抢过荒月的峨眉刺便一击接下郁蒸来势汹汹的丝线大阵。左右扭转间将大部分的丝线都扭成了一团,接着手中力道,猛的又将丝线一扯,郁蒸身量干瘦,根本敌不过他全力一扯,直接被扯下了高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柄巨剑从天而降,带着雷霆巨力而来,一下子将云未行重重压制,只恨不得将他就地碾碎。
而云未行反应也极其迅速,两把峨眉刺用力一架便接住了这直劈肩膀的一剑,兵器想接,瞬间发出一阵嗡鸣,云未行只觉两只手的虎口都被震得生疼,额头也冒出不少汗来。
他咬着牙将峨眉刺往身侧一带,将重压的力气一卸,随即人便迅速朝后方撤开。
无踪楼的杀手何时受过如此重的打击!雩风看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的郁蒸,另一边是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荒月,还有已经没了气息的乏月,本以为是再简单不过的一次猎杀,不想竟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摆了狠狠一道,简直是把无踪楼的面子扫了个一干二净!回去之后自己又该如何交代啊?
“我观你武功路数很是眼熟,小子!你到底是何人?”
雩风谨慎地看着面前这个正把玩着峨眉刺的少年,他一身白衣竟皆染血,伤口也是不少,但都是皮肉伤,有些蜡黄的脸上满是血污,发丝垂落在脸颊两边被汗水打湿了,混着血水,看上去要多妖艳诡异便有多少。
云未行闻言冷笑,斜眼看向雩风,“如今无踪楼做事已经如此不专业了吗?杀个人,连个底子都不查一下,出来怎么办事呢?”
说着他架起峨眉刺,挑了挑眉,冷冷道:“少说废话,要动手便动手!”
雩风见他如此,竟从心底里产生一丝佩服之感来,扛其重剑,颇有些认真道:“这两把峨眉刺压根不是我这把乌金的对手,耶不是你擅长的兵器,你不如换上自己趁手的武器与我一战,如此也不算我趁人之危。”
云未行倒是没想到雩风作为无踪楼的刺客竟有如此讲道理的一面,也收起了方才恼怒他们设局埋伏的鄙夷,虽然依旧恨他们杀了暗卫的行径,但也难免认真了起来。
他丢下手里的峨眉刺,从腰间抽出一把柔韧锋利的软剑,“这柄轻云不是我常用的兵器,只是此番出来不曾带我的长枪随风,姑且就用这个吧!”
说着他一甩剑花,内力灌注剑身,竟让原本柔软似丝绦的长剑变得坚硬锋利起来。
一看这架势,雩风总算明白他方才为何能将那柳枝耍得那般漂亮,比起这柄软剑,那柳枝当中只是拿来戏耍郁蒸他们的了,当下越发不敢轻敌。
见对方诚意,雩风便也认真起来,架起重剑,大喝一声“得罪!”,随即宽背剑刃便狠狠向云未行劈砍了下去!
云未行身形灵巧地跳了开去,随即一个转身冲向雩风右侧,手中软剑似灵蛇一般吐着信子就刺向他的后腰,雩风身形竟也不输,借着重剑的重量撑起身体便在空中打了个旋梓,落地到云未行身后,手起刀落,一个横拍便重重击在云未行腰上,直接将云未行拍出去了数丈,噗的一声呕出不少学血来。
一瞬间云未行只觉身体里面翻江倒海,眼前更是一阵眩晕,咬牙清醒,迅速后撤又躲开致命一击。
他一边后撤一边暗自心惊,原来这就是十二月前三的实力吗?这比后面的这些郁蒸荒月等人,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怪不得江湖上甚少有关于他们的一些传闻,连消息灵通的月通天也查探不到更多,他们自己也只曾经遇到过一个,那人乃是十二月之首献岁,更是无踪楼如今的楼主,当年他们侥幸逃过一劫,却也个个身负重伤,是在一众将士拼死护卫之中从王府逃出来的,印象中的那个人,杀人如同呼吸一般,悠闲又残忍,若不是那些士兵死了也不肯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他们根本逃不出去,也就遇不上后来的医圣师傅了。
只不过,云未行看了眼持剑冲来的雩风,这人虽然力大无穷且招式灵活,但重剑终究笨拙,即便他练剑如火纯青,也终究会有破绽。
云未行执剑迅速迎上他的攻击,来回格挡,重剑击打在轻云剑上,发出阵阵嗡鸣,寻常兵器早就被他击得个粉碎了,然而云未行内力施展自如,不断变换轻云的状态,接剑时坚硬,下一瞬又迅速软化,雩风便时常觉得自己一剑砍在了棉花上一般软弱无力,感觉十分懊恼。
而更让他觉得烦躁的是,云未行袖子里的袖箭时不时突然射出几道暗器出来,逼得他只能不停跃开躲避暗器,打得十分窝火。
就在他因为暗器恼火之时,云未行迅速侧身攻向他右侧,雩风哪里会让他得逞,迅速抽剑去挡,结果云未行身形一转却突然转向另一侧,手中软剑也跟着转了一个弯,狠狠刺中了雩风的左肩!
雩风吃痛,却半分没有退缩,反而将手中重剑挥舞得更加迅猛,剑锋直逼云未行的腰,逼得云未行不得不撤剑后退,但是有了这次的成功,云未行便像是找到了诀窍一般,手中长剑跟随他的动作,犹如具有生命一般,穿梭在重剑的攻击之中,招招命中雩风,使其行动也愈发迟缓。
如此烦人的招数自然引得雩风大为恼火,举起手中巨剑拼命挥舞起来,那重剑力量巨大,转起来更是如同飓风一样,立时逼得云未行不得不向后撤出。
雩风见状迅速挥着巨剑冲向停顿下来的云未行,一剑劈下!
云未行刚刚站稳脚步,迎面就是这么大一击杀招,只得架起长剑生扛。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云未行生生被雩风劈的瞬间弯了膝盖,软剑注入了内力虽然坚不可摧,但巨大的冲击还是将他的剑压到了肩头,狠狠嵌入了肉里,云未行咬紧了牙关才强行不让软剑再往下走,否则就凭雩风使出的全力还有这大剑的力量,方才这一下就能将他这小身板直接劈成两半。
两人就这般对质着,雩风额头上被云未行的暗器划伤,潺潺的血水从额头流下来,染湿了他本就杀红了的眼睛。
他恶狠狠地瞪着,使出全力将手中重剑下压,而云未行也死死扛着,只看最后谁能撑到最后。
突然雩风眼神一闪,云未行心里一惊,果然就见他握住剑柄的手突然一动,重剑的放血槽中突然弹出一把一尺长的细剑!
那细剑一直隐藏在重剑之中,与那暗褐色的放血槽形如一体,十分难以察觉,即便云未行看出了雩风的诡计,却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手,难怪此人能稳居十二月榜三多年,本以为只是重剑杀伤力大,没想到也是这般阴险狠毒之人。
眼下云未行的肩上架着重剑,深可入骨这细剑却已经近在眼前,若是不躲,下一刻他的喉咙就会被利剑撕开,必死无疑!
顷刻间,云未行便做出了决定,他抓住雩风以为胜券在握的破绽,蹲身下腰的瞬间调转身型,跟着一扭身从重剑之下滑了过去,脸几乎擦着地面而过,然后瞬间又站起身来,双脚一蹬便腾空而起,软剑注力迅速劈了下去,雩风愕然,赶紧退后,站定以后也是心跳不已,满脸皆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