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白笑出了声音,“你等会儿扫完是直接回寝室吗?”
“是啊,”裴办说,“不过袁劝说他回寝室搞卫生,我帮他搞教室,所以回去只要消分就行了。”
“哦,”郜白点点头,又问,“消分要干什么?”
“宿管说把一楼架空层上面的蜘蛛网搞了,”裴办想想都头疼,“希望不要落我一身蜘蛛网。”
“哇哦,”郜白同样皱眉,“那架空层至少暑假两个月没人扫吧。”
“岂止啊,”裴办随口道,“我怀疑上学期都没人扫过。”
“那不至于,”郜白说,“要消分的寝室那么多,总会扫到架空层的。”
“那你误会大了,”裴办胳膊搭在擦完的窗户槽上,“大部分寝室压根不消分,就算班主任管也无所谓,顶多罚几篇检讨。”
“是吗?”郜白左右看了一眼,溜达到台阶上,把簸箕里的垃圾倒进垃圾袋,低着声音说,“我听说楼上六班罚的是钱,要是没有优秀寝室,一个人罚五十块。”
“真的?”裴办震惊,“文明寝室不是得一个月扣在五分之内吗?他们班主任谁啊?”
“不认识,”郜白摇头,“咱们年级离谱的班主任多了,我记得高一那会儿,有个班主任往教室里装监控,动不动就看监控查晚自习和上课纪律,第二天秋后算账,他们班学生抗议了好几次都没用。”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个离谱的,”裴办回忆起来,“我高一是十四班的,当时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上课天天讲国际奥赛的题目,甚至当成课后作业,把他们班学生害得不轻,那数学课谁听得懂啊。”
“......”郜白嘴巴张大,表情震撼,“你这个离谱,和我说的离谱,应该不是同一个离谱。”
“都差不多,”裴办接着擦瓷砖,“这么看来,崔哥和祝哥算很不错的了。”
“那是,”郜白肯定,“别说他俩,赵姐都相当不错好吗?那可是外网资源任取的......咳咳咳,不是,反正总之这几位都挺好的。”
“你快点扫吧,”裴办擦了擦踩上去的凳子,走到教室外擦外面的瓷砖和窗户,“你等会儿去吃饭吗?今天食堂肯定不挤,估计会提早半小时放饭。”
“看情况吧,”郜白拿着笤帚开始扫树底下,“这落叶到底为什么要扫,就不能让它自然腐化吗?”
“呦,你还知道腐化这个词啊?”裴办转头看了他一眼。
“瞧不起谁呢?”郜白瞪他,“我高一生物的学考可是B!”
“......你确定要在遍地是A的一中谈这个吗?”
“哪有遍地都是A,”郜白说,“最多百分之五十,能考到B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四舍五入我就是A啊。”
“呵呵,那你另外两门呢?”裴办问。
“......往事不必再提,”郜白深沉道,“我对物化要求不高,能过就行。”
裴办嘲讽地笑了几声,郜白不服,“咋地,你难道就都是A了?”
“......咳,那到没有。”裴办默默转过了头。
“三个B?”郜白不依不饶,“总不会是三个C吧?”
“我地理是B!”裴办忍不住道,“快点扫吧你,我这边都要搞完了,你树才扫了一颗!”
“切。”郜白转头看了一眼刚堆起来的落叶,眼前忽然来了一阵风,瞬间把那一堆扑得满地都是,“草!”
裴办擦完最后的门框,去卫生间洗完抹布放回教室,关上门,路过郜白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不怀好意地掐了嗓子:“小哥哥,加油~”
“你别恶心我,”郜白嫌弃地说,一把抓住裴办的肩,把手里的笤帚塞到他手上,“裴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恩不言谢!帮帮小弟这个忙吧!”
“什么玩意儿?”裴办下意识就要把笤帚丢掉,郜白连忙摁住他,软声求道:“哥~你帮我搞一下公共场地,我回去和你一块消分!很快的!等我同学到了咱俩就能走了。”
“不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裴办依然莫名其妙,拿着笤帚想扔又没法扔,郜白几步蹿回二号柜拿了把新的,蹭到他边上说:“难道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这里扫地吗?”
“非常忍心,而且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吗!”
“我请你吃饭!”郜白使出了杀手锏,“二楼麻辣烫加烧烤!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裴办:“......”
这一时间倒还真不好拒绝。
两人累死累活地把那一地落叶扫完,终于等到另外两人过来接班。
裴办一手举着笤帚,来回扫着架空层上方,时不时扯下蜘蛛网,“那落叶我是真不想再扫了,风一来树一抖,树叶哗哗往下掉,就不可能有扫完的一天!除非把那树薅秃了。”
“薅秃这种事也太残忍了,”郜白探头往楼上的阳台看,小声对裴办说,“我好像看到宿管在一楼打扫卫生......但那间不是宿管的房间啊。”
“你不知道?”裴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什么?”郜白纳闷。
“一楼的房间是国际部的,”裴办同样压低了声音,“他们给宿管付钱,一天一百,让宿管帮他们打扫卫生。”
“草!这也行?”郜白震惊,“那岂不是永远都不用扣分了?”
“......你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吗?”裴办无语,“放心吧,他们扣得比普通班狠多了,去年世界杯的时候,有个寝带手机来学校,熬夜看球赛,一晚上就扣了五十多分,不过他们国际部不管这个,所以也无所谓了。”
“哇哦,”郜白震撼,“还真是每个班都有离谱的事......欸,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说着,郜白凑到裴办的耳边,呼吸吹拂在耳廓,泛起一阵麻,紧接着是低沉的声音,让裴办一瞬间骤然心停。
“我听说,你们班男同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