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发麻。
细小的血流涌过他的侧脸,额角被碎片划开的伤口在战斗中被撕裂,血流不止。
猗窝座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停歇的间隙,不破急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刀举在身前。
“在我遇到的柱里,你的实力也算还不错。年轻,又强大,”粉发恶鬼将双臂收至腰间,浑身沈腾的斗气令在场的所有人如坠深渊,“一想到这等耀眼的剑技要随着你的死亡而消失,我就替你感到惋惜。但是,就到此为止了!!”
不破终于开口:“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恶鬼,我所修习的剑术大概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充满杀气。如果没有鬼,我依旧会钻研剑术,我会变得更强壮,永远守护在我在乎的人们身旁。”
他微微抬头,比黑夜更黯的眼睛无光又凶恶,猗窝座从里面看到了永无尽头的仇恨与愤怒。
黑发青年周身的斗气摇荡起来,然后冲天而起。他不再奢求进入通透世界,而是将全部的心思放到了自己的刀上。
猗窝座的心中感到一阵陌生的战栗。一些模糊的场景在它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柔软的粉色和天空中炸开的闪光交替出现,又被红黑色的血淹没,看不真切。
那双眼睛......在哪里......看见过吗?
不,不是眼睛......是那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怒与憎恨。
不知为何,猗窝座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也曾被这样的情绪填满。是因为稀血的缘故吗?飘摇的记忆已经远去,它狂笑着将视线聚焦于面前的对手身上。
那是令它浑身火热的至上斗气,是燃烧生命才能升起的狼烟。
白雪旋飞的正中,名为不破千里的猎鬼人将生命作为赌注,传达给手中胁差的炙热情感被全部接受,化作纯黑的影流纠缠在刀刃之上。
“哈哈哈!!就是这样!!你可真是......让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不破单脚向前迈步,重踏震开了脚边的浮雪。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臌胀的血管撑得他额角钝痛,手中的刀刃经过肋下,斜向直指天空。
从那柄胁差之上传来的锋利锐气惊动了久久不散的乌云,银白的月光从云隙间落下。
影之呼吸·八之型——
“破坏杀·灭式——!!”
战场的边缘,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人与鬼不断缩近的距离。
粂野匡近揪住不死川实弥的衣袍,硬生生将自己的上半身拉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迎面而来的雪风迅速带走了他口中的水分,留下冰冷而干涩的喉咙。
“可恶那个笨蛋......”不死川实弥最后看了那道黑色的背影,然后果断地扛起粂野匡近向着战场之外撤离。
伊黑小芭内将熊谷响子的手臂搭在肩上,和锖兔一起带着她向后撤。
他的异色眼瞳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两人的每一个动作,但他知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加入那场战斗。这具流淌着罪人之血的躯体太过孱弱,扬长避短的刀法太过稚嫩......所以在不破以死相搏的时候,他只能站在这里远远观望。
身侧的锖兔同样满脸沉重。
究竟要锻炼到什么地步,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有资格和柱们站在同一个悬崖之上呢?
就在年轻的少年猎鬼人们内心五味杂陈时,一只缠绕着佛珠的大手抚上了他们的肩膀。
“南无阿弥陀佛......现在到此足矣,前方属于未来的你们。接下来就交给我吧。”