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敌百”。
班孛犁琢磨了一会,仿佛记起什么来,恍然大笑道:“二十年前就听闻镇北元帅痴迷剑道,一手擎苍剑法高深莫测,若不统领万军也可成为一代剑宗,原来自他卸甲归田后,二十年来也没白活着,竟弄出了个江湖门派,隐藏得倒深,从来闻所未闻”。
柳星辉站在那五百三十九人中央,身后负着银白的万钧,收敛了嬉笑的剑客正气凛然,倒叫那都颇不适应,一时间竟被剑客浑身凌厉的气势所震慑,直到剑客扭过头看他,冲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他突然想起初见时镇北元帅的引见之词,“这是我的孙儿,柳星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煌剑客,素来沉稳可靠,来日之路,他可与世子相伴同行”,一念及此,北漠世子撇了撇嘴,冲他还了个白眼,心道:元帅英明一世,只怕迟早要栽在自己孙子的“沉稳可靠”上。
柳星辉安顿好门人后领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和一名同那都身高体量相差不大的少年走入世子大帐,二人均是长空剑派门人,女子背后仍背着包袱,同少年边走边低头交谈,那都正在帐内收拾行囊,他拾掇出了不少母妃的旧物,正自暗自神伤,扭头见柳星辉领着女子及少年进来,便皱眉道:“这二位是?”
柳星辉向他的方向指了指,女子便兀自上下打量起他来,那目光似能穿透衣物,将那都扒得干干净净,那都不自在的拧了拧脖子,碍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好不容易女子收回目光,冲柳星辉轻声一句:“底子还行,问题不大”。
柳星辉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子便冲那都走来,一边走一边卸下包袱,随即一只纤纤玉手伸向那都,那都像一只窜天猴般猛地跳起,恼怒道:“你搞什么……”
“名堂”二字还未出口,只见女子快速闪身至他跟前,并指于他颈侧一点,那熟悉的僵硬麻痹感贯穿全身,那都动弹不得,正欲破口大骂,女子“哦”了一声,又一指点来,那都霎时失声,女子便解开随身包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少年走到那都身旁站着,女子开始在各个瓶子罐子里抠出五颜六色的膏状物,在他二人脸上涂抹起来。
夕阳西下,涂阚部驻地外围,老族长望着绑着麻花辫,身穿麻布长裙,已换了副陌生女孩儿模样的那都几番欲言又止,那都用服过药后轻软的女孩嗓音不住安抚自己年过半百的外爷,仔细叮嘱老头多注意身体,召集十一部兵马后不可妄动,一切等他的讯息,那都道:“我原本担心外爷斩了骆普的脑袋,若那尔霍真的发难举兵来攻,十一部兵马尚未召集,涂阚部恐难抵挡,如今元帅派来门下弟子坐镇,孙儿也算是放心了”。
班孛犁叹息道:“你还有闲心担心外爷,外爷再不济还有几万兵马傍身,而你却要孤身去闯那龙潭虎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也不肯多驻留几日,让医师为你悉心调养,你这性子和你父王年轻时一个样,不知死活”。
那都知道无论如何老人始终忧心自己安危,也不再多言,径自上马,柳星辉早已在旁恭候多时,背后长剑银白的剑柄在夕阳映照下熠熠生辉,见他终于要出发,便调侃道:“世子的举止还是文雅一点,北漠女子虽豪放,也不至于像世子这般动作粗犷,全无顾忌”。
那都咬着牙没好气道:“她难道不能只给我换副面孔,非把我易容成女孩子,我一时半会怎么适应,遇到事忙手忙脚的岂不是更容易露馅”。
他服了那女子给的药,少年本就不甚浑厚的嗓音此刻发出来的声音竟像是清脆鸟啼,柳星辉窃笑道:“谁能想到堂堂北漠世子会易容成女子,世子只要不被人扒了衣服,露不了马脚,顶多是个绊手绊脚的笨丫头罢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嘟嘟吧”。
那都霎时满脸乌云密布,咬牙切齿道:“你敢这么叫我,我就把你活剐了”。
二人披着夕阳西进,班孛犁眼见着二人的身影没入夕阳余晖,渐渐消失,又是一声长叹,扭头对一直在旁的以萨吩咐道:“夜里的事安排妥当了吗?”
以萨答道:“妥了,必能在那羌眼线盯梢下送世子离开驻地”。
班孛犁吩咐:“虽说是元帅门下弟子自愿为世子行踪打掩护,也不可掉以轻心,务必保证那位少年的安全,一到地方就卸了易容带回来,那几个眼线也不要留,消息传到就拎来杀了”。
以萨点头,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笼罩他全身,仿佛又有了浑身浴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