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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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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雨夜*

2012,东京,

又一个昏黄的傍晚,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绵密如丝,

雾岛栗月执一柄黑伞,如一只黑色的信鸦,穿过雨幕,停在了屋檐下,

和折原临也凑在一块儿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

他来东京真正要见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还真是老套啊,间谍的职业培训里,将见面地点选在下雨天也是必修课吗?”

他跺了跺脚,摩挲指尖沾湿的水渍,搭话到。——空气太湿了,寒意从伞柄上浸出水来,

他的身旁,是另一把伞,

灯光透过24小时便利店橱窗的玻璃,自两人身后照来,他与另一人,一同站在檐下,无所事事,仿佛两只偶然撞在一起避雨的夜雀。

“我猜你可能会来找我,”伞下传来了回答,清冷冷的,包裹在雨的湿凉内敛里,

像晕散的雨雾,也如这个人,

一瞬的怔忪,雾岛栗月收回思绪:“好久不见,坂口先生,身体还好吗?”

“托你的福,我在床上躺了七个月,像植物人一样,不仅完全动弹不得,还导致了部分肌肉萎缩,并且时至今日,也仍在康复期...”

陈述穿行在雨里,平静流淌于伞与伞的间隔,大病初愈的苍白与困倦都藏在伞下的阴影中。

雾岛栗月说:“我很抱歉,”

回返的声音缺少了起伏,平直得像一句单调寒暄,或一个尽快完成的礼节,

而屋檐太窄了,他们都仍撑着伞,看不见彼此的神情。

檐边滑落的雨帘砸在伞面上,顺着前端飞出去,像一线细细的悬溯飞瀑,

哗啦啦,雨在唱歌。

隐没一段失去意义的对白。

“....”

坂口安吾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没什么意识地,低头看了看鞋尖,或许是在借着弯腰的动作,掩饰感到荒诞般,一不小心发出的嗤笑,

而后,这些随意而情绪味儿的举动便从他身上退去了,

他推了推眼镜,恢复了一副冷淡的公事公办模样,开门见山:“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们身前,灯光将路面照得湿淋,积水摇曳一地明黄的橙亮,雨水在屋檐下汇集,喧闹成河...

把伞向后压了压,望着潜在雨帘后的黑天,雾岛栗月有一瞬的不想开口,但...

少年仰着头,还是说了下去:“首领希望我来...”

顿了顿了,他换了个开头:“当初,MINIC的报复袭击让一切都太过突然,造成了特务科与敝社之间的误解...”

尽管开脱得牵强,出口的话连自己也不信,但出于立场,他没有选择:“港.黑旨在建立横滨夜晚的秩序,并非一味渴求扩张...”

“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坂口安吾打断到:“如果你是森鸥外的说客,不必继续下去了。”

保持着匀速,雾岛栗月没有停下:“作为文明发展的既得利益者,敝社尊重社会规则与道德伦理,也深知法律存在的必要,我们无意破坏...”

冠冕堂皇终于到了结尾,他小小声地抱怨:“不过,最近这大半年以来,特务科也将我们看得太紧了些,”

无言的探问潜隐于示弱之中,

尽管港.黑过去那些马脚大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谁知坂口安吾到底曾用[堕落论]探知过什么,若特务科真逮到点什么就上纲上线,揪着不放,对黑手党来说,也是件麻烦事儿。

因此,他估计着时间、安插眼线,一得知坂口安吾醒来就赶来东京,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人和特务科的态度。

坂口安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雾岛栗月为什么来找他,他也心知肚明,

只是一听对方这装乖的调调...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样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委屈的神情,

啧,想当初,他在电梯间遇见这小子,就是被这张纯良的脸给骗了,那样一副...注视世界的表情,在一众黑手党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让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沦落去给黒帮打工是公务员的失职,]

彼时,他这样想着,便自顾自地背上了责任,谁能想到后来呢?

天生的演技,连记忆也能作假,

以致时至今日,他仍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怎样在瞬间接收那样多的信息,又如何创造出那些逼真的记忆,

真的,全都是假的吗?

又或者,此时的探究,亦是引导之陷阱?

他停住了思绪,不再想下去:“实话告诉你好了,托这一遭,特务科终于掌握了你的异能,并对其进行了重新编号——A9774,是与重力使A5158同一层级的高强度监管。”

“哦,”雾岛栗月没有意外,他早做好了自己异能力暴露的准备,

“至于你们担心的...哈,与其担心我知道了多少,不如担心太宰,他知道的可要比我多得多吧?”

老实说,醒来发现太宰治成了特务科旗下单位的人,坂口安吾着实是吓了好大一跳。

“说起来,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或许是心中不爽,——如今他所知的有用情报已被港.黑清理干净,白打了两年工不说,就算能找到罪证,特务科证书都发了,上了同一条船,自不可能再和黑手党轻易翻脸,没实力也没理由。

抑或是好奇,——因知晓内情,而怀抱一丝戳人伤疤的隐秘期待?

但闻言,雾岛栗月眼中只有纯然的疑惑:“什么?”

在那之前,是否有过一刹的沉默?

坂口安吾不知道,他没能读到更多,

接着,在目光的注视下,雾岛栗月很快反应了过来:“哦,你说太宰先生啊,”

他恍然般笑了笑,显得很豁达:“那个人,应该在哪儿都能过得不错吧,”

“政.府内部也非一派和平,”坂口安吾用事实将对方拉了回来:

“何况太宰治还是个外来者,一堆历史遗留问题不说,分了别人的蛋糕,自有...最近有人在查他的资料,”

说着,他看向雾岛栗月的表情,打量,

有人为调查太宰治的过去朝横滨伸了手,情报圈的动静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而结果的无劳而返,是否是...

“是么,但...”

“你想说和你无关吗?”

“......”

出口的话被抢白,雾岛栗月看了坂口安吾半晌,最终无奈,承认了:“是我,我清理掉了一部分...”

在发现有人调查太宰治时,他就在情报网中做了替换,清理了相关痕迹,

现在,坂口安吾猜到了是他做的...

“至于之后,”他犹豫了一下:“那,合作愉快?”

仅凭他一人是不够的,他没法涉足特务科内部的机密档案,是以,如果要帮助太宰先生的话,就需要和坂口安吾联手了。

“合作愉快,”

坂口安吾冷淡的声音传来,以一种肯定的口吻。

还真是奇怪,这下,他们都又成了各自组织里叛徒,为了离开的另一人...哈,

渐渐的,夜深了。

无边无际绵延的雨笼罩了整个城市,空旷的街道上笼着烟,

檐下的身影相继离去,脚印消失于淌过地面的雨溪,

城市在雨雾溅起的余温中,逐渐变得朦胧,膨胀,坍缩...融化,

*第二个黎明*

远离东京的东北某地医院。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儿,洁白墙面一尘不染,

走进病房,雾岛栗月表示很无语,谁能想到呢,才两天不见,折原临也竟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并且,看看手机上的网络新闻:

[来自东京的旅者折原临也,腹部被刺伤,目前判定是无差别杀人狂所为...]

啧,连真名都被爆出来,这家伙马上就要被仇家干掉了吧。

“噗哈哈,他们可干不掉我,”

不知是他表情太好懂,还是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耳畔传来折原临也的笑。

雾岛栗月耸了耸肩:“那可不一定,别对自己的人品太自信啊。”

“放心放心,在招人恨这方面,我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你啊——,丽酱,”黏糊糊拉长的尾音,折原临也坐在病床上,明明才被捅了一刀,仍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戳人心窝:“吸引仇恨当挡箭牌的日子不好过吧?”

雾岛栗月见怪不怪,“恨你的人是因为你招人恨,恨我的人不过是因为利益,再说,那些老狐狸又何尝不清楚其中把戏,大家一起做做样子给老板看...我可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言下暗示折原临也就是太跳太嘚瑟,才被人记恨捅了刀子。

“哈,这你可错怪我了。”折原临也摊手:

“这一刀,是因为我阻碍了别人的计划,有人派人刺杀栗楠会的大小姐,想要挑起黒社会的战争,因为我把小静引进局,扰乱了他的布置,因此才遭到了暗算。”

捂住腰部的伤口,他厌恶地说:“蛮不讲理地出手在大街上捅了我,那个叫做淀切阵内的家伙。”

听到人名时,雾岛栗月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继而缓笑:“那还真巧,我好像恰巧杀过一个叫做这个名字的人。”

折原临也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哦?怎么回事?”

“准确来说,应该是淀切阵内XX号吧,”散去阴郁,更多情绪被掩于眸下,雾岛栗月又恢复了懒然,

他抱臂靠着墙,接着说:“淀切阵内,外界看来行踪神秘的淀切社长,本质上其实是由名为[淀切阵内]的复数个体组成的集团,而不论是我杀死的那个,还是刺伤你的另一个,大概都只是受操控的几十个傀儡之一吧。”

“是嘛,还真是有趣,”折原临也感叹了一句,优哉游哉的,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脑补了什么,用一种若有所思又暗夹欢快的语气,他又重复了一遍:“真有意思...这多好玩呐,”

然后,像只忽然发癫的猫,他伸展双手,望向天花板,“不愧是人类,简直超级超级有趣嘛...”话未落,又倏偏过头来,眯着眼睛笑:“对吧,丽酱。”

雾岛栗月与之对视:“是呢。”

所以,一起来玩吧,把他们一网打尽。

*第三个傍晚*

横滨,黑手党大厦,某小孩的房间内。

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与一个正将东西翻出来的男孩,

“游戏机、薯片、噫,灯?话说这都是些什么啊?”

大大小小的盒子被堆在床上,托着一众造型奇特的工艺品,梦野久作一脸狐疑地打量。

雾岛栗月生无可恋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大概是土特产吧,”

如今,在他日积月累的礼物攻势下,梦野久作总算愿意搭理他了。

虽然说话还是冷嘲热讽的,但总之,终于有了点消气的预兆。

而他每次出差,也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秉持着[什么都来点,多多益善]的原则,只好一股脑地瞎买。

“啧,我看你就是被推销员给骗了,完全就是被当做冤大头了吧。”梦野久作一边拆着包装,一边抱怨。

“嗨嗨,那下次你列个购物单吧。”

“哼哼,想得简单,这就是你赎罪的态度吗?”

傲娇都懂的。

另一边,随口应答着,雾岛栗月坐在床边,

困困的,

一开始还坐直了,渐渐往后,身子越歪越斜,不知不觉就成了躺着。

灯好晃,

梦野久作一回头,一脸黑线,只见某人不知什么时候,摊成了一滩鼠饼,

“你到底是有多困啊,”他抄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嫌弃到。

虽没有睁眼,雾岛栗月仍准确地接住了,顺手放在脑袋上面,挡住了光。

“...就是很困啊,”拖长的慢音从枕头下传来,没头没尾的,还含糊不清:“通宵坐的电车,”

梦野久作试图将枕头拽回来:“你不是昨天就回来了?”

于是某人干脆翻了个身,将枕头压在脸下面,像在说梦话:“唔,是今天早上凌晨才回来的,还上了一天的班,”

闻言,男孩也踢掉鞋子,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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